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聲?”我看向老施問,。
老施沒有回答,,看著像是在認真聽,,瓷器破碎的聲音不斷傳來,,老施輕聲喃喃道:“好像是在打架,?!?p> “是陳荼!”我腦子里最先想到是陳荼,,或許不同側的兩條甬道的盡頭是想通的,。
“走,咱找他去,?!崩鲜┱酒鹕韥恚褎偛艣]用到的繃帶裝回我的包里,,隨后拿著青銅刀往剛才粽子身后的階梯走去,。
我背起包緊緊跟在老施身后,臺階建的粗糙不堪,,一級長一級短的,,跟別說高矮各不一致,走的我們十分煎熬,,好在臺階不長,,這時我注意到甬道的另一頭竟然發(fā)出暗黃的光芒,我們加快腳步,,走出甬道,,本來壓抑的狹小甬道忽然被擴張的很大,我們應該進入了另一個更大的墓室里,,我隨即發(fā)現了暗黃色光的來源,,這間墓室對面石壁上的長明燈都被人點燃了,整間墓室除了中間有一處五六米高的陰影外,,一側的石壁被燈火的暖黃色籠罩,,單面的打光使得中間黑色的陰影更加龐大。
墓室高六米左右,,寬約三十米,,長度暫時未知,我們出來的甬道對面還有一個門洞,,我猜測那大概就是當時另一條甬道延伸過來的出口,。
“聲音停了?!崩鲜┑?。
我屏住呼吸,仔細聆聽,,發(fā)現打斗的聲音已經在無意中消失了,,我看著墓室中間的陰影,,對老施說:“你說那是個什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闭f罷老施打著手電往陰影方向走去,,我跟在后面,,隨著手電的逐漸靠近,漸漸的看清了陰影的原型,。
這是一座牌坊,,呈現灰暗的顏色,看樣子是大理石的,,上面蔓延著濃密的青苔,。
“明清兩朝的人確實流行立牌坊,但…誰家牌坊會立在墓里???”我看著牌坊道,本來想看牌坊上寫的內容,,卻因為青苔的密布看不清楚,。
“小夫做的事情都不太正常,可以理解,?!崩鲜呐品恢虚g走過,說道,,我心說在理,,跟著老施往里走去,沒走幾步,,視野里就赫然出現一座房屋,,前面是牌坊,后面是房子,,那再往后走豈不是要到宮殿了,?
我按耐住心里的驚訝,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棟房子,,說實話其實不大,,面闊只有一間,上面用的歇山式屋頂,,屋頂上的瓦片呈漆黑色,,雙開木門,一邊的門扇被打開著,,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內部結構,,看不出來縱深多少,。
“你有沒有見過這種……”我話問到一半,這間房子里忽然傳出一聲金屬碰撞摩擦的響聲,,我與老施對視一眼,,雙雙邁腿往屋內跑去,完全沒有功夫看屋里有什么設備,,只是本能的躲開會擋在前面的柱子和陪葬品,,直到老施在一處拱門口忽然停下,并用他纏著繃帶的左手攔住我,。
我剛要問老施怎么了,,就見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隨后用眼神向我指示了一下前方,,我看去,,拱門內是一個四方形房間,看著是穿斗式木結構,,房間的一側墻壁上插著一根熒光棒,,熒光下我隱約看見有一個人形的東西,躺在地上,,仔細觀察,,那個人形的東西居然是半截甲胄古尸,這只粽子被連帶盔甲一起砍成了兩節(jié),。
忽然陰影里又竄出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影,,這個人影幾乎是斜著飛躍出來,在半空中身體向后轉了180度,,左手掌反手撐地,,膝蓋半彎作為緩沖。陰影里又走出來一個身影,,身材高大,,近乎兩米,行走速度不快,,在熒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了一張腐爛干枯的臉,以及身上青色銅銹的甲胄,,這是一具高大的粽子,。
粽子隨即朝背對著我們的人影砍下一刀,那個人半彎的腿忽然用力,,身體斜著往左邊躲開,,同時左手在腰后帶出刀鞘里的刀,反手用刀砍向粽子的青銅刀,,青銅刀也是做工優(yōu)秀,,居然沒有被砍斷,,金屬相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那個人卻沒有絲毫拖泥帶水,,順著青銅刀的刀鋒劃過,,右手凌空拔刀轉向,正手抓握,,用力下砍,,只見銀光略過,粽子持刀的手被瞬間斬斷,,整套動作行云流水沒有一絲猶豫,。
那個人左手抓住下落的青銅刀,,反手便用力把刀插進粽子的后腰,,抬腿對著粽子的膝彎重重一記鞭腿,只聽一聲可怖的骨骼斷裂聲,,粽子就向前跪倒在地上,,那個人向前走了一步,五官逐漸顯現在微弱的熒光里,,正是陳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到他剛才那些動作的原因,我只感覺他面無表情的臉上透露出殘酷的冰感,,讓我十分不舒服,。只見陳荼把自己刀伸過粽子的身前,在粽子咽喉的位置用力刺入,,直到沒過刀身的一半,,隨后松開刀,右手狠狠的抓住粽子的臉,,我清楚的看見陳荼的手指扣進了粽子的眼窩里,,本來渾濁的眼珠瞬間被抓破流出骯臟的汁液,我看到這里腸胃翻江倒海,,只見陳荼一腳踩在粽子的左肩上,,身體向內微弓,隨后腰部猛帶動手臂發(fā)力,,粽子的頭部居然生生被陳荼拽斷了,,跟著一起被拽出來的還有半段脊椎,斷口不斷涌出黑水與線蟲,,我看到這里反胃的幾乎要嘔吐出來,。
“臥槽,狠啊,?!崩鲜┎唤f道,,就在這一瞬間,一把刀飛過來直直釘在拱門的木柱上,,我被驚的一顫,,老施顯然也被嚇到了,表情凝固在上一秒,,隨后便憤怒的走了出去,,指著陳荼大罵:“你他媽的干什么?”
陳荼看見是我們,,默默的丟掉了手上滴著黑水的頭顱,,粽子的頭在地上滾了幾圈,滾到看不見的地方去了,。老施見陳荼沒說話,,倒也消下氣來,畢竟幾個月前還同生死共患難,,擺了擺手,,說:“得了,就當你應激了,?!?p> “還杵在這,該下班了你,?!崩鲜┱f罷一腳把跪在地上的無頭粽子踹倒,撇了撇嘴,,我看出來他有點不高興,,但又不知道怎么辦,于是便問陳荼:“你是從哪里下來的,?”
“這上面的地下水系四通八達,,很多都經過顧孝夫團隊的手,上面潭龍王殿前的池子是整個地下水工程的中樞,,每條水道最終都會通往那里,。”陳荼走到拱門前拔下刀,,用袖子擦干,,裝回刀鞘,道:“你還是來這里了,?!?p> “我為什么不能來這里?”我聽到這句話時心里頓時生出一股無名之火,,氣得我?guī)缀跸肼摵侠鲜┮黄鸫蜿愝币活D,,如果我們兩個人加在一起打得過他的話,。
陳荼抬頭看著我的眼睛,我從他的眼里看到了些許渺茫,,他說:“這個問題的答案還是和我上一次的回答一樣,,我沒辦法和你講的再細了?!?p> “那你就別阻攔我,!”我大聲對他說道,他被我說的一怔,,不知道是不是腎上腺素分泌的原因,,我發(fā)起抖來,老施從后面扶住我的肩膀,,我才勉強平靜下來,。
“別急別急,都他媽熟人急什么,?!崩鲜┠笾壹绨虻?,他說罷從我書包里拿出那塊從粽子上挖下來的木塊,,問陳荼:“這是什么東西,還有粽子里的白蟲子,?”
陳荼看都沒有仔細看一眼,,道:“這個木塊是虬樟木?!?p> “什么木,?”老施和我都沒有具體聽清楚是那兩個字。
“你們應該看見過了,,就是巴國遺跡樹林里那棵和豬籠草共生的樹,,這個木塊就是用那一棵樹的枝條加工的?!?p> 原來那棵食人樹叫做虬樟,,老施問道:“原來是那倒灶玩意,那他媽為什么要嵌到這些粽子的盔甲上,?”
“這個木塊可以對尸體里的人蟊產生控制,。”陳荼說罷拿過老施手里的木塊丟到了地上的黑水里,,白色的線蟲一接觸到木塊就變得十分興奮,,在黑水里蜷曲起來。
“人……什么,?你細說一下,?!?p> “人蟊,人蟊會分泌這種黑色的液體,,同時寄生在尸體內部,,它們會蛀空脊柱,從而控制粽子,。人蟊群落里有一只母蟲,,母蟲會附著在虬樟的樹干里,分泌的信息素會隨著樹內部水分的傳輸送到每一個角落,,古巴國的人通過人蟊寄生尸體,,再用擁有母蟲信息素的木塊,來精確設置僵尸的用途,?!标愝闭f道。
陳荼說這些粽子身上的虬樟木都出自上面那棵食人樹,,可食人樹已經被我們燒死了,,那母蟲想必也兇多吉少,想到這里我回頭看向老施,,我們相視一笑,。
“這里有兩個,我們上面遇到了一個,,到底還有多少粽子,?”我問道。
“不清楚,,我下來的路上解決了六個,。”
我一算,,那巴王豎棺外圍的壁龕可遠不止九個啊,,這前面還有這么多粽子等著我們,我想著就有點心里發(fā)毛,。
“接下來怎么走,?”我問陳荼道:“老施受傷了,最好別拖太久,?!?p> “往前走是死路,這座房子外沒有可以走的通道,,往回全是單向的水道,,根本走不通。”陳荼看著我們說:“現在不是可不可以盡快出去的問題,,我們可能根本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