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的最后一次下課鈴是在九點半,，崇海也沒有集隊的要求，九點半之后,，學生可以自行返回宿舍,，也可以選擇繼續(xù)留在教室直到十一點熄燈。

　　穆楚裳沒有打算留到十一點,，在九點半鈴響之后,，她就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帶著水杯準備回宿舍,，宋初晴注意到她動作,，也跟上了。

　　兩個人一起走在路上,，借著路燈的光,，宋初晴看了穆楚裳一眼又一眼，忍不住開口：“楚裳,，你真的變了好多,，跟完完全全變了個人一樣?！?p>　　穆楚裳默了默,，對著仿佛心事沉沉的少女露出一個笑容：“我不在家的時候,，讀了很多書?！?p>　　她沒有說“在那一年里”,，因為她在那個世界所經(jīng)歷的時間確確實實不止一年，至于剛去到那個地方一年的時候自己是個什么樣子……穆楚裳其實也記不清了,，但總歸,，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宋初晴干巴巴“哦”了一聲,，沉默半晌，又開口：“我覺得,，楚裳現(xiàn)在的樣子,，真的特別特別好，比以前還要好,?！?p>　　穆楚裳點點頭：“我也覺得這個樣子很好?！?p>　　她頓了頓,，看向埋著頭的女孩子，繼續(xù)道：“你也會越來越好,?！?p>　　宋初晴腳步一頓，怔怔地抬頭看向穆楚裳,?；蛟S，連她自己也意識不到,，此刻的自己眼中有光,。不是那種特別明顯的光，而像是顫巍巍亮起的燭火,，就那么一丁點大,，閃爍著搖曳著，不肯熄滅,。

　　穆楚裳也沒有重復自己的話,，只停下來，依然跟宋初晴對視,。

　　只這樣,，宋初晴都感覺自己仿佛被蠱惑一般，原本以為早已經(jīng)成了一潭死水的心又悄悄跳動起來,，且有越跳越快的架勢,。

　　她居然真的覺得，穆楚裳說她會越來越好是因為她真的會越來越好。

　　然后,，她垂下眼簾,，收回目光。躁動的心就此沉回原處,，但她的聲音依然有些飄,，輕輕柔柔地，帶了些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還會存在的情緒：“嗯,，謝謝你,，楚裳?！?p>　　穆楚裳沒有再說話,。

　　索性后半段路，兩個人都沒有子再吭聲,，直到到了宿舍門口,，宋初晴才得到穆楚裳一句“晚安”。

　　她回宿舍,，也沒有急著就休息,，而是取出帶回來的筆記本，繼續(xù)補之前落下的筆記,。

　　于是,，在關瑤十點半回到宿舍的時候，宿舍里依舊像昨晚一樣亮著燈,，而她進門,，屋里已經(jīng)換上睡衣的人照樣是放下手中的筆，回過頭沖她笑了笑：“回來啦,?！?p>　　關瑤很快回過神，點了點頭：“嗯,，回來了,。”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里其實也有點忐忑,。

　　現(xiàn)在的穆楚裳和一年前的穆楚裳給她的感覺非常不一樣，她甚至都懷疑,，穆楚裳是不是特地等她回來,，才沒有自己提早歇下。

　　就是在她猶豫的時候,，身后傳來了穆楚裳的聲音：“我習慣十一點熄燈,，對你來說會不會有點早,？”

　　關瑤一愣，回頭,，便對上了穆楚裳的笑容,。少女笑容干凈，彎著眼睛等她一個答復,。

　　然后,，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不會，我也是十一點睡的,?！?p>　　得到了確切答復，穆楚裳點點頭,，又沒話了,。之后，她們還是跟前一天晚上一樣,，穆楚裳已經(jīng)洗漱完畢，率先上床,，但不忘給她留燈,，等她也躺好，燈光熄滅,，那邊便會傳來一聲晚安,。

　　簡直像是被設定好的程序，可這種感覺,，關瑤覺得還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