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認識
洗手間內,。
楊楚在解決了生理上的某些需求后,,走到了洗手臺前擰開了水龍頭。
在圖書館坐的這大半天,盡管他并沒有攝入什么水分和食物,,但保持身體內循環(huán)和消化等系統(tǒng)的正常運轉,,依舊與普通人一樣需要排除身體廢物,。
不同的地方只是在于,,他的這種新陳代謝,從常人對于自身的毫無察覺,,而漸漸變得可控,。
洗干凈手,楊楚抬起頭,又一次看著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瘦削的面容上,,雙眼漸漸泛起了一些疲憊的紅絲,眼袋也更加明顯,,
或許是從昨晚穿越蘇醒過來,,大腦就一刻不停的在保持清醒狀態(tài),又或者是今天在圖書館閱讀各種書籍投入了太多精力的緣故,,楊楚隱隱能夠感受到一點暈眩的感覺,。
這種暈眩的感覺盡管很輕微,但卻讓楊楚對于身體內的呼吸,、循環(huán),,以及行走、動作的運動系統(tǒng),,有點脫離掌控的感覺,。
楊楚又捧了一把水,拍了拍臉頰,。
清冷的水流劃過臉頰皮膚,,這種對于普通人有困意時候的提神醒腦方式,于楊楚而言刺激并不明顯,。
他可以自我控制神經系統(tǒng),不論是疼痛或者其他的刺激,,都能夠進行大腦屏蔽,。
“嗯?”
只是楊楚在手指劃過水流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今天看過書籍中的一些內容,,眼神微微亮了起來,“或許可以試試這個方式,?!?p> 從洗手間出來,楊楚看到了圖書館內不少區(qū)域的燈光已經關閉,,只是在門口附近的位置,,還有幾盞燈還亮著。
穿過了一排排的書架,,楊楚走到了門口附近,,便看到在圖書館的工作的徐夕,坐在一張空桌子前,,一邊用勺子吃著外賣,,一邊正拿著一本書在看。
書名正是之前楊楚看到的那本《為何我們生于此》。
“這么用功,,吃飯還看書,。”
楊楚走過去,,在徐夕身旁的一個座位坐下,。
“反正也一個人,在這里吃飯還能多看會書,?!?p> 徐夕笑著放下手里的那本《為何我們生于此》,又指了指旁邊桌上的一份餐盒,,“我多叫了一份晚上當宵夜,,你要不介意……”
“當然?!?p> 楊楚伸手從桌上拿起飯盒,,他能看得出對方的好意,甚至還考慮到了他可能會拒絕的委婉措辭,。
打開餐盒,,是很普通的快餐,一份米飯,,小半個鵝腿,,還有幾個蔬菜。
楊楚并沒有馬上動筷子,,反而朝徐夕伸出手,,認真道:“楊楚?!?p> 徐夕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又一次說自己的名字,“徐夕,?!?p> 兩人算是正式認識后,徐夕看著楊楚動筷子挑了份青菜,,又說道:“其實我在圖書館這么久,,很少看到有人像你這么專注看書的,特別是你看的那一些,?!?p> “你都看過?那閱讀面很廣,,有什么心得體會,?”
楊楚慢慢扒拉了一口米飯,,微微有些詫異。
他今天下午翻閱的那些書籍,,都是關于睡眠和潛意識的,,這樣的書說實話不能說沒有人看,但肯定也不會太多,。
“談不上,,我也只是在找感覺?!?p> 徐夕拿著的勺子似乎頓了頓,,忽然又露出了習慣性的靦腆笑容,“吃飯,,先吃飯,。”
“我準備關門了,,你要是喜歡看書的話,,可以借閱幾本?!?p> 兩人吃過快餐,,徐夕起身處理了餐盒垃圾,又朝站在旁邊的楊楚說道,。
“不用了,,我明天再來?!睏畛u搖頭,。
出了市政大廈,天已經徹底黑了,,街道上各種廣告牌的燈光閃爍,車流往來,,人潮密集,。
“那我就先回去了?!毙煜Τ瘲畛孓o道,。
“謝謝你請我吃飯?!睏畛c點頭,,只是在對方準備離開前,忽然又問道,,“對了,,知不知道哪里有比較近的游泳館?”
“深水埗公共游泳池離這里就不遠?!?p> 徐夕沒有問楊楚為什么要找游泳池,,只是朝前面的道路指了指,“沿著這條路往前走170米左右,,左拐進入元州街,,再走250米,右轉到東京街,,然后大概再走五六百米就到了,。”
“好,。死不了的話,,明天會再來?!?p> 楊楚擺了擺手,,朝徐夕所指的方向走去。
“除了腳麻的那次心跳突然變得劇烈,,每一秒一次心跳,,每四次心跳間隔一次呼吸,一點都沒變過,,精準得和機器一樣,,有趣!”
市政大廈前,,徐夕看著楊楚離開的背影,,微笑著低語了一句,又搖搖頭,,轉身匯入后面的人群,。
“像是個有故事的人?!?p> 行走在熙熙攘攘街道上的楊楚,,對于在圖書館認識的這個徐夕,也覺得對方并沒有那么簡單,。
不知道是潛意識消失的緣故,,還是其他原因,楊楚在主動觀察,、靠近一個人的時候,,他變得更加的敏銳。
他能夠看得出,,徐夕那張靦腆溫和的面孔下,,似乎有一種說不清的奇特氣質,。
如果用來比較的話,有點像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給感覺,,但徐夕外表雖看著有書卷氣,,可又不全然是這樣。
似乎像是一種隱藏在骨子里的平和與鎮(zhèn)定,,不會為身邊發(fā)生任何人與事輕易動容,,仿佛就如一汪深潭,不論外界如何,,他始終波瀾不驚,。
……
砰砰砰的棍棒打擊聲響起。
一間封閉的倉庫內,,七八個身形健碩面相兇狠的青年,,正圍著地上兩個鼻青臉腫的身影,不斷的拳打腳踢,。
在兩人不遠處的空地上,,還擺著一具沒了聲息的尸體。
“別打了,,沙哥,,求你,別打了,?!?p> 躺在地上的一個身影似乎被打得完全受不了,突然翻身推開了兩個圍毆他的人群,,幾步沖到了這些人后面的一個坐在折疊椅子上的西裝男子面前,。
這個西裝男子左耳有一個精致的銀耳環(huán),留著絡腮胡的面容上,,戴著一副黑色墨鏡,,望著跪在面前的這個身影,微微將墨鏡拉下來幾分,,語氣淡漠道:“飛仔東,,你和你這個癡仔想跑哪里去?”
“去大……不是,,沙哥,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啊,?!?p> 臉腫成了個豬頭的飛仔東,鼻涕橫流地跪步向前,,似乎想要抱住西裝男子的褲腿哀求
西裝男子卻一腳將飛仔東踢開,,神色淡漠道:“誰都知道阿威是跟著我們泰哥的,,是我阿沙的兄弟,說吧,,是不是你們兩殺了阿威,?”
“不是,不是……”
飛仔東連連搖頭,,腫得快看不到眼睛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情,,“威哥不是我們殺的?!?p> “真的不是,?”
西裝男子一把將臉上的墨鏡拿開,雙眸里迸射出了幾分兇厲,,“阿威那天就去找了你們兩個,,不是你們還有誰,我看那個癡仔塊頭不小,,是不是他干的,?”
“不是啊,沙哥,,我和龍仔哪里敢殺威哥,,我們還想以后跟著威哥混呢?!憋w仔東擺手懇求道,。
“別廢話了,那是誰,?”被稱作沙哥的西裝男子臉色變得有些不耐,,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短刀,把玩了起來,。
“是烏魚仔啊,,沙哥?!憋w仔東幾乎痛哭流涕地喊了起來,。
“烏魚仔——”沙哥似乎一下子沒有想起這個名字。
旁邊的一個小弟知趣的走了過來,,在沙哥耳邊低聲道:“沙哥,,烏魚仔是道友成的人,道友成上星期進了一批貨,,數量不少,,還沒來得及散出去。結果在三天前,,道友成和他的一幫手下突然被人殺了,,只有這個烏魚仔躲過一劫,。泰哥收到風后,就讓阿威去刮這個烏魚仔,,想問問道友成之前的一批貨藏在哪里,。”
“是啊,,是啊,,就是烏魚仔?!?p> 飛仔東似聽到了兩人對話,,又連連說道,“是烏魚仔殺了威哥,,他已死了的,,可又活了……”
“什么死了又活了?”
沙哥皺了皺眉,,將手里的短刀指著飛仔東,,“你說清楚一點?!?p> “那天威哥打電話找到我,,讓我?guī)退覀€人。我和龍仔也是運氣好,,在星堤那撞見了,,然后我們就把他綁到青龍頭那邊的一個倉庫。我們把人綁到之后,,就去打電話威哥,,開車到了倉庫……”
說到這里,飛仔東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腫脹的面容上露出了驚恐之色,,“我……我們到了后,發(fā)現烏魚仔已經死了,,威哥親自檢查過的,,還讓我和龍仔挖個坑處理尸體,可……可……烏魚仔又活了……僵尸啊……”
“僵你媽個頭啊僵尸……”
沙哥聽到后面,,又是一腳將飛仔東給踢飛了出去,,顯然根本不相信飛仔東說的,“我看你腦子是看電影看傻了,,扮僵尸來唬我,。”
“真的,沙哥,,你相信我?!?p> 飛仔東見沙哥不信,,神情又是激動又是恐懼,“那個烏魚仔真的變成僵尸了,,威哥打了他一棍子,,結果被烏魚仔一腳給踢死了……”
說著,又朝后面蜷縮著角落的身影喊了一嗓子,,“龍仔,,你說是不是,烏魚仔真的變成了僵尸,?!?p> “僵尸,僵尸,,好痛,,流血了——”
同樣鼻青臉腫的龍仔根本不知道飛仔東在說些什么,只是聽到對話的話,,跟著附和了兩句,,然后又捂著出了血的鼻子,自言自語了起來,。
“癡線,!”
沙哥從折疊椅上站起身,正要開口說話——
嘀嘀嘀——
一陣略顯刺耳的鈴聲響起,。
站在倉庫邊上,,一個同樣穿著西服的小弟從腰間拿出了一個大哥大,嗯嗯啊啊了幾聲之后,,走到了沙哥身前說道:“沙哥,,泰哥讓你回去,說西貢那邊肥仔通也出了事情,?!?p> “知道了?!?p> 沙哥擺了擺手,,朝面前的這個小弟說道,“讓下面的兄弟去找一找那個叫烏魚仔的,,然后通知阿威家里,。”
“是,,沙哥,?!?p> 西裝小弟應和了一聲,又指著飛仔東和龍仔兩人說道,,“那這兩人……”
“沉海吧,,我們現在穿西服打領帶,不要搞得那么血腥,,有這兩人陪著,,也免得阿威路上寂寞?!?p> 沙哥整了整身上的西裝,,率先朝著倉庫外走去。
“沙哥,,沙哥不要啊,,放過我吧!”
跪在地上的飛仔東聽到這一句,,掙扎著就從地上站起,。
可他旁邊已經有兩個穿著西裝的小弟,一把將他按住,,手腳被綁,,嘴巴用膠帶封住,只剩下唔唔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