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我囑托的可都記下了,?”
看著一頭霧水的劉臣李弦平只好敲打他,,讓他只管按他的命令去辦,。
“屬下都記下了,,可……”
劉臣雖然點頭答應(yīng)去準(zhǔn)備一根三丈長的木頭跟三千文錢,,可是對李弦平明日就要處斬牢里唯一的死囚有異議,。
按照律例,,這個死囚應(yīng)該到了秋后,,才能問斬,。
“犯了死罪,,沒有半點貢獻(xiàn),還要白吃糧食,,這律例我今天就改了,。”
李弦平不給劉臣半點勸說的余地,,態(tài)度強硬,。
劉臣只好服從李弦平的命令,回衙門起草告示,,告知石頭城的百姓,,城主要親自處斬死囚。
“最好是我都能扛得起來的木頭,?!崩钕移教匾庋a充道。
“諾,?!?p> 劉臣一路上,回味著李弦平的話,,暗暗點頭,,開始認(rèn)同李弦平的做法。
這世道,,百姓都是吃紅薯充饑了,,還要拿出來給將死的死囚果腹,確實是浪費,。
但還是擔(dān)心,,李弦平這臨時起意,要親自處斬死囚,,雖是為了立威,,但是李弦平一向手不沾血,從不碰利刃的書生,,到時候出了差錯,,就得不償失了。
“到時候跟范蠻子好好規(guī)勸一下?!?p> 劉臣想好對策,,快步前往衙門安排事宜。
李弦平則跟著范增去了校場,。
視察了一遍校場老舊的設(shè)施,,以及兵器庫里有些年頭的弓弩,不由暗自嘆氣,。
這要是遇到什么馬匪,,該如何是好。
本來石頭城沒有富余,,連府兵的俸祿都快發(fā)不出了,,現(xiàn)在這些弓弩又等著他更換,他只覺得頭大,,寄希望別有歹人前來犯事,。
“從今往后,除了日常的巡邏,,戒嚴(yán),,輪值下來的府兵必須嚴(yán)加操練,尤其是弓弩手,?!?p> 對于李弦平的命令,范增一時不知從何處講起,,打消李弦平這個不現(xiàn)實的想法,。
“怎么?”李弦平皺眉轉(zhuǎn)身看著范增,,“有困難,?”
有那么一瞬間,范增在李弦平身上看到了老城主的身影,,欣慰地說:“城主想操練士兵,,提升他們戰(zhàn)斗力的想法是很好,可……”
“原本以為范統(tǒng)領(lǐng)是個直爽的人,?!崩钕移轿⑽Ⅴ酒鹈碱^,有些不爽,。
“可現(xiàn)在老百姓交不上稅來,,操練的耗損,我們也是負(fù)擔(dān)不起,,而且近來連連大旱,府兵們都忙著給自家地里從河里挑水,給莊稼澆水,,少澆一天,,他們過冬的糧食都要沒得收了?!?p> 范增作為武考出身,,簡單地操練士兵,還是能夠完成的,,但是這樣做,,既要損耗更多的糧食,又要浪費大量勞動力,,還有兵器箭矢的損耗,。
李弦平陷入沉思。
眼前他是既沒有米,,也沒有烹飪的鍋,。
巧婦也難為啊,!
“這事等我回去好好琢磨后,,再做商量,但是戒嚴(yán)守城之事,,不可懈?。 ?p> 李弦平暫時可以在操練的事情上讓步,,但是戒嚴(yán)之事關(guān)乎全城百姓,,以及他跟貂蟬的性命,他是不能退讓半步的,。
“諾,!”
范增正準(zhǔn)備安排下去,調(diào)整手下士兵輪班值守的事宜,,李弦平開口叫住,。
“從現(xiàn)在開始,你先教我怎么使用兵刃,?!?p> 李弦平很有自知之明,挑來一把看起來最輕的短刀,,拿在手里,,揮動著。
范增看著李弦平這個門外漢,,握刀的姿勢不對,,手里沒有半點力道,,便想規(guī)勸李弦平,不必為了學(xué)老城主,,而太過勉強自己,。
但看到李弦平滿眼的期待和認(rèn)真,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答應(yīng)下來,,教導(dǎo)李弦平最基本的握刀,如何發(fā)力之類的基本功,。
武在于力,,式在于勤。
李弦平按照范增所教的,,將木樁想象成明天那個死囚的脖子,,一刻也不停歇地朝著木樁一下下砍下。
常理來說,,李弦平這個新任城主先要解決的問題,,應(yīng)該是土地澆灌的事。但是因為干旱,,石頭城離得最近的石子河都已經(jīng)見底了,,成了一條只能沒過膝蓋的小溪。那么李弦平現(xiàn)在就動用現(xiàn)代人的知識,,也是需要打井,,抽地下水,進(jìn)行灌溉,。
可眼前李弦平是弄不到,,或是研制出來的。
與其坐等老天下雨,,不如先做點有用的事,,安撫民心,讓石頭城的百姓覺得他們的新任城主可以信賴,,能給他們帶來盼頭,。
這就是李弦平對眼前形式分析做出的選擇。
做了什么永遠(yuǎn)比說了什么有用,。
——
日薄西山,。
歇歇停停,李弦平早已滿身濕透,。
范增也早已完成了手里的事,,并出去巡視了一番回來了??吹嚼钕移饺稳辉谂τ?xùn)練,,而不是一時興起,,說說而已。這讓范增很是感動,,感動李弦平大病初愈,,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看樣子我范某,,沒有跟錯主子,我家少主,,有大城主之資,。”
范增向前,,打斷李弦平,。
“少主,今天就到此為止吧,?!?p> 范增現(xiàn)在也算李弦平的老師,老師發(fā)話,,他也不再逞強,。
等將短刀放下后,李弦平才意識到,,他的右手已經(jīng)起了五個水泡,,其中還破了兩個。
呀呀呀,。
一認(rèn)真起來就忘乎所以了,。
這一點,即是李弦平的缺點,,也是他的優(yōu)點,。
這一切范增都看在眼里,護(hù)送李弦平回府的路上,,把一些處理水泡傷口的方法教給李弦平,,李弦平很認(rèn)真地記下后,很是客氣地回謝,。
“城主,,言重了,您這都是為了一城百姓,,我一個粗人承受不起,。”
范增出手托住李弦平作揖的手,。
因為時機恰當(dāng),,李弦平表現(xiàn)得當(dāng),,李弦平跟范增這一下午的相處,已經(jīng)將他兩之前的隔閡給消除掉,,并且李弦平在保持城主的威嚴(yán)前提下,,跟范增有著很好的上下級的關(guān)系。
李弦平注意到范增一直有疑慮,,又不好問出來,,便索性點破:“我知道范統(tǒng)領(lǐng)在疑惑我為什么要做到這個地步?!?p> 范增有些意外,,今天的李弦平一改以前的性格古怪,還主動親近他們這些屬下,,這是他完全沒有預(yù)料到的,,但欣慰更多于詫異。
“少主明察,?!?p> 范增學(xué)著劉臣開始鼓吹起李弦平,點頭時顯得更加卑躬,。
“我李家歷代習(xí)武,,皆有力敵數(shù)人之勇,可我自小體弱多病,,練武不得,,但我若是丟了祖宗的血氣,這一城百姓定都失望,,人心渙散,,外敵無所忌憚,欺害這一城百姓,。到時我又有何顏面面對先祖,。”
李弦平說到后半句,,頗為亢奮,。
范增自覺說不出啥大話,直接跪拜在地上以表忠心,,大喊:“范某不才,,愿為主公盡忠赴死?!?p> 李弦平急忙將范增扶起來,。
“某必興石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