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你那慫包德行,,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好意思說自己是個男人,你就是小時候跟你媽了,給嬌慣的,。這要是跟我或你爺爺兩年,保把你練成個魯智深,?!贝鬆敽掼F不成鋼似的說。
我不屑的切了一聲,,像大爺這種人,,思想固化??偸前盐疫@種白白凈凈長相文弱的人,,和吃軟飯的混為一談。實際上不止是他,,很多村中老人對此都瞧不上眼,,認為這一類人都是“小白臉”。他們恨不得世界上所有的男孩子都應(yīng)該像剛子那樣滿身糙漢子氣,,從小就愛屁顛兒屁顛兒的四處亂竄,。我心里倒還真慶幸我媽把我早早帶走,否則我估計真的會被他們練成一個腰比大樹還粗的“花和尚”,。
剛子說:“叔兒,,恁也別怎樣說苑少,到底人家是城里人兒,,磨不開面兒,,俺斗覺哩苑少氣質(zhì)挺好哩,,一看就是讀書人哩樣兒?!?p> “害,,剛子,那詞兒叫書生意氣,?!眲傋訜o力的幫襯,讓我感受不到絲毫慰藉,。
“對對對,,就是那詞兒!”剛子連連點頭,,他只念過兩年書,,可惜腦子實在愚鈍,老師一上課他就犯困,,當(dāng)時義務(wù)教育還沒抓那么嚴,,他三年級還沒上完他就退了,真是傻傻天真無憂慮,,還能怎么說他,,估計也就“老實人”三個字了。不過他這人雖然不怎么聰明,,但對那些會讀書的可是相當(dāng)向往,,家里七點,天天纏著我跟他講學(xué)校的事情,。
回過神時,,大爺已經(jīng)是先行一步,說:“都跟緊點兒,,看看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實在太放松了,,被大爺這么一說才想起來,,自己原來還在墓里面呢。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蛋子,,跟大爺和剛子繼續(xù)向前摸索著。
這個地方已經(jīng)不像剛剛進盜洞的時候那么狹窄了,,相反,,我能感受到這里的空間相當(dāng)開闊,四肢都能伸展開來,三個人并排站也不成問題,。只是就是太暗了,根本看不清周圍模樣,,另外我還是會感覺到有那么一股陰森森的冷氣飄散在周圍,。
大爺朝右前方走到了一處,好像摸到了一處類似墻的東西,。他先是拍敲了幾下,,然后立刻叫上了我和剛子,我們?nèi)齻€人頭上的光合在一起,,發(fā)現(xiàn)那是一面發(fā)青墨色的高墻,;表面略顯的有些粗糙,且還刻有很多不知是什么的圖紋,,可以看得出年代相當(dāng)久遠,。而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那個墻上雕刻著一只大怪鳥類的生物,,“大爺,,你瞅那只大怪鳥是什么東西啊,?”我指著那只大怪鳥的臉饒有興趣的問,。
大爺皺著眉頭說:“嘖,不懂別瞎說,,省的忌諱,!這哪里是什么怪鳥,這上面刻的是明明是玄鳥,,是古代信奉的神鳥,。”
“啥,,神鳥,?叔兒,這神鳥就長這德行孟,?長哩跟個串兒哩野雞似哩,,還沒俺家圈哩大紅冠雞好看哩?!眲傋右荒樝訔壍恼f道,。
大爺哎呀一聲,重重拍在了剛子頭上,,教訓(xùn)道:“都說了忌諱,!還胡說八道,祖宗造的東西,是你嘴上能糟踐的嘛”
剛子感覺甚是委屈,,其實我也是那么想的,。因為那上面刻的所謂的神鳥,不僅身子肥胖臃腫像只野雞,,腿還跟個虎爪一樣,,那尾巴就更奇怪了,竟是拖出了一個長長的魚尾,。奇是真的夠奇了,,丑也是真的夠丑,真的就像是不同動物雜交成的怪物,,不倫不類的,。
我這人經(jīng)常看一些手機上刷到的山海經(jīng)的美術(shù)插畫圖,,那上面的奇珍異獸才是真的又仙又奇,,滿足了我對神話的幻想;而眼下這只串串兒“野雞”,,恕我直言,,難以欣賞。
我不知為何大爺偏偏卻對著那怪鳥情有獨鐘,,樂的嘴都合不攏嘴,,口中一直念叨著好啊好啊,!還讓我把包里的火折子遞給他,,他點著小火,光芒一點兒一點兒的從那只怪鳥的身上照過去,。大爺不肯放過任何一絲細節(jié),,我甚至能聽到他吞咽口水的聲音,這個過程還想是野獸在吞咽什么珍饈美味,。他這人對于古物近乎癡迷成狂,,這也就是他為什么明明很富裕,還堅持干土條子的原因,。他這種人將土條子干到一種境界,,直接升華了,更多的是對古代的研究,。沖這一點,,我內(nèi)心認為他和考古的確實沒啥區(qū)別。
良久,,他才看了個飽說:“我已經(jīng)可以完全確定,,這里一定就是咱們老祖子文的大墓了,。玄鳥是當(dāng)年商王朝的象征,埋在此處的人必定只能是王室諸侯,,符合這個條件的也就只有當(dāng)年苑國的君主文了,。”
我倒對于商朝也有一定的了解的,,就像是大爺說的,,玄鳥類似商朝的信仰。甚至有說商契的母親娀氏之女就是吞服了玄鳥的卵才生下他的,,所以才有了“天命玄鳥,,降而生商,?!钡恼f法。
“大爺,,你看這面墻是深綠色的,,它該不會是用青銅建造的吧!”我問,。
大爺點了點頭,,說:“嗯,沒錯,,這就是青銅建的,,而且這壓根兒就不是面墻,我們現(xiàn)在一定是身處在老祖宗的墓道中,,只是因為光太暗看不全,。這整個墓道都是由青銅所鑄,這是何其宏偉的大工程,,這個可是個大發(fā)現(xiàn)啊,。”
大爺欣喜若狂,,他說至今就算是在考古學(xué)界也沒人發(fā)現(xiàn)過這樣的墓穴,,青銅墓道就算是歷代商王的墓都沒有過這種待遇,可以想象當(dāng)年文的葬禮場面是何其宏大的場景,。同時也可以看的出,,當(dāng)年苑國君主文也是挺勞民傷財?shù)闹鲀海芸赡苁莻€昏君,。
也是,,一死拉了幾百個人,死都死的那么高調(diào),,還建了個青銅墓道,,比帝王死的都奢華,可真是在自己的封地上就把自己當(dāng)個“土皇帝”了。我猜這老祖文死的時候,,一定沒敢讓當(dāng)時的帝王瞧見,,否則分分鐘以他僭越的借口打過來。
大爺這時嘆了一口氣,,臉色轉(zhuǎn)喜為憂道:“只可惜啊,,這里已經(jīng)被打了盜洞,地下已經(jīng)和上面的空氣相通,,導(dǎo)致這青銅墓道長期接觸空氣變了顏色,。要不然,這青銅墓道一定是金碧輝煌的,,更加壯觀,。”
我也是好奇,,學(xué)著大爺摸了一下那面青銅墻,。那感覺挺奇妙的,上面的刻紋有些咯手,,但冰冰涼涼的,,還挺舒服。估計就是因為這青銅墓道的原因,,我才總感覺這里冷清清的?,F(xiàn)在想想,這可是跨越了千年的工藝啊,,我能摸到這東西,,夠我在同行界吹的了,可比我店里面賣的那些高級多了,,都是貨真價實的真玩意,。
“苑少,咋樣,?好摸不,,讓俺也摸摸唄?!眲傋涌次覀z都在摸墻,,也是想試一試。
“你倆別亂動,,再把墻給弄花了,。”大爺揮著拐杖,,就是要把我和剛子驅(qū)散開,。
“大爺,,您這也太霸道了吧!只需州官放屁,,不許百姓拉屎?。樯毒湍隳苊??”我氣憤的說,。
大爺用拐杖直戳著我的脊梁骨,說:“你們兩個,,手上沒個輕重,,要是真弄花了,對得起祖宗嗎,?”
“大爺,,我手得多重才能弄花那么重的青銅啊,?”
可大爺可不聽我的解釋,,拐杖接著頂著我,,讓我和剛子繼續(xù)往前走,,連回頭都不準?!皠e廢話了,,眼下情況還沒找到那伙盜墓賊,繼續(xù)走,,非得找到他們我才甘心,。這次不卸他們兩個胳膊,解不了我的氣,?!?p> 我內(nèi)心一嘆,原本說還打算拍兩張照片發(fā)貼吧炫耀的,,可是看大爺這態(tài)度,,怕是拍了他會和我玩命。無奈,,我們只能繼續(xù)沿著墓道走,。
大爺說商朝晚期的墓一般都是長方形土坑豎穴墓為主,所以結(jié)構(gòu)不會太過復(fù)雜,,都是直來直去的,。又料定老祖文畢竟只是一個小諸侯,所以他的墓大概率只是“甲”或“中”字形的,,只會有一個大墓室,,所以只要沿著這條路,,就一定能找到主墓室。這種事兒大爺最懂,,聽他的準沒有錯,,就是這路實在太黑,不怎么好走,,這次走了幾分鐘,,又是兩眼一摸黑。
“大爺,,咱們能不能找找一些亮堂物找找路啊,,這里實在太黑了?!?p> “苑少,,你嫌黑,要不然瞅瞅恁那包里還有啥莫用哩東西,,點老吧,,出去再買就行了?!眲傋映隽酥饕?,倒是真不見他客氣。
其實我倒也是很想點,,但我包里確實沒什么東西了,,就剩下一些衣服,和那本我看不懂的破書,,都是不經(jīng)燒的東西,,而且我不至于把可能是爺爺留下的遺物給燒了吧,我還打算以后找人好好研究一下這到底是啥東西呢,。
就在我和剛子談?wù)撝趺崔k時,,突然周圍有火光亮了起來,我們正詫異著時,,更多的火光蹭蹭噌的冒了起來,。我發(fā)現(xiàn)墓道兩邊好像掛著油燈似的器皿,火光就是從它們那燃起來的,,一層層的火光沿著狹長的墓道點亮過去,,原本漆黑的周圍,立馬是亮堂起來,,把整個墓道照的一清二楚,,但怪了,可沒人上前點火呀,。
“大爺,,你看這該不會是鬼火吧,!”
“叔兒,恁看這該是鬼火吧,!”
我和剛子幾乎異口同聲道,。
大爺?shù)故遣换挪幻Γ叩搅四切羟翱戳丝凑f:“什么鬼火,,一點兒嚇人的小伎倆,,不過是一盞長明燈罷了,這燈在墓里常年缺氧,,遇風(fēng)便燃,,估計咱們走步動靜太大,引燃了它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