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我叫陳揚 (五)
負七.
“那上帝他老人家的聯(lián)系方式你有么,?”陳木易把頭伸了過來,,有些賤賤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道:“你想的太多了,,我連他存不存在都不清楚,,甚至陳瀛海也未必清楚他到底有沒有這個后臺,。
我個人猜測,上帝之所以強大,,就是因為沒有人能夠弄清他是否存在,,否則他也就做不成上帝了?!?p> “也就是說,,上帝他老人家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直接插手我們的事情了。”陳木易道,。
我點了點頭,,又補充道:“可我想如果我是上帝的話,我一定不會介意掩藏身份進入故事世界,,化身某個劇中人物攪上一攪,。”
“哦,?也就是說上帝可能在我們身邊了,?那你知道或者你能猜到是哪一位么?”
我搖了搖頭道:“如果上帝這樣做了,,那么他必定不會讓我猜到,,否則我就可以動動筆桿子把上帝困死在故事世界里,那他和陳瀛海就真的完蛋了,?!?p> “上帝到底能不能解決世界快要崩潰的問題呢?”
“一點忙也幫不上,。”我無奈道,。
陳木易翻了個白眼:“那你扯了這半天有的沒的干什么,,還不如直接說你的解決辦法更實際一點?!?p> 我看著陳木易有些無奈,,這混蛋知道他是我的翻版以后,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我默默考慮要不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但又想到那個無處不在卻又虎視眈眈的上帝,只好作罷了,。
我有些郁悶,,恨恨的把他和陳諾思最初七天的慘狀回憶了一遍,好像還不夠慘呢,,等他走以后我一定要改的更慘一點,。
想到這我心中才好受了許多,默默的告誡自己,,我現(xiàn)在是主角,,我現(xiàn)在是主角,沒必要和一個配角動怒讓自己掉了逼格,。
我把這些內(nèi)心戲碼足足倒騰了三遍,,心思才慢慢平靜下來,伸出了兩根手指道:“關(guān)于故事世界快要崩潰這個問題的解法,,我知道兩個,。
但是這兩個解法,,卻得從兩種不同的世界觀出發(fā)。
所以在講述兩種解法之前,,對應(yīng)每個解法我需要先給你講述一個故事,,這個故事里所包含的世界觀是你認同解法的前提。
至于你選擇相信哪個,,那就看你自己了,。”
陳木易聞言終于神色一肅,,目不轉(zhuǎn)睛的等我講下去,。
“首先說第一個故事吧?!蔽业恼Z氣漸漸平穩(wěn)下來,,“在你看來,現(xiàn)實世界是優(yōu)先于故事世界存在的,,是么,?”
陳木易一愣,點點頭道:“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么,?否則這里也就稱不上現(xiàn)實世界了吧,?”
“可如果我告訴你說,其實也許并不是這樣呢,?”我淡淡道,。
“什么?”陳木易道,,“這不可能吧,。”
“在你眼里,,我是路西的老大,,我把路西扔進故事世界里開天辟地,這也是小說故事的基礎(chǔ),??墒悄阌袥]有想過,這一切也許都有一個不一樣的解釋呢,?比如因果倒置,。”
“什么意思,?”陳木易有些不安,。
“為了說話方便,我們現(xiàn)在把視角放在路西身上,并且先假定在故事世界的最初真的是什么都沒有的,,天地之間只有路西和他所在的那片小區(qū)域,。
然后路西開天辟地,白澤進階合道,,故事世界也被一點一點的制造出來,。
可是后來,陳瀛海這個家伙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將路西和一干創(chuàng)世神打的抱頭鼠竄,,不得不躲進了無間中慘兮兮的過了許多年月。
路西心中清楚,,陳瀛海太強,,靠他們的實力是不可能翻盤的。
所以他將太歲的上腹賄賂給了天歌,,以此為代價讓天歌為他制造了封魔法衣,,也就是路西穿的那一套西裝。
路西憑借這套衣服躲過了其他合道強者的巡查,,偷偷的做了一些小動作,。
他成功聯(lián)合鐵匠謀劃了一系列行動,最后路西和鐵匠一起離開了故事世界,。
其實在路西第一次離開故事世界的時候,,世界以外什么都沒有,根本沒有現(xiàn)實世界這回事,。
路西憑借自己強橫的實力,再次開辟了一個天地,,這才是你現(xiàn)在看到的現(xiàn)實世界,,也就是我這個作者所生活的世界。
他為了不讓故事世界中的強者起疑,,不惜在現(xiàn)實世界中強行制造了一個作者,,然后把他自己設(shè)定成了被作者扔進故事世界中的小弟。
再然后路西把故事世界中的所有事情設(shè)定為我寫下的故事,,他想憑借我這個作者對于故事世界予取予奪的超凡能力來強壓陳瀛海,。
所以你才看到了后來的一切?!?p> 陳木易長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我說道:“你是說,其實你和你所在的整個現(xiàn)實世界,,其實不過是路西的一個計策罷了,?
你這個所謂的老大,也不過是路西造出來對抗陳瀛海的武器?!?p> “是的,,按照這個說法就是這樣了?!?p> 陳木易稍微沉默了一下腦袋便立刻搖的像撥浪鼓:“這也太扯淡了吧,,而且時間上也沒法說通,畢竟你是存在于路西之前的,?!?p> 我笑笑道:“你忘了,在合道境界強者的眼中,,時空是一體的,,之前和之后的分別并不大。
而且,,故事世界和現(xiàn)實世界的時間本來就不再一條時間線上,,是無法比較時間前后的,更沒有絕對準確的因果律存在,?!?p> “這怎么可能呢?”陳木易皺眉道,。
“你別忘了,,魔鬼最擅長的是蠱惑人心?!蔽矣盅a充道,,“也許我們所有人都被路西這個魔鬼騙得團團轉(zhuǎn)?!?p> 陳木易搖搖頭道:“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相信這一點,。”
“雖然不情愿,,但是我還是再給你講兩點事實,。”我的笑容有些暗淡,,“第一點事實是,,如果你先前所知道的那些是真的,也就是說路西是我的小弟,,被我丟進去,。
然后他兢兢業(yè)業(yè)的開天辟地,辛辛苦苦干了不知道多少年,,把故事世界的一切都弄好了,,最后我要提筆寫作,,那么你站在路西的角度上,他會期望我選誰當主角呢,?”
陳木易的眉頭一挑道:“你是說……”
“等待雨,,是傘一生的宿命??墒堑却鲋鹘堑?,又豈止只有陳瀛海一人呢?如果我是路西的話,,我也會怨恨作者為什么不把他選作主角吧,。”
陳木易喃喃道:“可是路西也挺懶的,,未必想做主角,。”
我嘆息道:“你忘了,,上古路西和漁夫談判的時候,,他硬扛鐵匠用手砸創(chuàng)界石,直砸的滿手鮮血也要為天下蒼生爭取多一點權(quán)利,。
路西這個家伙雖然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但是他的心思還挺重的?!?p> 陳木易說不出話了,。
我嘆息道:“只是這個心思挺重的路西,有太多機會也太有資格出來抱怨了,,可是你翻遍整本書,,他一個字都沒有抱怨過,這又是為什么呢,?
如果不是過度畏懼我這個老大以外,,恐怕就是他的心中還有著更深的,連我也不完全知曉的謀劃吧,。”
陳木易的嘴唇動了動,,卻還是沒有說出什么來,。
我繼續(xù)開口道:“除此之外,還有第二個事實,,那就是天歌在帶你去L那里的時候,,曾對你說過一句經(jīng)文?!?p> “凡有所相,,皆是虛妄,,所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标惸疽紫乱庾R的把這句話念了出來。
“就是這句話,,當時他告訴你這些,,以此幫你加深了對世界的領(lǐng)悟,實力也有所提升,。
你以為這是天歌出手幫你,,可是在我看來,天歌的這句話卻其實并不是對你說的,,而是對我說的,。
凡有所相,皆是虛妄,,所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這就是在隱晦的告訴我,,其實我所認定的那些既定事實也可能是虛假的,,只有看破了這一切外相才能真正認清我們所有人的真實處境。
我想天歌在幫助路西制造封魔法衣的時候,,就已經(jīng)看破了路西的想法,,但是幫助路西跑出故事世界的鐵匠已死,天歌也不敢確定這是不是真的,。
更讓人頭皮發(fā)麻的是,,路西已經(jīng)在很早之前的故事里,就明確的回答過老軍人的問題,,道出了鐵匠已死的事實,,可他本人其實并沒有親眼見過鐵匠身死的,又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以此推斷的話,,鐵匠的真正死因,很可能是被路西設(shè)計滅口,,所以路西才知道鐵匠已死的事實,。
天歌勉強猜到了一點端倪,但他心中畏懼不敢直接說破,,更不敢去調(diào)查,,只能用這種委婉的方式告訴我,這是向我求援,?!?p> 陳木易眼中露出了震驚:“所以呢,?你要怎么做?”
我搖了搖頭道:“我說了,,這只是我所能看到的一種可能,,就連我自己也無法分辨它的真假。
一方面講,,天歌是陳瀛海的同伴,,他向我說這些話,未必就不是在離間我和路西的關(guān)系,。
人心難測,,我不得不防,所以我不會因為天歌的這些話做任何事情,。
再者退一步說,,就算天歌所說的是真的,那么我不認為我能做什么,。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路西的計謀,,那么他對于現(xiàn)實世界的掌控能力遠遠強過我這個凡人,說不定他早已經(jīng)成為了堪比上帝一般的存在了,,這樣一來無論我做什么都沒用,。”
“那我呢,?”陳木易指著自己道,,“我能做些什么?你剛才說,,這個故事對應(yīng)了一個解決故事世界崩潰的辦法,,那么辦法是什么?”
我淡淡道:“如果你相信我講的這第一個故事,,那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現(xiàn)在掉頭回去故事世界里,躲到無間去該干嘛干嘛,。
因為路西恐怕早就留好了后路,,故事世界崩潰肯定殺不死他,一旦故事世界全盤崩潰,,那么他必定會借此良機,,動用某種我也不知道的辦法秒殺了陳瀛海。
然后他便會重開天地將你們一一復(fù)活,,享受一個沒有陳瀛海的美好世界,。
我想這也是為什么路西在整個故事里,,都在力圖阻止歸滅阻止陳瀛海滅世,,就是怕故事世界不能全盤崩潰影響到他的計劃吧,。”
“那你呢,?還有現(xiàn)實世界的結(jié)局會怎么樣,?”陳木易問道。
“陳瀛海這個麻煩如果被解決,,那我這個一直壓在他頭上的老大,,自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所料不錯的話,,一旦他秒殺了陳瀛海,,也必定會用他早已準備好的辦法,將我和我所在的現(xiàn)實世界一起徹底毀掉,,因為我們已經(jīng)失去存在的價值了,。”
我面色不變淡淡說道,。
陳木易勃然色變道:“這絕不可能,!”
“為什么?”我問道,。
“因為在我心里路西不是這樣的人,。”陳木易道,。
“僅此而已么,?”
“是的?!标惸疽讏詻Q道,,“就因為這一點,我不可能相信你說的這個故事,。
你要說路西懶,,我可以信。
或者說路西心里有怨氣,,我也可以信,。
甚至你說路西心里有一百萬個邪惡的想法,我都可以信,。
但你說路西處心積慮的謀劃這種出賣朋友的事情,,我是絕不可能相信的!”
“你憑什么這么肯定,?”我皺眉問道,,“路西可沒少處心積慮的坑你?!?p> “就憑白澤和洗天恩愛如此多年,,路西卻靜靜看著什么都沒有做,。
他本可以像我?guī)煾咐钍艘粯硬鹕诐珊拖刺靸扇耍缓蟪锰摱?,但是他沒有,。
所以很抱歉,我不可能相信你的這個故事,,麻煩你繼續(xù)說下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