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初升,,太師府的門前,便已經(jīng)聚集了一大堆身穿朝服的官員,,面露焦急之色,,正三五成團,低聲商議著什么,。
“噠噠噠”清脆的馬蹄之聲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就見一駝背老者,,牽著一匹干瘦老馬,,拉著那質(zhì)樸無比,甚至略顯寒酸的馬車,,晃晃悠悠而來,。
“是衛(wèi)尉李大人來啦!”
馬車停下,,李廉在老仆的攙扶之下跳下馬車,,抬眼便看到盯著他,目光灼灼的一眾官員,。
下一刻,,一眾官員忽的一聲全部湊上前去,將李廉圍住,。
“李大人,,您可算是來啦!”
“大人,,您是太師信重之人,,拜托您前去打聽打聽,,昨天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弄這么大陣仗,?”
“是啊,,這太師府府衛(wèi)無緣無故拿人,到現(xiàn)在也不放出點風聲,?!?p> 李廉被眾人圍著,臉上微微發(fā)懵,,連連擺手道:
“不是,,諸位大人,何必這么著急呢,?被捉的又不是你們,!”
“是,下官是沒事,,可朝中百官,,誰家不都沾親帶故的嘛!這回兒進去的,,就有我妹夫啊,。”
“可不是嗎,,要是不想想辦法弄清楚下官夫人兄長的事情,,家中后院的葡萄架子可就要砸到我頭上了?!?p> “下官倒是沒啥親戚,,可下官和幾位大人合伙做點小生意養(yǎng)家,他們進去了,,不弄進去了,,下官那邊也不好辦啊,!”
“當初執(zhí)金丞幫了下官多次忙,,今日他出事了,若是下官不出面,,只怕要被同僚指指點點的,。”
官員們幾句話之間,,雖未多說什么,,但其實已經(jīng)將一個表面光鮮,內(nèi)在腐朽的朝廷,,給揭露個明明白白,。
李廉環(huán)顧在場眾人,,輕咳一聲,環(huán)顧了周邊官員一眼,。
眾人先是一愣,,旋即立刻反應過來了,眼神微微發(fā)飄,,裝作沒有明白李廉的意思,。
“廷尉也有不少人被帶走了,李大人應當也是為屬下來解圍的,。既然如此,,不妨便順口幫著咱們問問,如何,?”有官員干咳一聲,,道。
李廉聞言,,嘴角一彎,道:
“這話倒是不錯,,手下被抓,,我不出來過問一番,也不太像話,。沒辦法啊,,我只好帶著手下人家中湊出的錢,前來走動走動啊……”
話說一半,,李廉頗有深意地看向眾人,,放在身前的手,拇指食指似是有意,,似是無意地搓動了起來,。
一眾官員,頓時啞然,。
這個李廉,,到這個時候還不忘記撈錢!
見眾人默不作聲,,李廉作勢要走,,口中道:
“好了,諸位大人若是沒事,,我便進去了,。”
聞言,,終于有人按奈不住,,咬牙道:
“五百兩,!”
此人一出,身旁當即有人一把扯了扯那人衣角,,示意他不該開口的,。
出聲那人咬著牙,道:
“我與廷尉左監(jiān)何大人相交甚篤,,還請李大人幫忙,!”
其實這話,在場人沒一個相信的,。
廷尉府主管審理國中疑案,,負責管理昭獄,朝中臣子,、權貴犯案,,也由其審理收押。
這率先松口之人,,私下里什么性子,,大家都清楚。什么相交甚篤,,都是托詞,。
只怕是他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廷尉左監(jiān)手上,生怕一個不小心被說出來,,這才拼命想要知道他的情況,。
李廉聞言,眼睛一瞇,,笑呵呵道:
“太多了,,太多了,一百兩就行,!”
他這話,,更是讓一旁的人變了臉色。
李廉這個人,,到嘴的錢就沒有還回去的道理,,怎么可能自己降價。
那人說的是五百兩白銀,,他嘴里說的,,只怕是一百兩黃金啊,!
“李大人,,你也太過……哼,好!一百兩黃金,,只等人放出來,,錢自會送上!你的規(guī)矩我也知道,,不過這件事想必你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必須要等到人放出來,錢才會給你,!”那人深吸一口氣,,不情不愿道。
李廉眼睛一動,,點了點頭,,道:
“好,一言為定,!”
“諸位大人,,可還有誰想請我?guī)瓦@個忙的啊,?”李廉環(huán)顧四周道,。
一眾官員面面相覷,一咬牙道:
“好,!”
“還請李大人幫忙,!”
李廉笑的眼睛瞇起,吩咐身邊的老仆,,道:
“來,記下諸位大人的名字,!”
說罷,,李廉這才邁步朝太師府中而去。
身為汪曉的心腹,,李廉進太師府,,自然不會被門前的侍衛(wèi)阻攔。
徑直走入府中,,待手下人通傳,,李廉沒等多久,便見到了汪曉,。
“哈哈哈,,正隅怎么來了?”汪曉笑容滿面地道,。
正隅,,是李廉的字。
廉正、廉隅,,都是形容品性端正有氣節(jié)的詞,,放在他的身上,莫名有些喜感,。
李廉拱手道:
“太師,,請詳查廷尉左監(jiān)何羽與典客署令丞華立?!?p> 典客署令丞華立,,便是剛剛第一個答應李廉勒索的那人。
汪曉聞言,,不由得一愣,,皺眉道:
“這是怎么了?他們得罪你了,?”
李廉搖了搖頭,,道:
“并未,只是何羽被太師府府衛(wèi)帶回之后,,華立請下官前來探聽,,還二話不說便答應了下官所勒索的巨額錢財。所以二人之間,,必然有不可告人之處,。”
汪曉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
“原來如此!好,,我知道了,。”
汪曉頓了頓,,又抬頭問道:
“所以你今日前來,,便是為了這件事?”
李廉苦笑一聲,,郁悶道:
“太師所為,,自有深意,下官自然不愿去摻和,。只是手下人求到我府上了,,若是不管不顧,下官日后不好自處,,只好前來府中求見,,回去也好給手下人一個交代!”
汪曉見他一副苦相,不由得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你不是向來有本事,將手下人喂得飽飽的嗎,?怎么也有今日?。 ?p> 李廉苦著臉,,低頭行禮道:
“請?zhí)珟熕∽?!?p> 汪曉笑夠了,方才開口道: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回去告訴你手下的人,此次將這些官員請來,,只是為了嚴查京中內(nèi)外的防務,,不是別的。讓他們放心,,三天之后,,我便放人!”
李廉聞言,,當即露出了笑臉,,道:
“多謝太師體諒!”
“回去做事吧,!記住了,,你愛財沒什么,只要忠心做事,,我不會計較的,。”汪曉告誡道,。
李廉躬身一禮,,方才轉(zhuǎn)身離開,。
待李廉離開,,屏風之后,鐵圣文緩步走了出來,。
“去查查何羽,,還有那個叫華立?!?p> 鐵圣文拱手道:
“是,。”
而就在他轉(zhuǎn)身離去之時,汪曉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你再去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