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把那座假山給挖了。”云天河出來之后打了招呼,,就叫其他人站到一邊,,然后指揮幾個黑騎軍,去挖院子里的假山,。
“明鑒,,這是干什么?”顧瑾不知道什么時候和袁鴻一起進了院子,,看到云天河帶著一幫人在干的熱火朝天,,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把好好地假山給挖了。
“老師好,、顧先生好,!明鑒有禮了?!壁w鏡看到袁鴻和顧瑾,,連忙向他們行禮問好,袁鴻也是他的啟蒙恩師,,又看顧他多年,,所以一直稱袁鴻為老師,顧瑾也曾給他講過課,,所以稱先生,。
袁鴻似乎沒聽到趙鏡的問好,眼睛一直盯著在指揮黑騎軍干活的云天河,,過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老師,那孩子的衣服破了,,我就給他拿了一件袁大哥的衣服,。”趙鏡看到袁鴻愣神的樣子,,就知道了原因,。
云天河的身材肥胖,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衣服,趙鏡就給他拿了一件以前袁舸穿的將軍服,,小胖子穿上之后,,遠遠看去跟袁舸十分相像,而且,,這座假山就是當年袁舸從莽山上采來,,就像現(xiàn)在這樣親自指揮立在這里的,袁鴻一進院子看到云天河,,還以為時光倒退,,兒子又活過來了。
“無妨,,衣服本來就是用來穿的,。”袁鴻擺擺手示意沒關系,,然后沉默著盯著云天河,,似乎想要多看兩眼,緩解對兒子的思念,。
“老師,,大哥可能還活著?!壁w鏡接著又拋出了一個震得袁鴻差點都站立不穩(wěn)的重磅炸彈,。
“真的?”袁鴻的聲音都顫抖了,。
趙鏡就把除了關于云天河的真身和來歷之外的事情復述給了在場的幾人,。
“那就太好了,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總有一天會找到他們的,。”袁鴻在一邊已經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顧瑾拍掌叫好,。
“這小胖子果然是個福星啊,這個阿福的名字跑不掉了,?!痹櫨忂^神來,開心地笑道,。
“天河說,,阿福本來就是他的小名,這事也算是巧了,?!壁w淇也在一旁為袁鴻高興,,雖說不能百分百確定,但總是個希望,。
“哦,,是嗎?還真是巧了,,果然是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啊,!”顧瑾也在一旁打趣。
“早知道我就不給他起云天河這個名字了,,直接叫他阿福算了,。”云和袁讀音相近,,又是撿來的,,就像天上掉下來了,趙鏡就給他起了云天河這個名字,。
“阿福不是說要修槍么,,他來挖假山干什么?”趙藝畫看著黑騎軍賣力地挖山,,在一旁歪著頭問道,。
趙鏡搖搖頭,表示也不知云天河有什么用意,。
很快,,假山就被幾個黑騎軍挖了出來,抬到一邊,,云天河拿著一把也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錘子,,對著假山就是一陣敲敲打打,石屑紛飛,,還不時地翻動查看一下,,不一會,一塊一人多高的黑白相間的石頭被剝離了出來,。
云天河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轉身跳進剛挖出來的深坑,在坑底翻找起來,,不一會他就爬出了坑,,手里還拿著一塊拳頭大小的白色石頭。
“袁先生,,顧先生,,你們也來啦,。”云天河這才看到在邊上站了半天的兩位大儒,。
“阿福,,你這是干什么呢?好好的假山為什么要拆了他,?!痹檰柕馈?p> “幫趙叔修槍啊,?!?p> “修槍跟你挖假山又有什么關系?”
“我跟你們說啊,,看到那塊大石頭沒,?還有我手里的這塊?!痹铺旌由裆衩孛氐氐吐暤?。
眾人看了一眼兩塊石頭,然后一起點點頭,。
“這兩塊石頭不是一般的石頭,,大的那塊叫星魂石,小的這塊叫雷鳴石,。也不知道被哪個不識貨的呆子給用來做假山了,。”云天河一臉鄙視地說道,,全然沒注意邊上臉已經變黑的袁鴻,。
“你說的不識貨的呆子叫袁舸,是我兒子,?!痹櫤佣細獾穆N起來了。
“不好意思啊,,口誤口誤,!”云天河連忙賠笑道歉。
“少廢話,,這兩塊石頭究竟有什么不一般,,跟修我的槍有什么關系?說,!”趙鏡在一邊也是黑著臉地說道,。
“趙叔,這星魂石來自天外,,堅硬無比,,制成兵器之后卻又剛中帶柔,,柔中帶剛,是鍛造槍的上等材料,,而且星魂石帶個魂字,,就說明它和靈有關,對器靈的形成和成大大有好處,?!痹铺旌又钢厣系哪菈K大石頭說道。
“那你手上這塊呢,,雖然別的地方不常見,,但是雷澤關到處都是?!壁w鏡指著云天河手里的小石頭問道,。
這種石頭在雷澤關到處都是,只是云天河手里的這一塊稍微大了一點,,平時見到的比這小一圈,這種石頭是雷澤關的特有石頭,,形如鵝蛋,,上面還有閃電的紋路,打雷的時候會嗡嗡作響,。
“我手里的這塊叫雷鳴石,,看著像雷澤關隨處可見的一塊普通石頭,可里面卻有雷澤關戰(zhàn)死將士的英靈,?!?p> “這里面怎么會有戰(zhàn)死將士的英靈?”趙淇驚訝地問道,。
“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投胎轉世的,,如果魂魄破碎,就不能投胎轉世,,千年來戰(zhàn)死雷澤關的將士無數(shù),,其中有些魂魄破碎的將士就會化成英靈繼續(xù)守衛(wèi)雷澤關?!毙斓廊私忉尩?。
玄天道人、西山文廟廟祝顏準和西山寺住持了塵本來各自在屋中靜修,,這邊的動靜太大,,靜修不下去了就一起過來看看怎么回事。
“這塊石頭雷氣熾烈,,按理來說英靈是陰物,,是不會靠近的,,至于為何會在這塊石頭里面就要問阿福了?!毙斓廊酥钢铺旌诱f道,。
“不錯,這雷鳴石其實是雷澤的河底石,,你們看像不像普通河床下的鵝卵石,。”云天河舉起手中的雷鳴石給大家看,。眾人一看,,還真的很像是河床和小溪中的鵝卵石。
“雷澤關這里以前應該是一塊雷澤,,就是那種常年打雷閃電的湖泊,,在雷澤的湖底會形成這種雷鳴石,是天下至陽之物,,本來英靈是不會靠近的,,但是正好有這塊星魂石,聚攏了部分英靈像一個漏斗一樣灌入了這塊雷鳴石,,所以這塊雷鳴石里面才有將士的英靈,。”
云天河解釋了為什么這塊雷鳴石會特殊,。
“原來如此,,受教了?!毙斓廊讼蛟铺旌有袔煻Y謝道,。
“真人不必如此,天河,,還不還禮,?”趙鏡看云天河很沒禮貌地生受了玄天道人一禮,便呵斥他,。趙鏡把云天河當成自己的孩子,,自家孩子在人前失禮,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教育他,。
“老道士就算想要當我弟子,,我還不想收呢!”云天河有些委屈地小聲說道,,隨后對著趙鏡說道:
“淇淇,,你拿著這個跟我們走?!痹铺旌影牙坐Q石交給趙淇,,她是女兒身,,屬陰,拿著比較好,,他走到星魂石前,,雙手抱住大喝一聲,舉起星魂石就往外走去:
“趙叔,,雷澤關的軍械所在哪里,?帶我去,我們去修你的槍,?!?p> 眾人好笑于他的孩子氣行為,又被他的神力所震驚,,在場的眾人都能舉起這塊石頭,,但是需要用到神通法術,僅憑肉身就能舉起這塊剛才六個黑騎軍都抬著費勁的大石頭,,著實震驚了眾人,,對他的神力又有了直觀的認識。
顏準和了塵對望了一眼,,果然能讓老道士恭恭敬敬執(zhí)弟子禮的小胖子不簡單,。
趙鏡帶著眾人來到將軍府的后院,這里有個鍛造室,。
趙鏡是個從小喜歡打鐵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在十四歲的時候親手鍛造自己的兵器,,他在雷澤關當元帥的時候就在元帥府的后院改造了一間鍛造室,,供自己聯(lián)系鍛造技藝。
云天河打量了一下這間鍛造室,,跟玄武城的趙記鐵匠鋪很像,,一點也不陌生,看來趙記鐵匠鋪就是照著這間鍛造室建的,,云天河對這間鍛造室很滿意,,連最擔心的淬火的問題都解決了。
淬火池的水是雷澤關兩邊的山上引下來的泉水,,有兩個口,,一個口進水,一個口出水,,常年保持流動,,還能控制流速的快慢,看來趙鏡在鍛造上的投入確實很下本錢,,不是普通的玩票,,“瀝泉神槍”瀝泉重生,,沒有比這更完美的了,云天河對修復好瀝泉槍,,甚至更上層樓,,信心倍增。
云天河接過趙淇遞過來的雷鳴石,,把除了趙鏡之外的包括聞訊趕來的楊績和二哥在內的黑騎軍將領趕到了鍛造室外,,又檢查了一遍鍛造工具和鍛造材料,就和趙鏡換好皮褲和圍裙,,準備開爐鍛造,。
“趙叔,這次的鍛造還是以你為主,,就像我們在趙記鐵匠鋪那樣,,你用小錘,我用大錘,,你看這是我畫的新槍的圖紙,,你一定要記在心里?!痹铺旌佑缅懺焓业募埞P畫好了一桿槍的圖形,,交給趙鏡,然后就去點燃火爐了,。
“我記住了,,鍛造的過程你給我說說?!壁w鏡看到圖紙上槍跟自己原先的瀝泉槍幾乎一樣,,但是在一些細節(jié)的地方有所差別,他用心記住新槍的所有細節(jié)之處,,這對于一個精通鍛造的大儒來說并不難,。
“你的瀝泉槍已經斷了,就算續(xù)好也有瑕疵,,就好比一個人的手斷了,,哪怕接的再好,其中的氣血運行還是會受到影響,,所以我準備將你的斷槍融了,,加入星魂石和雷鳴石重新鍛造?!痹铺旌右贿吔淮w鏡鍛造的注意事項,,一邊拉著風箱,他還不時地觀察火焰的溫度。
“可是,,你剛不是說瀝泉槍不能融了嗎,?”趙鏡問道。
“之前我說不能直接融了直接重新鑄造,,是怕磨滅了槍頭里的靈,,可是有了這塊雷鳴石就具備重新鑄造的條件了?!痹铺旌訏亽伿种械睦坐Q石說道,。
“嗯?!壁w鏡聽完點點頭,,他雖然有些不太明白其中的玄妙,但還是選擇了相信云天河,。
“一會我要先加熱融化槍頭,,把藏在槍頭里的靈轉移到雷鳴石上,這個過程可能會有點痛苦,,你要忍住,。”云天河看溫度差不多了,,就把雷鳴石放到火中灼燒,,有拿起斷槍的槍頭,準備隨時加入進去,。
“好,!聽你的,我能挺住,?!壁w鏡一臉堅毅地說道。
“好,!”隨著一聲大喝,,云天河拿起斷槍的槍頭就放入火爐中,。
此時雷鳴石已經燒得有些發(fā)白,,還有雷光閃爍,云天河趕緊用鉗子夾出雷鳴石,,他知道雷鳴石遇到火爐的灼燒已經激發(fā)出了蘊藏其中的雷陽之氣,,不能再燒了,再燒就要傷到里面的英靈了,。
“?。 彪S著斷槍槍頭逐漸溫度升高,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讓趙鏡如此堅毅的漢子都忍不住低聲呻吟起來,。
“趙叔,,堅持住,馬上就好了,?!痹铺旌涌粗w鏡痛苦的模樣,心有不忍,,一度都想要放棄了,,只能給他加油鼓勁。
“明鑒這是怎么了,?”被趕到鍛造室外的眾人,,聽到里面趙鏡痛苦的喊聲,心中一揪,,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又想到云天河交代,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都不能進去打擾他們,,只能焦急地看著緊閉的門,,仿佛想透過門去看看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趙叔,,好了,,靈光已經順利取出來,你休息一會吧,?!?p> 云天河把預熱過的雷鳴石投入到火爐中,將它緊貼已經燒紅的斷槍槍頭,,掐動法訣,,雙手不斷地結印,然后打入火爐之中,,就在云天河掐得手指都快抽筋地時候,,終于把這個笨笨的只知道往槍身內部躲的靈光勾引轉移到雷鳴石中。
云天河迅速地取出雷鳴石,,留著斷槍繼續(xù)灼燒,,又把槍尾也扔進火爐中,一起融化,。
已經取出了靈光,,再煅燒斷槍,趙鏡就已經不再痛苦了,,此時的趙鏡如同水里面撈出來的一樣,,云天河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喂他吃了一點提前預備的干糧和水,讓他盡快恢復體力,,一會還有更艱難的等在后面呢,。
云天河倒出紅彤彤的斷槍融化的鐵水,等待冷卻,,交代趙鏡:“趙叔,,一會鍛造鐵坯,你記好數(shù),,你十八下,,我十八下,總共三十六錘,,一錘不能多,,一錘也不能少?!?p> 趙鏡微微點頭表示明白,,他要盡快恢復體力,應對接下來的鍛造,,說話現(xiàn)在都是一種奢侈的浪費體力的行為,。
等了小半天,云天河敲敲范具的外殼,,覺得差不多了,,把范具移到鐵砧上。
“來了,,趙叔,。”云天河把鐵鉗交給拎著一把小鐵錘邊上等著的趙鏡,,轉身去拿靠在墻邊的大鐵錘,。
接過鐵鉗的趙鏡,去掉范具,,揮起鐵錘就用力砸落在暗紅色的鐵坯上,,似乎要把這八年來的痛苦、憤懣,、孤寂和不甘,,統(tǒng)統(tǒng)砸進眼前的鐵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