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頭在撒謊,。”
幾乎是本能的,,沈念的大腦里,,就蹦出了這么一個念頭。
開玩笑,,如果柴輝的女兒五年前就失蹤了的話,,那自己在視頻里看到的,難不成是詭,?
沈念如是想著,,可下一秒,一股不協(xié)調(diào)的感覺便涌上了他的心頭,。
他驚恐的發(fā)現(xiàn),,在自己的記憶中,有關(guān)于柴輝女兒的一切信息,,都被抹去了,。
無論是外貌聲音還是名字,乃至于先前看過的視頻中的畫面,,都被以一種極其生硬的方式抹去了,。
他的記憶中再也尋不到有關(guān)“柴輝女兒”的半點物什,就好像這并非一個真實存在的人,,而是一個記號,,一個完全由他臆想出來的玩意。
想到這里,,沈念嘆了口氣:“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我現(xiàn)在腦袋有些疼,。”
沈老頭沒回頭,,依舊沉穩(wěn)的開著車,,緩緩的說道:“等回家了,我給你找個醫(yī)生,?!?p> 沈念點了點頭,沒有再回應(yīng),。
他看著窗外,,此時的天色已經(jīng)昏沉了下去,夜空上那輪猩紅的圓月美輪美奐,,令人迷醉,。
柔和的月光給鱗次櫛比的高樓披上了一層紅紗,圓月低垂的掛在夜空上,,注視著地面,。
記憶里的陽城雖說不算大,但夜生活也還算豐富,,雖沒有大城市那般的燈紅酒綠,,徹夜喧囂,但琳瑯滿目的夜市也算是陽城的一大特色,。
當(dāng)然,比起大城市的規(guī)模也只能算是小打小鬧,,但也絕對不是現(xiàn)在這般死寂,。
空曠的街道上空無一人,除了發(fā)動機傳來的嗡嗡引擎聲之外,,再無其他異響,。
沈念看了一會窗外,終究是忍受不住這令人窒息的死寂,,掏出了手機,,瀏覽起了網(wǎng)頁。
一路無話,,沈老頭驅(qū)車,,來到了一座不算太大的院子前。
看到記憶之中的陳設(shè),,沈念緊繃的神經(jīng)也舒緩的些許,,終于松了口氣。
雖說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沈念能確定,,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自己的父親,都不太正常,。
甚至連自己,,都可能不是個正常的玩意。
帶著沉思,,沈念走下了車,,走進了自家的小院里。
自己的家倒是沒什么變化,,沈老頭也一如既往的養(yǎng)著那只懶得不像話的大黃狗,。
此時的大黃狗,如以往一般的慵懶,,它躺在院子里放著的躺椅上,,手里拿著一根名貴的香煙,吧嗒吧嗒的抽著,,在它的右爪邊,,還放著一瓶冰鎮(zhèn)的可樂。
沈念一眼就看出了大黃狗手中香煙的牌子,,叫金輪,。
這是個極其昂貴的牌子,放在之前,,別說是這只大黃狗了,,就是家境殷實的沈老頭,也舍不得天天抽,。
看到有車過來,,大黃狗的眼中露出了幾分濃郁的警惕,露出了自己滲著鮮血的尖牙,。
可等到看到車上下來的人是沈念與沈老頭之后,,又重新躺了回去。
沈老頭看了一眼大黃狗,,挑了挑眉,,瞇起眼摸了摸它碩大的腦殼:“今天有人來家里嗎?”
大黃狗撓了撓耳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幾個人娘養(yǎng)的東西來過,,我瞅著他們想偷東西,就全都解決了,?!?p> 看著大黃狗圓滾滾的肚子,沈念就知道,,它口中的解決,,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隨后,大黃狗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用一種關(guān)切的目光望向了沈念,出聲詢問道:“哦對了,,你聯(lián)系的醫(yī)生已經(jīng)在屋子里了,,我瞅著是人醫(yī),咋的了,,小念,,你的身體出問題了?”
看著一臉關(guān)心的大黃狗,,沈念忍著內(nèi)心的不適,,出聲解釋道:“沒事,就是有點頭暈,?!?p> 大黃狗聽到這里,也松了口氣:“哦哦,,沒事就行,,我吃多了也會頭暈,問題不大,?!?p> 說這話的時候,大黃狗走到了沈念的身前,,伸出手在沈念的肩頭拍了拍,,臉上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沈念也不知道,,大黃狗的大長臉,是怎么做出這么豐富的表情的,。
但狗都會抽煙說話了,,表情豐富點,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問題吧,?
神tm的沒有問題,。
沈念愈發(fā)覺得,這個世界完全扭曲了,,就是自己家里住著個黃衣之主,,他也不會意外了。
沈老頭聽到這,,了然的點了點頭,,便也沒再說些什么,,轉(zhuǎn)身走入了屋子里,沈念則沉默著緊隨其后,。
他有太多話想說,,卻不知道究竟跟誰敘述。
走進了屋內(nèi)之后,,果然如大黃狗所說的那般,,身穿一襲白色長袍,臉上帶著一副深灰色的鳥嘴面具的醫(yī)生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等待著沈念的到來,。
看到兩人走進屋內(nèi)之后,醫(yī)生瞥了沈念一眼,,示意沈念坐在他的身前,,開始為沈念把起了脈。
過了一會之后,,醫(yī)生收回了手,,方才開口問道:“你感覺身體哪里有不舒服嗎?”
沈念沉默了片刻,,方才警惕的說道:“我的腦袋有些昏沉,,有些痛,還有點嗜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嘴上說著不知道,,但沈念的心里清楚,,他說的都是些感冒會有的病癥。
他本以為,,面前這位醫(yī)生會詢問他是否流鼻涕,,給他開點感冒藥就完事。
但醫(yī)生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的渾身都毛骨悚然了起來:“這樣啊,,問題不大,把腦袋割掉就好了,?!?p> 說完這話,醫(yī)生便開始從自己的腰包里拿起了麻醉藥與手術(shù)刀,,看他的樣子,,這完全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打算頭痛醫(yī)頭,。
看到這一幕,,饒是沈念一向冷靜,,一時間也感覺有些頭皮發(fā)麻,眼中難免露出幾分驚疑,。
他本來只是想裝作感冒,,大腦有些不清楚罷了,但醫(yī)生的建議竟然是直接割掉,。
這像話嗎,,人被割了腦袋還能活著嗎?
求生欲驅(qū)使著他連忙開口說道:“沒事,,我真覺得沒這么嚴(yán)重,,我去睡一覺就好了?!?p> 沈老頭聽到這,,疑惑的看了一眼沈念:“你確定?這可是陽城最好的醫(yī)生,,他的話不會是無的放矢,,我建議你還是接受他的療法?!?p> 沈念連忙擺擺手:“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肯定沒啥事,我感覺這個醫(yī)生有點不靠譜,?!?p> 要不是這個世界實在太過詭異,沈念都要懷疑自己的老父親是不是被人騙了,。
可想到自己最近經(jīng)歷的事情,,沈念一時間竟然覺得,可能割掉腦袋,,自己真的能好,。
但生命只有一次,要是他以為錯了,,那可就徹底打出GG了,。
沈老頭聞言,審視了沈念一番,,見沈念的確沒什么問題,點了點頭道:“行,?!?p> 聽到這里,沈念松了口氣,,劫后余生般的說道:“那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戛然而止,。
沈老頭在他的眼前,伸出右手在那位醫(yī)生的身上輕輕的撫了一下,。
就是這么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卻讓醫(yī)生的表情瞬間凝固了下去。
下一秒,,一陣不知從來襲來的妖風(fēng)穿堂而過,,已經(jīng)化作粉末的醫(yī)生,伴隨著這股妖風(fēng),,飛向了遠(yuǎn)方,。
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沈念的眼前,,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消弭了,。
“咕嘟?!?p> 沈念咽了口口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熟悉而又陌生的沈老頭,眼中露出了幾分深深的忌憚,。
這股力量,,絕對不是正常的人類能夠擁有的。
而做完這一切的沈老頭,,卻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安靜的坐在沙發(fā)上,研磨起了咖啡,。
沈念見狀,,也沒再說話,緩緩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輕聲的關(guān)上了門,,小心將其反鎖,這才坐在書桌前,,喘起了粗氣,。
雖說知道對于擁有那樣力量的沈老頭來說,反鎖根本沒什么作用,,但這起碼是個心里安慰,。
他的眼中五味陳雜,驚愕,,疑惑,,甚至還有幾分深不可查的艷羨。
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本沾滿了咖啡漬的紅皮本子,,沈念抽出一只筆,,開始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了起來,。
雖說記憶里自己沒有這么一個本子,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得這么多了,。
這是他一向的習(xí)慣,,一旦遇到讓大腦轉(zhuǎn)不過來的事情時,他就喜歡用文字來梳理自己的大腦,。
“紅月,,會說話的狗,有超自然力量的父親,,這個世界,,有點不太正常?!?p> “我殺了人,,沈老頭肯定知道,而且可能還參與其中了,?”
“沈老頭身上的超凡力量我有嗎,,是無法傳承,還是不愿意傳承,?”
“柴輝的女兒存在,,還是只是我的幻想?”
將自己的問題一個個抽絲剝繭般的敘述出來,,沈念的大腦也逐漸清醒了起來,。
問題雖然沒有得到解決,但沈念已經(jīng)清楚,,想要解決自己的疑惑,,最關(guān)鍵的一個東西,就是柴輝的女兒,。
如果這事是沈老頭運用超凡力量抹去了自己的記憶,,找到她,很多問題便能迎刃而解,。
反之亦然,,如果連沈老頭都不知道柴輝女兒的存在,那柴輝女兒代表的東西,,肯定大有問題,。
想到這里,沈念拿起手上的本子,,準(zhǔn)備將其焚燒,,不留證據(jù)之時,他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一抹猩紅。
等他定晴一看,,卻發(fā)現(xiàn)本子上出現(xiàn)了一段不屬于自己的猩紅字跡。
“你相信這個世界真實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