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黎寒開在銜風(fēng)閣中換得一本“夢游天姥劍”的秘籍,然而在翻閱時,卻發(fā)現(xiàn)秘籍中對招式的解讀頗有劍走偏鋒之意,,情感主基調(diào)的偏離,,卻使得整個武功的風(fēng)格產(chǎn)生了極大變化,愈加向著未知的領(lǐng)域發(fā)展著,。
黎寒開終是一夜未眠,天剛蒙蒙亮,便動身去打聽秋月白的消息了,。
以黎寒開對秋月白的了解,寡言,、冷漠,、孤傲怕是能貼合他性格的三個典型標(biāo)簽,這樣一個有拒人于千里之外氣質(zhì)的人,,“黃泉閣”應(yīng)該是最適合他的歸宿了,。
黎寒開離了銜風(fēng)閣,向北而去,,看著眼前的碧綠之塔,,心中卻是莫名有了幾分不適。不過他并沒有往閣內(nèi)走,,而是繞過了“黃泉閣”,,向著閣后的幽深寥落之徑走去。
那小徑越走越深,,原本就陰著的天,,隨著那小徑的深入,變得越來越暗,,四周空谷幽池,,怨林寒樹,讓人不禁從心底感到壓抑悲傷,,沿此又前行了數(shù)十里,,穿過了泛著青霧的竹林,視野便瞬間開闊起來,,不過,,也正因為這突然開闊之景,卻引起了黎寒開心中巨大的波瀾,,原來,,在那平曠的土地上,鋪滿了一座又一座的墓碑,那一座座墓碑雖然顏色漸褪,,但是每一座都被擦拭得一塵不染,。
黎寒開正驚訝間,卻被身邊冷不丁冒出的聲音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些都是住在此處人的舊親故友,?!崩韬_急忙轉(zhuǎn)頭看去,卻看見自己想要尋找的目標(biāo),,此刻就這么站在自己身邊,。
秋月白不再言語,只是輕輕地?fù)崃藫崃性谧钋懊娴哪贡?,而后緩緩穿過這層層的墓碑,,走遠了。黎寒開好奇地看了看那被秋月白撫過的墓碑,,只見上面只簡簡單單地刻了十余個小字:“秋涼人稀前路遠,,夜半望鄉(xiāng)對天歌?!崩韬_看是一首詩,,并無名字,卻是不解其意,,只好搖了搖頭,,向著秋月白離開的方向追去。
黎寒開隨著秋月白又行了幾里,,才看到墓碑背后那一排排的茅草屋,。兩人進了靠前的一間,秋月白依舊和幾個月前一樣寡言少語,,甚至可以說,,更孤僻了。黎寒開不知道如何在這樣的情景下開口,,只好先硬找了個話頭:“秋兄,,那碑?”秋月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口中的語氣也存了幾分寒氣:“故人,。”
黎寒開吃了個癟,,只得老老實實轉(zhuǎn)過話頭,,有什么說什么:“秋兄,你到這‘望江城’多久了,?期間可曾遇到過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或者說,,有沒有覺得哪里怪怪的?”秋月白看著他的眼頓了半刻,,隨即搖了搖頭,。
“這就奇怪了?!崩韬_看秋月白并無察覺,,便把自己兌換“夢游天姥劍”以及發(fā)現(xiàn)的問題一股腦地全對秋月白說了一遍,。
秋月白聽后沉吟了片刻,,還未待說,屋內(nèi)的門卻突然被敲了敲,。秋月白開了門,,卻見一個身著葛布長袍的老人走了進來,那老人是何模樣,?卻見:
極思發(fā)盡白,,風(fēng)霜卷面枯,夜燈灼眼暗,,窮策裂干唇,,薄衣掛枯槁,只影待凋零,,逆旅蹣跚步,,咳將不肯息。
秋月白見是那老人,,急忙伸手將其扶住,,冰冷的語氣卻是融化了幾分:“您怎么來了?”那老人抓著秋月白胳膊的手卻是緊了幾分,,只是還未待言語,,便已然咳得連連不止。待終于喘得勻了,,這才又拍了拍秋月白的手,,讓秋月白的臉低一些,而后將頭伸到他的耳邊,,用干裂如枯枝的嘴,,微微抖動著說了些什么。秋月白聽著,,頭沒來由地突然往上一揚,,眉頭緊皺,過了片刻,,頭又緩緩低下,,可是眉頭卻依舊深鎖,。
待得那老人說完,秋月白朝他點了點頭,,便扶著那老人出了門,,而那老人出門前,眼卻是不經(jīng)意地朝黎寒開處瞥了瞥,。
待得秋月白回來時,,卻是靜靜地看了黎寒開片刻,這才緩緩開口道:“剛才洛老所言,,正是黎兄所疑之事,,這‘望江城’內(nèi),有冷月教殘余勢力作祟,?!?p> “冷月教?”顯然,,黎寒開從未聽說過這一江湖勢力,。
秋月白微微一點頭,繼而說道:“冷月教是這巫靈屬地的苗疆殘族結(jié)成的勢力,,二十年前,,天地異變,苗疆一族不知何故突然離開了屬地,,大舉進犯中原,,暗殺了天興洲內(nèi)各宗不少的成名高手,后來各派遠赴巫靈,,聯(lián)合清剿苗疆一族,,苗疆受創(chuàng),在江湖上隱匿了一段時間,,后來聽說他們在月亮山上集結(jié),,創(chuàng)建了冷月教。然而,,她們卻并未息事寧人,,暗殺之事仍時有發(fā)生,各派雖偶有圍剿,,可是終究未能徹底剿滅,。”
黎寒開靜靜地聽著,,仿佛又聽了一個遙遠的故事,,待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卻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那么剛才洛…洛老所言的依據(jù)是什么呢,?她們又有什么陰謀呢,?”
秋月白的眼卻從黎寒開身上移開了,,慢慢走向了窗邊,緩緩說道:“苗疆一族與本地的原住民不同,,是非常古老而神秘的民族,,她們的武功詭譎,樣式繁多,,其中不免有懾人魂魄,,控人尸首的功夫,傳聞冷月教有風(fēng)花雪月四使,,武功路數(shù)皆不相同,,其上還有月主,其人更是神秘莫測,,無人見過其真面目,,一手?jǐn)z魂鈴,,一根引尸線,,足可以一當(dāng)百。而這四閣之內(nèi)的接引小童,,實際全是……”
秋月白說到此處,,卻停了下來不肯再說??衫韬_卻已然對秋月白所言之事心知肚明,,自內(nèi)而外地打了個寒顫。原本心中對冷月教的一絲存疑和同情,,也很快都轉(zhuǎn)變成了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厭惡,。
黎寒開輕吐了一口氣,看著秋月白的背影,,開口道:“秋兄,,這‘望江城’既然和冷月教有關(guān)系,想必不是善地,,這里的秘籍做了那樣的批注,,想必也是不安好心,事到如今,,要不我們就告知這里的武林同道真相,,好讓大家有所警覺?!?p> 秋月白聽了,,卻是突然轉(zhuǎn)過身來,搖了搖頭:“不,,‘望江城’的底細我們還不清楚,,冷月教的目的我們也不知道,,卻是不宜輕舉妄動,如果貿(mào)然告知眾人,,大家信不信是一方面,,即使信了,冷月教的計劃敗露,,也必然不會放我們活著離開,。不如先靜觀其變,先探查一番這‘望江城’,,到時候有了證據(jù),,也好和他人言明?!?p> 黎寒開聽了不禁點了點頭,,不由得問道:“那我們什么時候行動?”
秋月白靜靜盯著他的眸子,,輕輕說道:“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