自打見到這位傳說中的胡師傅之后,,陳云甫就開始替那翁俊博擔心起來。
胡師傅竟然到了詔獄,,那必然是沖翁俊博來的,。
“不會真準備把翁俊博給凌遲了吧?!?p> 一想到凌遲這兩個字,,陳云甫就覺得自己腿肚子有些發(fā)抖,他突然明白為什么毛驤會同自己講,,最好別來詔獄,,可能會受不了。
“毛將軍,,那胡師傅為什么會在這,。”
雖然心里已經猜到了結果,,可陳云甫還是在吞口口水后,,硬著已經發(fā)麻的頭皮問向毛驤。
“呵呵,,還能為什么,,咱們大明朝現在還有哪位不開眼的東西,配得上胡師傅親自出手,?!?p> 毛驤帶著陳云甫進了一間行政室,親手給后者倒了杯茶:“咱們先坐回,,等胡師傅回來,,咱們再去觀刑,看看咱們胡師傅的手段高超,?!?p> 咕咚一聲,陳云甫重重吞了一口口水,,緊張起來,。
“毛將軍,能不能先別......”
“這是圣諭?!?p> 毛驤看了一眼陳云甫,,后者便趕忙閉上嘴,。
既然是圣諭,,那就沒得商量了。
雙手捧著茶碗,,陳云甫只覺得自己腦子都開了鍋,。
完了,完了,。
自己還想著能不能拖一段時間,,等去浙江的錦衣衛(wèi)將翁俊博家里人找回來,自己再撬開那翁俊博的嘴,,現在可好,,那翁俊博都上了行刑架,即將體驗一次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就這么胡思亂想了好一陣,,陳云甫才聽得屋外有腳步聲響,緊跟著便是那胡師傅推門走了進來,。
“毛將軍,,下官回來了?!?p> “好,,好?!泵J站起身:“那咱們現在過去,?”
“還是得勞毛將軍和、和這位堂官再等一陣,,下官得先去沐浴換身衣服,。”
胡師傅看了一眼陳云甫,,心里很是驚詫,。
這詔獄怎么還有個孩子。
而且,,竟然還穿的八品官袍,。
他這邊揣測著陳云甫的身份,陳云甫同樣腹誹著這胡師傅,。
行刑前還得沐浴更衣,?你還挺有儀式感啊。
看來這胡師傅是真把自己當成藝術家了。
果然,,任何事只要干到極致都是獨一無二的藝術品,。
“沒事,胡師傅且去,?!?p> 毛驤是一點都不急,又坐下和陳云甫閑聊起來,,可咱們的陳云甫此刻哪里還有閑心,,只覺得雖然是坐著,但一雙腿總是不自然的打著哆嗦,。
硬撐了能有兩刻鐘,,才有一名錦衣衛(wèi)來報,說是那胡師傅已經去了牢房,,請毛驤兩人過去,。
“走吧?!?p> 毛驤將茶一飲而盡起身,,偏首就看到陳云甫臉上神情不定,遂笑道:“要不,,大師在這里等著,?”
后者咬咬牙,拱手道:“毛將軍,,能不能在行刑前,,先讓下官和那翁俊博聊兩句,若是可以不動大刑就讓其開口,,豈不更好,?”
心里,陳云甫已經存了主意,,只等見到翁俊博,就誆騙他說其家人已經盡皆被其幕后之人害死,??茨懿荒茉p破翁俊博的心里防線,讓其說出實情,。
毛驤笑笑,,不過什么也沒說,只是帶頭走了出去,,陳云甫連忙在其背后跟上,。
兩人一路走過幾十間囚室,,進到盡頭最里間。
推門,。
很大的一間牢房,,四處墻上開了十幾個窗戶,所以陽光也是極好,,映照的這間牢房很是明亮,。
牢房內立著一刑架,刑架旁是一個木制的小推車,,擺放著林林總總幾十把大小規(guī)格不等的刀具,。
最大的約莫七八寸長短,,最小的甚至不到三寸,,其刀刃之薄如同蟬翼。
而在這牢房內,,陳云甫看到了除胡師傅之外還有一人,,站在墻角處靜立著,不知是做什么的,。
當然,,此刻陳云甫最關注的還是刑架上綁著的翁俊博。
后者耷拉著腦袋,,整個人被脫的一絲不掛,。
嗯?
陳云甫突然皺起眉頭,。
這刑架上的‘翁俊博’渾身上下怎么一處傷口都沒有,?
那在刑部受刑落下來的傷呢。
總不可能一夜之間全好了吧,。
“這不是翁俊博,。”
陳云甫扭頭看向毛驤,,后者便笑了起來:“我也沒說過今天是給翁俊博上刑啊,。”
“那這,、這是誰,?”
“這是一具尸體,昨日夜里才死的,,還算可以一用,。”
這時候胡師傅開了口,,拿著一把精度尺在這具尸體上不停測量著,,同時嘴里說道:“不過你也可以當他是翁俊博,,今天,就是把他凌遲之日,?!?p> 陳云甫是越聽越迷糊,什么叫當這具尸體便是翁俊博,。
“接下來下官要行刑了,,兩位上官請坐,時間長著呢,,要是餓了那桌上有點心可以對付一二,。”
這個時候陳云甫才算注意到,,房中的桌子上竟然還擺了吃喝之物,!
誰觀凌遲之刑,還能吃的下東西,!
陳云甫正自腹誹,,就看到那胡師傅開始動刀給這尸體剃發(fā),心知馬上就該是動那凌遲之刑,,連忙起身,。
“毛將軍,那個,,下官在外面等您,。”
毛驤哈哈一笑,,知道陳云甫怕是不敢看,,便擺手:“可,小大師且先去,,我也就欣賞一陣便走,。”
這話說的,,陳云甫嘴角直抽,。
什么叫個欣賞一陣?
不在多想,,陳云甫轉身離開,,才走到之前待的那屋子外,耳邊就聽到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叫,。
“啊~?。?!”
這慘嚎聲可謂是尖銳響亮,,直貫耳膜,,驚得陳云甫下意識扭頭看向牢房的位置。
不是一具尸體嗎,?
很快陳云甫就明白過來,,怪不得之前在那屋子里,還站著一個人,。
怪不得胡師傅說,,姑且把這具尸體當成翁俊博。
感情這具尸體加上墻角那個當‘傳聲筒’的錦衣衛(wèi)合在一起,,可不就是‘翁俊博’嗎,?
草,真會玩,!
陳云甫在屋子里坐立不安,,耳邊全是那凄厲可怕的慘叫聲,聽的人心里一個勁發(fā)毛,。
后面,,慘叫聲開始變得嘶啞,也逐漸變得微乎其微,,陳云甫才算是好受許多。
就這么等著等著,,也是昨夜一夜未眠,,加上這一天擔驚受怕、緊張憂心,,陳云甫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陳云甫才幽幽醒轉過來,。
摸摸肚子,,早已餓的咕咕直叫。
陳云甫左右看不到毛驤,,便出門去尋,,一路便尋到了那牢房。
門沒關,,陳云甫守在門外喊了兩聲,。
“毛將軍、毛將軍,?”
沒人回應,,陳云甫緊張的頭上冒汗,又不敢進去,,生怕看到什么恐怖景象,,便微微推開一絲縫,,大著膽子看了一眼。
牢房內很干凈,。
什么都沒了,。
這下陳云甫心里才算松了口氣,推門走入,。
人呢,?
屋子里干干凈凈,連著地面也是如此,,除了桌子上之前那用來盛放點心錦盒,。
“嗯?怎么還多了一盒,?”
陳云甫餓極了,,打開來就拿出幾個綠豆糕來吃,正吃著呢才注意到,,在這個盛放點心的錦盒邊上還多了一個,。
難不成是毛驤之前看餓了,又要了一份,?
陳云甫迷迷糊糊的如此想,,便伸手將那錦盒打開。
?。,。。,?!
這錦盒里哪是什么狗屁點心,而是陳列擺放整整齊齊,,一層一層的,。
肉絲!
哪來的肉絲還用想嗎,!
陳云甫面上陰晴轉換,,時紅時綠,持續(xù)了足足一陣,。
“嘔~,!”
陳云甫猛然偏頭,哇哇大吐起來,。
這嘔意來的如此迅猛又強勁,,甚至從鼻腔中噴出。
那個酸爽勁可別提了,。
直到將胃里能吐的東西吐個干凈,,陳云甫才長出一口氣,,直起腰,眼神完全下意識再去瞄一眼,。
而后,。
“嘔~!”
一邊吐著,,腦子里一邊想著,,臆測著行刑時的場面。
一時間連餓帶嚇,,陳云甫只覺眼前一黑,,嘭的一聲,整個人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