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再世包青天
金鑾殿上,,女皇聽完宋若蘭的稟報之后,,緩緩睜開鳳眸,,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情。
青云養(yǎng)的丫頭也算不錯,,能夠通過第一重考驗(yàn),。
“陛下,臣身體有恙,,見駕來遲了,。”
一襲紫金裘袍的白發(fā)男子微微頷首,,嘴里說著失禮,身體上倒很實(shí)誠的表露倨傲之意,。
“國事操勞,,真是辛苦國師了?!迸势鹕碜呦屡_階,,笑意綻放在眼角處的皺紋上。
“臣來時聽聞陛下新封了位焉副使,?”
賀離鈞習(xí)慣性過問陛下做出的決策,,憑侍恩寵與才能,他從不在意眼前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是否會動怒,。
“國師有何指教,?”女皇做出謙卑的姿態(tài),萬人之上如她,,此刻在國師賀離鈞面前卻更像個學(xué)生,。
如若說是尊敬對方,女皇更像是忌憚對方,,盡管眼前年輕高大的男子病靨蒼白,。
自他五年前進(jìn)入凰都后,憑借高深莫測的卦術(shù),,讓欒朝風(fēng)調(diào)雨順直到今日,。
舉國上下對這位神秘的國師都充滿著崇拜而恐懼的心理。
賀離鈞抬起眼簾,,狹長的桃花眸春水般溫柔,,將冷峻的輪廓變得溫和許多。
“臣只是覺得她性子靈動,,是個可塑之才,?!?p> 女皇忍不住挑了挑眉毛,淡淡道:“鮮少聽到國師的夸贊之詞,,朕對焉家小女也甚是鐘意,。”
大殿復(fù)又陷入平靜,,宋若蘭低垂著腦袋,。
視線穿過地板,仿佛又看見了留芳汀側(cè)殿里那副曖昧的畫面,。
忍不住用手指捻動衣角,,方才回頭探查情況時,撿回了宮人丟掉的竹管,,指尖不小心蹭上些氣味,。
久久仍不能散去。
翌日清晨,,焉府落翠院中靜默一片,。
焉潯月發(fā)燒整夜睡得迷迷糊糊,睜眼便看見雙生花站在床畔,。
景暮在憋笑,,景黎在冷笑。
焉潯月摸不著頭腦,,這兩兄弟現(xiàn)在越發(fā)嬌縱了,,難道不該用關(guān)切的目光注視一位臥病在床的凄美少女嗎?
“鴛鴦浴洗的可好???”景黎扯起一抹死亡微笑,眼底寒光凜凜,。
“哈,?什么鴛鴦浴,?你在說什么啊,,我聽不懂……”
焉潯月舔了舔干澀的唇,莫非是發(fā)燒時候說了些什么,?
腦子里又止不住的回憶起曇畫青衣濕透后,,清冷又柔媚的模樣。
“曇畫公子真真是個絕世美人吧,,把小家主的魂都勾走了,。”
景黎不依不饒。
景暮端過茶杯,,讓焉潯月喝下,,給弟弟使了個眼色,想讓他收斂些,。
“都什么嘛,!我能是那種女人嗎?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焉潯月故作惱怒,,她打太極的方式便是來一段廢話文學(xué),把問題又拋回去,。
畢竟曇畫是女皇的面首,,無論真實(shí)情況如何,咬死不承認(rèn)就對了,。
“我怎么想不重要,,你怎么想才重要,那可是女皇的人,?!?p> 景黎不咸不淡,又補(bǔ)上一句,。
“收了之后有什么后果,你想過沒有,?”
“我就是想到了后果,,所以連名字都沒撂就跑出來了呀!”
焉潯月慷慨激昂,,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間接承認(rèn)與曇畫邂逅一事,。
景黎繃緊唇線,臉上多出幾分怒色,,卻抬起手來鼓掌祝賀,。
“我的意思是……的確陛下有意將他送給我,但是正直如我,,怎么能被男色蠱惑呢,?這不是耽誤工作嘛!”
焉潯月說的有理有據(jù),,終于說的面前二人眉頭松動,,于是乘勢說句肚子餓了,又將話題轉(zhuǎn)向別處,。
“娘親可有什么囑咐,?”
焉尚書每日忙的足不沾地,即便自己頭痛腦熱也不會耽誤刑部事宜,家中一應(yīng)事情基本都有宋管事打理,,焉尚書便更放心在職場大展身手了,。
“焉尚書只叮囑奴家好好照顧小家主的身體,并沒有其他,?!?p> 景暮端來一碗薏米粥,邊將熱氣吹去,,邊回話道,。
“她沒有叫我去刑部轉(zhuǎn)轉(zhuǎn)?”焉潯月此時精神分外足,,興許是情緒太過激動所致,。
“并未?!本澳簱u搖頭,。
那可是金主安排的實(shí)習(xí)機(jī)會啊,!可不能白白浪費(fèi)掉了,,這朝中貴女們哪個不盯緊了刑部?
雖說沒有戶部和吏部油水多,,但是欒朝重視法治,,女皇更是偏倚刑部,甚至對刑部常年僭越干涉中書,、門下兩省之事,,也只是睜只眼閉只眼。
因此一時間朝野上下,,無數(shù)人都想抱緊焉青云這個鐵大腿,。
只可惜,焉青云甘愿做孤臣,,一位權(quán)傾朝野的孤臣,。
焉潯月喝完粥之后,感到體力恢復(fù)正常,,但是心里沒來由急躁起來,。
那種感受就像是穿了一身華麗的衣服,卻不能在白日里行走般憋屈,。
焉潯月趁著兩兄弟不在的空檔,,麻溜穿起衣服來,打算躲過二人的阻攔,,憑借刷臉長驅(qū)直入刑部府衙,。
豈料剛走到后門,,就被景黎一把抓住后領(lǐng)。
“鬼鬼祟祟去哪,?跟曇畫公子私會嗎,?”
景黎力氣極大,差點(diǎn)將焉潯月整個提溜起來,。
“你放手,!小點(diǎn)聲,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
焉潯月低聲怒道,,伸手撓向扼住后頸的那只鐵鉗。
景黎眼疾手快的松開,,反問道:“我不是人,?”
“噓——求你了我的大哥,再吵我該出不去了……”
焉潯月雙手合十,,楚楚可憐的抬頭望著那張冰冷的俊臉,。
這次裝可憐成功了一半,因?yàn)榫袄桦m然沒有接著大聲嚷嚷,,但最后還是跟在她身后一齊駕車來到了刑部主司府,。
興許是昨日陛下的口諭,偌大的刑部暢通無阻,,每個官差見了焉潯月無不點(diǎn)頭哈腰,,尊稱一聲:“大人好?!?p> 資本的力量恐怖如斯啊,。
焉潯月面上落落大方,心里總有種小人得志的局促感,。
生怕那些前腳問好的官差,后腳便戳著她的背影挖苦道:“不就是帶資進(jìn)組嘛,,瞧她那趾高氣昂的樣兒,!”
焉潯月拍了拍胸脯給自己加油打氣,發(fā)誓要做個實(shí)力派——剛正不阿,、再世包青天,!
“怎么,做的壞事太多,,來了衙門害怕,?”
景黎瞧見她的動作,唇角勾起一抹譏笑,。
“我在給自己打氣,!”
見對方不惱,景黎心里泛起嘀咕來,都說青山易改本性難移,,可他怎么總覺得對方換了個人呢,?
“呼——好緊張,陛下說多往刑部司學(xué)習(xí)觀摩,,可我總覺得這地方冷嗖嗖的呢,?”
“還有外面守門人的表情,笑起來好滲的慌……”
焉潯月正說著,,天牢之外的守衛(wèi)又對她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看著心里直發(fā)毛。
仿佛里頭關(guān)的不是犯人,,而是化學(xué)實(shí)驗(yàn)室里體無完膚的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