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公子是個爽快人兒
“嘶……”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轉(zhuǎn)動眼珠,,面面相覷,。
幽州城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
整個大齊共有上百州府,一州之地,,下轄數(shù)縣,,各州人口數(shù)萬至數(shù)十萬不等。
幽州除卻州府之外,,共有三縣之地,,人口逾二十萬之眾。
而這些人,,大多聚集在了幽州城,。
聽對方的口氣,似乎來頭不小,,絕對是幽州最頂級的那一批人之一,!
可眾人的目光落在了陸玄身上,他們臉上的神色又變得更加精彩了,。
整個幽州,,陸玄之名誰不知道?
長樂侯府家的頑皮公子,,整日糾結(jié)一幫不良子弟在城中亂逛,,時不時還鼓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弄得天怒人怨,。
而且據(jù)傳聞所說,,這陸玄好面子,愛出風(fēng)頭,,曾在諸多百姓眼前,,穿著怪異服裝從城樓上一躍而下,就為了博美人一笑,。
這樣一個浪蕩貴公子,,被樓上之人這般一吼,雙方之間,會擦出怎樣的火花,?
當(dāng)下,,便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那劉姓公子什么來頭,?居然不認識陸玄這貨,!”
“恐怕并非是不認識,而是故意的,,那劉少敢這般說話,,自然也是有所憑仗,這下子陸玄那家伙,,可能真要栽了,!”
“誰栽都一樣,不過是狗咬狗一嘴毛……”
“嘿嘿,,想不到有朝一日,,咱們還能見到陸玄吃癟的樣子,想想就覺得大快人心,?!?p>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陸玄扭了看了一眼,,沒有理會,。
此刻的他,面沉如水,,心情很差,。
張思賈是他的朋友,對方打傷前者,,是其一,。
最重要的是,張思賈受傷,,還斷了自己的財路,。
斷他陸玄的財路,就等于阻止他成為幽州首富,。
當(dāng)不了首富,,就會被系統(tǒng)抹殺。
被系統(tǒng)抹殺,,自己就會死,。
所以對方的舉動,等同于要害自己的性命,。
這是陸玄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
“幽州城中,,哪個姓劉的比我還囂張?而且聽口音,,似乎并不是本地口音,,倒像是北地來的?!?p> 陸玄心細如發(fā),,第一時間并未發(fā)作,思忖片刻之后方才朗聲道:
“閣下既然有膽子當(dāng)街傷人,,為何還待在樓上作那縮頭烏龜,,有本事的,就出來露露廬山真面目,!”
話一說出口,,陸玄便是有些無奈。
自己老毛病又犯了,,明明想著要謹(jǐn)慎一些,,嘴上卻是丁點兒不饒人。
“哼,!”
一道冷冽喝聲傳來,緊接著,,內(nèi)堂大廳拐角處,,沉重腳步聲響起。
眾人爭先恐后的朝前擠著,,想要看清楚對方的模樣,。
下一刻,只見一名身著淺綠色華服,,面白無須,,手持折扇的年輕男子走了下來。
陸玄上下掃視一眼,,眉頭微微一皺,。
對方所穿華服,乃錦衣坊手工定制,,腰間玉墜,,是上好的青田籽料,而手中折扇,,樣式更是有些熟悉,。
陸玄在腦海中搜索著,驀然之間靈光一現(xiàn),。
“是了,,那折扇乃離京寒江寺歸元主持親筆題詞,限量贈送給每年最為“虔誠”的十名香客,價格不菲,!”
“這家伙,,京城來的,非富即貴……”
不等他說話,,那劉少爺便是冷笑著,,嘶啦一聲打開了折扇,以鼻孔觀人,,慢悠悠說道:
“我道是什么三頭六臂的家伙,,原來也不過是個肉眼凡胎,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打我的人,?”
話到最后,劉姓公子的面色陡然變得冷冽起來,。
陸玄朝著陸安遞了個眼神,,后者心領(lǐng)神會,踏前一步,,朗聲道:
“人是我打的,,可不能臟了我家少爺?shù)氖郑壹依蠣斈耸情L樂侯,,你又是啥來頭,?”
陸安氣勢洶洶,然而身后的陸玄卻伸手捂了捂臉,。
“蠢貨,,老子是讓你說點兒好話,誰他媽讓你自報家門???”
可惜的是,陸安并不能聽到他的心意,,反而是轉(zhuǎn)過頭來,,一臉邀功之色。
“怎么樣,?少爺,,我表現(xiàn)還行吧?”
“勉強可以,,不要驕傲,,再接再厲,那樣很快你就可以去陪阿黃了,!”
阿黃是陸玄十歲時養(yǎng)的田園犬,,前年才死,,算是壽終正寢。
陸玄吐槽了一句,,而另外一邊,,那劉公子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不屑之色。
“什么長樂侯,,沒聽說過,,不過就算你真是長樂侯之子又如何?你可知道我是誰,?”
聽得此話,,圍觀眾人的神色頓時變得精彩至極。
敢情這位劉公子還真不知道陸玄的身份,,而且看這有恃無恐的樣子,,似乎根本不把長樂侯放在眼中。
陸玄這次,,恐怕真的踢到鐵板了,!
一時之間,大家看向陸玄的目光中,,有幸災(zāi)樂禍,,有大快人心,就是沒有哪怕一絲絲同情,。
如果陸玄知道,,恐怕會覺得自己十分悲哀。
但除此之外,,眾人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這位天不怕地不怕,,比起陸玄更加囂張的劉公子,,究竟有什么來頭?
然而這一次,,陸玄并未滿足眾人的好奇心,。
他笑了笑,走上前去,,與劉公子對視片刻,,忽然之間暴起發(fā)難,一拳轟向?qū)Ψ矫骖a,。
“我特么管你是誰,?幽州你說了算是吧?”
“看不起我爹可以,,但看不起我陸玄,,不行,!”
“打人還有理了?人家一個說書的,,年紀(jì)那么大你也下得去手,,今天老子就讓你知道知道……”
“什么他媽的叫,尊老愛幼,!”
砰砰砰……
陸玄身材纖長,,自幼習(xí)武,臂膀強勁有力,,劉公子根本不是他一合之?dāng)?,胡亂招架一通便是被前者打翻在地。
緊接著,,拳頭碰撞肉體的沉悶撞擊聲不斷傳出,,夾雜著劉公子殺豬一般的慘叫。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是傻眼了,!
“這陸玄,也太不講武德了,,怎么說動手就動手,?也不給人反應(yīng)的時間?!?p> 所有人當(dāng)中,,只有陸安毫不例外,他笑呵呵的說道:
“咱公子是個爽快人……”
說完,,他面露期待之色,,望著陸玄喊道:
“少爺,陸安請求出戰(zhàn),!”
陸玄忙里偷閑,,轉(zhuǎn)過頭來。
“準(zhǔn)了,,給我狠狠的打,!”
陸安嗷的一聲,撲向了劉公子身旁的小廝,。
他可不傻,,要打也只能打?qū)Ψ降母鄡海駝t出了什么簍子,,那就不妙了,。
“陸安,本少真鄙視你,!”
陸玄沒好氣的說道,,前者只是呵呵傻笑,。
言罷,他又繼續(xù)對著劉公子重拳出擊,,直打得后者鼻青臉腫,,滿面鮮血,慘叫連天,。
人群當(dāng)中,,張思賈看到這一幕,仰頭望天,,大袖拂面,,將老淚偷偷抹去。
片刻之后,,他掙扎著站起,,走向前去,一手捂住肋下,,一手抓住了陸玄的手臂,。
“公子,夠了,,老頭子何德何能……”
后面的話,,他沒有完全說出口。
陸玄眉頭一皺,,淡淡道:
“行了,,這件事跟你沒關(guān)系,少來勸本少,,我是見不得有人比我更囂張,,你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
眾人一看,,皆是交頭接耳,。
“那說書人和姓陸的什么關(guān)系?敢這樣去攔人,?”
“不是早就說過嗎,?那老頭兒是陸玄的狗腿子,,專門替他說書呢,?不過有一說一,那聊齋志異真是不錯……”
有人撇了撇嘴,。
“不像啊,,陸玄跟張老頭兒看起來關(guān)系不怎么樣?”
又有人眨了眨眼睛,,猜測道:
“誰說老張頭是陸玄的狗腿子,,他也許也是被陸玄那家伙逼的……”
眾人的話落入張思賈耳中,,他面色一怔,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過身去,,面色復(fù)雜,他心中暗道:
“此生若能為公子鞍前馬后,,亦是人生一大幸事也……”
世人眼拙,,不識蒙塵美玉,亦隨波逐流,,將之摒棄如頑石,,然幾經(jīng)碰撞,磨礪雕琢之后,。
美玉仍是美玉,,它終將為世人展示,什么叫絕代風(fēng)華,!
被張思賈這樣一打岔,,劉公子反倒得了喘息的機會,一骨碌翻身而起,,雙手顫抖著指著陸玄,。
“你,你竟敢對本少動手,,好……好,,今日你若不跪下來給本少道歉,這事兒絕對沒完……”
此刻的劉大少,,面龐腫得像豬頭一樣,,眼眶之處盡是淤青,好不凄慘,。
但事實上,,陸玄根本沒有用力,否則的話,,以他的能耐,,這家伙哪里扛得住,?
他下手有分寸,,沒有真正傷到劉公子的身體,也就看起來狼狽不堪罷了,,然而這恰巧令得劉大少徹底暴走,,憤怒得像只小鳥一般。
“那你倒是說說,,你究竟有什么來頭,?”
陸玄拍了拍手,,一臉無謂。
劉公子深吸了一口氣,,惡狠狠的說道:
“老子姓劉名顯,,家父乃是吏部侍郎,正四品上官,,位高權(quán)重,,我舅父是幽州刺史劉炳,執(zhí)政一方的封疆大吏,,你爹長樂侯不過一清散勛爵,,拿什么跟我斗?”
“我表哥帶著人馬,,立刻就會趕到,,你現(xiàn)在跪下來求我,本少心情好,,也許會放你一馬,。”
“否則的話,,你便讓你爹去州府大獄撈人吧,!”
聽完他的話,陸玄愣了片刻,,方才好奇問道:
“你是,,劉產(chǎn)的表弟?”
劉顯眼中精芒閃爍,。
“不錯,,刺史府公子,正是我表哥,!”
陸玄心中恍然,,難怪這貨先前如此囂張,原來是有幽州頭號公子哥在背后給他撐腰,。
就在陸玄準(zhǔn)備開口之時,,又一道令得他頭疼至極的朗喝聲自人群中傳了過來。
“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幽州地界欺負我劉產(chǎn)的表弟,?活膩了不成?”
眾人抓耳撓腮,。
“這話,,我好像在哪兒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