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拖著草席的男人,,草席里面裹著他的妻子,。他的妻子生了重病,很難醫(yī)治,,家里也沒錢去治,,所以那男人就買了一包毒藥拌在飯里,,他妻子自己主動吃了下去?!?p> “估計再過兩天,,那男人就能討一個新的年輕老婆。當然了,,如果男人生重病的話,,他的妻子也會這樣做。過一段時間妻子也會改嫁給別的男人,?!?p> “你看那位端著空碗的老頭兒,今年七十多歲了,,沒有力氣干活了,,所以他的兒子和女兒每天只給一個饅頭吃,準備慢慢把他餓死,。他的妻子就是這樣被餓死的,,估計再過幾天,他也會被活活餓死,。”
“那一對吵架的夫妻,,你也看見了吧,。男的在礦場里面干活,基本上只有晚上才能回家,,賺的錢都給他妻子保管,。誰知那女的耐不住寂寞紅杏出墻了,男的回來追問,,得知自己這么多年賺的錢,,也被那一對狗男女揮霍了。今夜恐怕是忍無可忍,,才失手把那個女人殺了,。”
……
王連一直在為柳法介紹村子里的情況,。
村子里任何秘密,,都瞞不過他的耳目。
柳法一直靜靜的聽著,,靜靜看著王連面帶笑容,、自說自話的模樣,。
王連靠在窗口的墻壁上,雙手插兜,,神色自然,,就像是一個質樸的年輕人。
與“妖僧”形象大相徑庭,。
但,,柳法不敢大意,因為他明白,,一個人的外表與內心,,往往是大相徑庭的。
在王連的一番介紹說完之后,,柳法靜靜問道:“你討厭這些村民的愚昧和野蠻,,所以你就來這里傳經,把這些村民變成不生不死的怪物,?”
“原來,,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了啊?!蓖踹B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笑了。
他點了點頭,,肯定了柳法的猜測,,繼續(xù)說道:“當人有什么好的,當人那么痛苦,。人們都說,,每個人生來都是自由的,但每個人自打出生開始,,身上就背負著一層又一層枷鎖,。
我以前當人的時候,每天累死累活,,賺的錢還要分給雷老板七成,,我連自己的溫飽也滿足不了。現在,,我成為你口中不生不死的怪物,,每天逍遙自在。
我的那些師弟們也不再為溫飽發(fā)愁,,欺負我們的雷老板,,也被我們吊死在石門上。”
柳法忽然來了興趣,,問道:“聽說,,你將這些村民分成了兩派,一派被你招入麾下,,另一派被你稱為不可恕者,。不可恕者是什么意思?”
王連耐心解釋道:“那些養(yǎng)尊處優(yōu),,從小到大沒吃過苦,、沒受過難的人。譬如雷萬名一家,,他們不知苦難為何物,,靈魂沒有容納我佛世經之地?!?p> 柳法冷冷一笑,,又問道:“所以,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讓那些人不死不滅,?”
王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端正說道:“我奉教主之命,,來此普度眾生,,在那些不可恕的村民眼中,我是魔鬼,,但在那些溫飽難存的村民們眼中,,我是菩薩。
只要入了我教,,我佛便渡蒼生,。每次死亡、重生之后,,都是離‘佛’更進一步。
怎么樣,?你想不想成佛,?”
“成佛?我成你奶奶個腿,!”
柳法沒有廢話,,右掌凝聚烈火劍,一劍刺穿墻壁,,從背后貫穿王連的心臟,。
王連的臉上,依舊帶著那種和藹的微笑,似乎連痛苦也感覺不到,。
他以一種得意的姿態(tài),,對柳法問道:“你與我的師弟交過手,你應該知道我們這些佛子,,都是不死的,。”
“我當然知道殺不死,,但我可以讓你沉入海底,,永世不得自由。當你被困于深海海底的時候,,你就繼續(xù)念經吧,,看看你的佛能否救你?!?p> 柳法手中的火焰,,像是層層蛛網,在王連的身上蔓延,,將王連包裹起來,。
王連的神色,忽然變得驚恐起來,,他認不出柳法的武學,,也恐懼于失去自由。
“柳法,,你的手段真不賴,,火焰如網,厚如實質,,我從未見過這種武學,。
下一次我們再相見的時候,希望我們會是朋友,,希望你能為我解惑,。
再見?!?p> 此話說完,,王連忽然閉上了雙眼,渾身燃燒起金黃色的火霧,。
柳法運用黑血之瞳,,看穿王連的肉身,發(fā)現他的渾身人骨表面,,也篆刻著密密麻麻的經文,。
并且,,王連的頭骨上,有一枚巨大的“卍”字,。
隨著金黃色火霧不斷燃燒,,王連的整個肉身迅速瓦解,迅速退散,。
血肉化成塵埃,,人骨化作灰燼。
不消片刻,,原本還站在柳法眼前的大活人,,已經完全人間蒸發(fā)了。
只剩下王連所穿的一身灰色麻布短衫,,落在了眼前的地面上,。
兩千米之外。
雷宅,。
一位身穿黑色僧袍的光頭教徒,,正跪坐在大廳內,靜靜參悟王連留下的經文,。
忽然,,他感覺頭痛欲裂!
他感覺自己的整個腦袋,,仿佛要炸開,,有什么東西真在撞擊他的靈魂。
巨大的痛楚,,令他跪在地上不斷顫抖,,身上的肌肉、臉上的皮膚都在劇烈的抖動,。
“老馬,!發(fā)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回事,!”
周圍那些教徒,,紛紛靠近這里,查看這位黑袍僧人的情況,。
但都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不久之后,,這位跪地顫抖的黑袍僧人,停止了顫抖,,停止了痛嚎,。
他長舒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理了理衣物,,重新面向這些教徒,。
他的一張臉,已經變成了王連的臉,。
就連身材高瘦,,也與王連一模一樣。
而這些教徒,,也全都彎腰行禮,,畢恭畢敬對他喊了一聲:“大師兄?!?p> 王連對他們點了點頭,,說道:“嗯,繼續(xù)參悟佛經吧,?!?p> 在眾位師弟散去之后,王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十分驚奇的思索道:
“詭異,,詭異,那個年輕人的武學,,當真詭異,。他已入煉氣領域?”
——
王連已經摒棄了自己的舊身,,柳法也已經出了門,,站在那一堆灰燼附近。
他蹲了下來,,掀開灰色的麻布短衫,,看著地上的這一堆灰燼。
像是骨灰,。
柳法試探性的吹了一口氣,,
一下就把王連的骨灰吹的灰飛煙滅。
正巧這時,,他忽然又聽見陣陣腳步聲,。
轉頭一看,一個青年提著一個腦袋,,悠哉悠哉入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