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伸張
李宓雖然不懂武功,但記憶力還是超乎常人的,,看了僅有四五遍兩儀經(jīng),,就已經(jīng)把數(shù)百字的功法背得滾瓜爛熟,。
曹少澄又將兩儀經(jīng)的修習步法與姿勢進行講解,,以練氣為宗旨,,與一般的內功不同,,它不需要打坐,。
很快,,在曹少澄悉心指教下,李宓總算入門,,他摸著丹田中若隱若現(xiàn)的熱感,,異常驚喜,“嗬,,這就是內功嗎,,那么我現(xiàn)在也算一只腳踏入武林高手的門檻了!”
曹少澄既喜悅又擔憂道:“兩儀經(jīng)入門容易,,但后期極難,,一旦有大毅力者練成最后一層三花聚頂,就算武林第一也不是對手,?!?p> 隨著夜色加深,曹少澄指導完李宓兩儀經(jīng)入門功法后,,剩下的修習水到渠成就學會了,,便回到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李宓頭一回感受到內功的存在,,興奮得睡不著,,他在房間里不停站樁打拳,用以練氣,,丹田處的熱感也越來越明顯,。
終于,在一陣身心俱疲的揮灑汗水后,,李宓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李宓迫不及待從床上爬起來,,先虎虎生威的打了一套警校擒敵拳,,拳風呼嘯,較之以往顯得更有氣勢許多,。
打拳過程中,,他丹田處那股熾熱感愈發(fā)強烈,李宓嘗試著牽引它,,漸漸可以操控這股熱氣隨心意出拳,。
不知不覺間,,他已達到兩儀經(jīng)所描述的內功第一層,順利入門,。
李宓收拳吐納,,下樓吃過早飯后,與曹少澄再次出門前往大理寺,。
這一次,大理寺守衛(wèi)的衙役認出了二人,,直截了當?shù)溃骸按笕?,司直大人近幾日都不在衙門,您要不改日再拜訪,?”
又白走一趟,,李宓頗有些無奈,卻也只能告辭離去,,臨了拜托衙役見到司直時通報一聲,,就說吳山縣有故人到訪。
衙役點頭答應著,,回去路上,,曹少澄說:“粗數(shù)日子,陳拓陳司直大概已有五六日未到大理寺點卯了,,難不成真是回家探親去了,?”
李宓攤開手,“那可就太不趕巧了,,我們前腳來京城,,后腳他就回鄉(xiāng)探親,看來是沒什么緣分相見嘍,?!?p> 雖然前后兩次都撲了空,但并未影響二人的心緒,,他們仍將注意力放回連環(huán)兇殺案上,。
來到太平坊六扇門衙門,沈落正憂心忡忡靠在汴京沙盤旁,,手里拿著一疊文書,,不知發(fā)什么呆。
近些日子,,衙門內事務繁多,,指揮使、鎮(zhèn)撫使都去外地督查案件,,整座汴京城的案牘堆積如山,,沈落既要勞心處理連環(huán)殺人案,,還要批注案牘,整個人都瘦了大圈,,眼皮底下還有點長期熬夜的淤黑,。
見李宓跟曹少澄進來,沈落揉了揉肩膀,,喝口茶醒神后,,迫不及待說道:“有關第二起命案中,死亡女子的身份已經(jīng)調查出來了,,是崇義坊的一間裁縫鋪老板娘,,名叫田小穗,今日早晨,,她丈夫來衙門認領了尸體,。”
說著,,沈落將六扇門搜集到的有關田小穗的文書資料遞給李宓,,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李宓忍不住說道:“你要不睡會吧,,昨晚該不會熬了一宿吧,?”
沈落點點頭,“現(xiàn)在太后降下懿旨,,限期破案,,壓力太大了,實在不敢睡,,怕睡過去,,就白白浪費了破案時間?!?p> 李宓一面翻看文書一面道:“你這么熬也熬不出結果,,把腦子熬糊涂了還會耽誤對案情的判斷。放心吧,,這樁案子有我呢,,你先瞇一會兒,我替你查案,?!?p> 沈落婉拒了,她扯開這個話題,,問道:“你有什么看法,?”
李宓有些頭疼,“根據(jù)六扇門對其丈夫問訊調查,,昨晚田小穗被殺時,,他在賭坊里賭錢,,據(jù)說還贏了不少,很多人都能證明他在那里,,基本排除嫌疑,。
鄰里之間和周邊商鋪對田小穗的反響也不錯,田小穗平日里性情溫善,,待人親切,,從未與人鬧過臉紅脖子粗的矛盾,也從未聽說過結仇,?!?p> 沈落點點頭,“調查過后,,田小穗身邊所有具有作案嫌疑的人都被排除掉了,更沒有與人結仇之說,,但她被兇手以那種殘忍的手段殺死,,難道只是兇手的一個無心之舉?”
“不會是無心之舉,,兇手心思極其縝密,,費這么大周折不會隨便殺個不相干的人。對了,,查出她跟封修之間的關系了嗎,?”
“基本沒有任何聯(lián)系,封修官至刑部尚書,,田小穗僅是個平頭百姓,,兩人地位差距甚大,若真能有什么關系,,田小穗也不至于做著起早貪黑的裁布生意了,。”
李宓蹙起了眉,,案情到這里似乎又遇到了阻礙,,難道又要像封修那樣,就此為止嗎,?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找出兇手留下的蛛絲馬跡嗎,?
李宓搖搖頭,他不相信會這樣,,一定有什么地方遺漏了,,根據(jù)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只要發(fā)生犯罪,,就一定會有線索留下,。
有什么東西是自己所沒注意到的呢,?
李宓冥思苦想,在腦海中將案發(fā)現(xiàn)場的每一幅場景抽絲剝繭,,層層篩選,。
找到了!
李宓精神一震,,脫口而出,,“鳥!”
“鳥,?”沈落和曹少澄都一臉迷惑,。
“兇手既然用鳥殺人,那么他的鳥是從哪里來的,,你們知道嗎,?”
曹少澄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對大趙的律法并不熟悉,,隨意說道:“買的唄,,或者說,是自己養(yǎng)的,?!?p> 而沈落卻瞬間洞察了李宓所要表達的意思,她解釋說,,“趙國律法對養(yǎng)鳥有嚴格的約束,,凡養(yǎng)鳥十只以上,必須在官府報備,,記錄檔案才能飼養(yǎng),。而兇手殺人用到的鳥,最起碼多達數(shù)十只,,才可能在田小穗身上留下357道傷口,。”
曹少澄恍然大悟,,“所以說,,兇手自己養(yǎng)鳥的可能性很小,養(yǎng)這么多鳥肯定要冒極大的暴露風險,。但買鳥就安全多了,,隨用隨買,省時省力,?!?p> 李宓也點點頭,“兇手要準備的作案手段顯然不止一起,,他不會有太多心力飼養(yǎng)群鳥,。所以六扇門現(xiàn)在起,,將案子的突破口對準汴京城里的大小鳥販,查清兇手的鳥源,?!?p> 沈落隨即喚來一名旗官,將任務交代下去后,,旗官也是眼神一亮,,看向李宓的神情愈發(fā)恭敬,心中暗自佩服,。
對方得令離開后,,李宓繼續(xù)道:“查清鳥源是一回事,再派人專門對封修及田小穗的家人問話,,重點詢問這兩人死前是否與狗,、鳥進行接觸,然后仇家方面,,讓他們往久遠一些回憶,。也許這是個密謀已久的復仇計劃,仇人不一定只是現(xiàn)在的,,還有可能是很早之前的,?!?p> 沈落將此任務吩咐給了另一名旗官,。
案子總算有點進展后,沈落長出了口氣,,主動坐在了椅子上,,“我先瞇一會兒,等有消息傳回,,記得喊我,。”
李宓點點頭,。
六扇門雖然被這樁連環(huán)殺人案搞得焦頭爛額,,府衙上下士氣萎靡,但辦事效率還是極高的,,不到一個時辰時間,,小旗官帶著一個竹筒匆匆進門,將竹筒恭恭敬敬遞上來,。
李宓并未叫醒沈落,,噓了一聲,獨自上前接過竹筒,,便揮揮手讓他退下了,。
隨后李宓將竹筒打開,,倒出里面卷成條兒的紙張,拆開,,是針對死者家人的問話,。
封修府中幾個侍妾都是近些年嫁進門的,對早前的事情并不清楚,,倒是府中的管家跟隨時間較長,,他仔細回憶了封修進入官場以來,由都察院到大理寺,、京兆尹府再到刑部,,年年升遷,就算有仇家也是官場中人,,至于小人物就不清楚了,,試問哪個當官的沒有小人物記恨?
田小穗的丈夫供詞也基本如此,,他媳婦是個本分的婦道人家,,從不干得罪人的事,哪可能跟堂堂刑部尚書惹上同一位仇家,?
倒是另一個問題得到了解決,,而這一問題的供詞讓李宓眼前一亮,對案子有了更進一步的推斷,。
據(jù)封修的管家交代,,兩個月前封修出門,被一條癩皮狗攔住了去路,,他就命令仆人當街打死,,扔到垃圾堆了。
而田小穗家前陣子被烏鴉在房檐邊筑了巢,,趕巧那段時間裁縫鋪的生意慘淡,,田小穗就將之歸罪為烏鴉筑巢,拿竹竿把巢給捅掉了,,連同巢內十多枚鳥蛋一起摔碎在了地上,。
由此,兇手殺害封修和田小穗的原因得到了某種比較合理的解釋,。
封修殺狗,,兇手就讓狗咬死他;田小穗殺鳥,,兇手就讓群鳥啄死她,。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兇手讓這兩人嘗到了惡行帶去的苦果,,他將自己當成了伸張正義的使者嗎,?
李宓搖搖頭,殺狗和殺鳥算不得什么難以饒恕的重罪,,兇手難道會為了這些動物主持公道嗎,?
又或者說,兇手看不慣這些不正義的行為,,他自身也曾遭遇過不公正的事情,,所以將心比心、感同身受了,?
李宓暫時想不通其中的聯(lián)系,,正在這時,另一名旗官已經(jīng)捧著一個竹筒跑進來,。

放逐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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