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頓城的西南角,，繞城小路盡頭，城防車隊(duì)徐徐停下,，靠在了樹林邊緣。

　　一個新兵想讓馬兒離油池近些,，但馬兒執(zhí)拗不屈,，任憑皮鞭抽打，也不愿再靠近黑池半步,。

　　士官歐內(nèi)斯特奪過鞭子道：

　　“別抽了,，它不會過去的?！?p>　　車后方,，兩名老兵掀開了蓋著的厚重帆布。

　　只見里面堆著十來具食尸鬼的尸體,，全都冰冷僵硬,，死狀慘烈，看起來經(jīng)歷了野獸啃食,。

　　但奇怪的是,，蒼蠅之類的腐生昆蟲對這些血肉并不感冒，僅是順著血腥味飛過來聞了聞,，就失望地離開了,，似乎此處的肉體只是騙局。

　　歐內(nèi)斯特說道：

　　“趕緊干活,，我去大個便,。”

　　說完,，他就走進(jìn)了西側(cè)的樹林。

　　兩個老兵從車架上取下“S”形的大鐵鉤,，熟練地穿進(jìn)將最上層的尸體,，將其鉤下，然后拖到油池邊緣,，一腳蹬了進(jìn)去,。

　　尸體在地上擦出一條血路，頃刻間就讓空氣中彌漫了難以言喻的腥臭,，甚至蓋住了刺鼻的油味,。

　　后面的新兵忍不住捂上了鼻子：

　　“這些家伙怎么能臭成這樣？”

　　...

　　樹林中,，歐內(nèi)斯特并沒有真的解手,，而是來到了走私的小路上。

　　他很快找到了手雷爆炸的位置,，拔出嵌入樹干的破片自言自語道：

　　“一模一樣,。”

　　他沿著道路繼續(xù)往北走，步伐極快,，似乎已經(jīng)走過了多次,，等看見C17界碑的時候便離開樹林，順著油池尋找線索,，沒過多久就來到了盧梭先前交易的地點(diǎn),。

　　這里的地上有大量油滴，呈現(xiàn)出濺射狀,，還沒有滲入土層,，是“鐵車子”砸進(jìn)油池留下的痕跡。

　　歐內(nèi)斯特冷哼一聲,，向崖壁上瞥了一眼,，然后快步往回走去。

　　...

　　車隊(duì)旁,，地面已經(jīng)被血液染紅,，破碎的血肉被碾成了膠糊狀，踩上去有一種“拔絲”的黏連感,。

　　油池的承載量達(dá)到了極限,，起初，新的尸體拋入,，就會把老的砸進(jìn)去,，但現(xiàn)在，尸體只能堆疊在油面之上,，難以下沉,。

　　頭發(fā)較長的老兵勾下了女人尸體，她被分成了上下兩部分,，上半部分肋骨被掰開,，連胸膛都看不見了，但她的面孔還保持完好,，帶著一種慘白的病態(tài)美,。

　　長發(fā)老兵拖著上半身唏噓道：

　　“這個妞可真漂亮?！?p>　　“都成這樣了你還有興致,？”

　　另一個老兵抓著女人的腳踝，拖著兩條腿,，猛地一甩,，借助慣性，將下半身甩進(jìn)了遠(yuǎn)方的油池里,。

　　長發(fā)老兵走到油池旁,，挑了個沒被堵塞的位置,，不過他沒有立刻處理尸體，而是拖著女人腋下,，把她拉到同一高度,，然后把雙唇印了上去。

　　他的同伴笑著擦掉下巴的汗水：

　　“你多久沒碰女人了,？”

　　長發(fā)老兵就像沒聽見一樣,，看著女人無神的雙眼說道：

　　“再見?！?p>　　隨后,，女人自由落體，砸進(jìn)了油里,，逐漸被黑油吞噬...

　　清理貨箱的兩個新兵目瞪口呆,，像是見了鬼一樣。

　　他倆是剛?cè)胛榈男卤?，原本是城里居無定所的難民,，由于身份低賤，臟活累活自然落在了他們頭上,。

　　此時他們正在清理車上殘存的污穢,，這可比搬尸體要惡心多了。

　　之前抽馬的新兵小聲道：

　　“他倆怎么笑得跟食尸鬼一樣,？”

　　另一個新兵正在專心撥弄污物,，沒有回答，對方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喂,，我問你話呢?！?p>　　“我哪知道,，我就是個當(dāng)兵的...”

　　兩人繼續(xù)清理，過了半分鐘,，好不容易才把污物弄到了車廂外,。

　　多嘴的士兵又說道：

　　“我之前是不是聽錯了,，那個值夜者居然開口說話了,？”

　　“我哪知道，我就是個當(dāng)兵的...”

　　“你是不是就會這一句,？”

　　另一個新兵還沒開口,，只聽“砰砰”兩聲槍響，多嘴的新兵就栽到了地上,。

　　樹林里,，歐內(nèi)斯特握著一把冒煙的左輪出來了：

　　“你的嘴巴應(yīng)該比他嚴(yán),，對吧？”

　　存活的新兵顫抖著點(diǎn)頭道：

　　“我就是個當(dāng)兵的,，您說什么我就做什么...”

　　“很好,。”

　　歐內(nèi)斯特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指著死掉的新兵道：

　　“把他的衣服扒下來,，丟到油池里去?！?p>　　很快,，城防部隊(duì)處理完了現(xiàn)場，趕著馬車往回走,。

　　在他們離開后沒多久,，油池里的氣泡突然涌動起來，一根根細(xì)小的黑色觸須從中探出,，依附在尸體堆上,，將它們拖入了油池深處。

　　...

　　盧梭擔(dān)心值夜者只是假裝離開,，實(shí)則在暗中監(jiān)視,，所以沒有溝通天潤科技，也沒有跟海倫說太多,。

　　兩人挑了一條人不多的小路,，拉著車往別墅趕。

　　城里的路沒有坡度,，走起來相對輕松,，城外東側(cè)的樹林里有條羊腸小道，直通萊曼別墅,，雖然無人打理雜草叢生,，但還算平坦。

　　很快,，兩人來到了別墅邊緣,，可是剛出樹林，他們就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因?yàn)榭盏刂醒霗M七豎八地躺著尸體,。

　　“怎么回事？”海倫問道,。

　　盧梭搖頭,，默默掏出槍，躲在樹后暗中觀察,。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樹葉被風(fēng)帶動的聲響,。

　　“門是關(guān)著的，沒有闖入的跡象,，走吧,。”

　　兩人拉著車朝別墅靠近,，沒走幾步就看見二樓探出了個小腦袋,，是伊麗莎白在招手。

　　海倫嘀咕道：

　　“她還活著??？那應(yīng)該沒事了...”

　　盧梭在半路停下，只見尸體被自動機(jī)槍打碎了,，從血液的干涸情況不難看出,，戰(zhàn)斗應(yīng)該是四個小時前發(fā)生的。

　　海倫說道：

　　“這些人我認(rèn)識,，不是啥好東西,，專門勒索難民?！?p>　　“你先把車推進(jìn)去,。”盧梭吩咐道,。

　　說完,，他就開始在死人身上翻找，除了幾桿破槍,，就是零星的銀幣和紙幣,，幾乎沒有值錢的物品。

　　再往前走,，還有三個死在沖鋒路上的敵人,。

　　盧梭從其中一人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

　　亨利已死,。

　　字跡小巧秀氣,，似乎出自女人之手，而地上躺著的只有男人,。

　　盧梭起身回過頭,，掃視著周圍的樹林。

　　如果有人知道亨利死了,，不可能不知道別墅有了自己,，所以這是一招借刀殺人,。

　　他默默收下字條,，快步走回了別墅,，伊麗莎白沖上來想講話，但是被他制止了,。

　　辦公室里,，熱掃描裝置正處于開啟狀態(tài)，盧梭將探測距離調(diào)到最大,。

　　只見東邊的森林里有一窩兔子,，東南方向有兩只狐貍，正在向獵物靠近,。

　　視野范圍內(nèi)沒有人類,。

　　不過盧梭仍不放心，又將掃描裝置調(diào)成了高敏模式,，對著裝黃金的黑箱和漫頓城的旗幟一通掃描,，發(fā)現(xiàn)色澤均勻，沒有藏匿監(jiān)聽器之類的物品,。

　　做完這些,，盧梭才問道：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