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回來了,？”

　　祝九歌假裝無事人一樣與他打招呼,，長孫寒無聲地盯著她看,，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

　　“師父你別這樣,，我不喜歡你嚴厲的樣子,?！?p>　　祝九歌越發(fā)心虛，直接坐到他身旁拽著他的袖子認錯：“我知錯了,，不該出門不與師父報備,。”

　　“你抹胭脂水粉了,？”長孫寒突然轉(zhuǎn)開話題問道,。

　　祝九歌嗅了嗅衣裳，憤憤地蹙眉：“都怪三師兄,，這是他身上的味道,。”

　　話剛說完,，祝九歌就覺得氛圍不大對勁,，尤其是長孫寒凌冽的眼神，要吃人一般,。

　　“師父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是三師兄從別的女人那里......”

　　長孫寒驀地打斷她：“不必解釋，我明白?！?p>　　“師父明白就好,。”

　　祝九歌松了一口氣,，和聰明人聊天就是簡單,。

　　“餓不餓？”長孫寒將她的手拉開,，從一旁拿出一包東西遞給她,。

　　祝九歌接到手心發(fā)現(xiàn)是烤鴨，頓時喜笑顏開：“師父你今天怎么這么好,？”

　　“我以往對你不好嗎,？”長孫寒擰眉。

　　有了吃的,，祝九歌狀態(tài)一放松,，說話根本不經(jīng)思考，直接回答：“以前你可討厭了,，記得第一次見面,，你就逼著我下水里去幫你找玉佩，后來我還扭傷了腰,?！?p>　　“小丫頭還挺記仇的?！?p>　　長孫寒嘴角噙著笑,，眉梢之間盡是放松之色。

　　祝九歌只顧著吃,，和“討伐”曾經(jīng)的長孫寒：“現(xiàn)在說什么男女授受不親,，那時候的腰上不也是你幫我上的藥?！?p>　　“還有什么,？”長孫寒似乎意猶未盡。

　　祝九歌朝嘴里喂了一大塊鴨肉,，繼而舉著手想繼續(xù)說話,，只見長孫寒一把拉過她的手，雪白手帕在手指上細細擦拭,。

　　“師父,，我還沒吃完呢！”祝九歌幽幽提醒,，擦干凈了,，一會兒還得沾上油,。

　　“無礙，你繼續(xù)吃就是,?！遍L孫寒如是說。

　　本以為是師徒情深,，祝九歌還有一丟丟感動,，后來才知道那手帕是某位小姐偷偷塞的，長孫寒嫌它礙眼,，就拿來給祝九歌擦手,，臟了就扔掉。

　　徒弟不是乖徒弟,，師父也不是正經(jīng)師父,。

　　“哦，我想起來了,，還有就是,，我陰差陽錯跳上你馬車的時候，你不許我下車,，還威脅我假扮你的侍女,。”

　　那天,，她與蕭野鬧著矛盾不愿見他,，為了躲避只好跳上馬車，誰知道羊入虎口,。

　　“哈哈哈哈,。”

　　長孫寒笑得張狂,，舉手投足間盡顯開懷,。

　　“既然這么不喜歡與我相處,，為何還想拜我為師,？”長孫寒突然冷著臉質(zhì)問。

　　情緒轉(zhuǎn)換如此之快,，祝九歌未來得及反應(yīng),，差些被鴨肉噎死。

　　她總不能說是母親為她拿的主意吧,，如果是這樣,，恐怕會被直接退貨。

　　“師父以前雖然討嫌,，但現(xiàn)在對我很好啊,?！?p>　　討嫌......

　　長孫寒一對劍眉深深蹙眉，為她的牛頭不對馬嘴胡編亂造感到頭疼,。

　　“聽說,，徒兒以前還給為師寫過情詩?！?p>　　“咳咳......”

　　祝九歌這次是真的被嗆著,，沒想到長孫墨說的居然是真的，他真的把假情詩送到長孫寒手里,。

　　“徒兒為何如此激動,？”長孫寒陰謀得逞模樣甚是討嫌。

　　“師父,，你誤會了,，那不是我寫的?！?p>　　別說她那時候根本不愛動筆寫字,，就算寫，贈與的對象也不會是長孫寒,。

　　長孫寒明明知道她和蕭野的關(guān)系,，非要捉弄她才能緩解心中怒氣，真是個討嫌的王爺,！

　　“師父,，你還在生我的氣嗎？”祝九歌放下烤鴨,，直接拿走他手上的手帕,，擦拭完手上油漬后再次還給他。

　　長孫寒將手帕扔在一旁,，幽幽道：“欲要成功,，豈是一朝一夕之事，沉不住氣耐不住寂寞,，還能成何事,！”

　　盡管他語氣薄怒，祝九歌卻無法理解這些話的含義,，與她而言,，長孫寒就是將她放在府中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也沒有學(xué)到,。

　　“罷了,，你還是不明白?！遍L孫寒忽地扭過頭嘆氣,。

　　“師父,，你總是把我一個人扔在府上，那兵書我又看不懂,?！?p>　　“我已答應(yīng)你回來講解就是?！?p>　　“可是你回來就讓我給你按摩什么的......”

　　“好了,，都怪我最近太忙了，有些怠慢了你,，今日之后,，我去哪里，你便去哪里,?！?p>　　長孫寒說話怪怪的，祝九歌試圖從里面聽出些什么,，最終什么也抓不住,。

　　不過她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令長孫寒頭疼的這件事,，似乎與蕭野有關(guān),。

　　難道，蕭野還在京都,？

　　她想問,，但又不敢問，如果他真不想見她,，任憑她掘地三尺,，也是見不到他一面的。

　　“九歌,？”長孫寒彈了下她的腦門,，驚得她差些跌坐在地上。

　　“沒,，沒什么,。”

　　祝九歌暗暗吸了一口氣,，心里莫名地又開始難受起來,。

　　回到王府,，祝九歌還是能感覺到長孫寒的狀態(tài)不太對,，可他仍舊堅持要給她解釋孫子兵法中的含義。

　　見他臉色疲倦,，祝九歌想以沐浴為借口拒絕,，直接被他按在書房不許動彈,。

　　“坐在我身邊，給你講講始計篇,?！?p>　　此時的長孫寒溫柔許多，側(cè)影在燭火下?lián)u曳,，祝九歌見他如此,，只好乖巧地正襟危坐。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這句話你理解為何意？”

　　長孫寒突然發(fā)問,，祝九歌呆怔片刻后,，回答道：“兵，乃戰(zhàn)爭,，這句話的本意是：戰(zhàn)爭乃國之大事,，關(guān)系著過國家與子民的生死存亡，不可不慎重觀察分析也,?！?p>　　“不錯?！?p>　　得到夸贊,，祝九歌高興不已，手指伸到燭火上沿,，欲要感受熱度如何,，被一聲喝止。

　　“還不快收回手來,?！?p>　　祝九歌悻悻地抬頭看他，看得出他在硬撐著,，祝九歌突然后悔今日的所作所為,，實在有些任性了。

　　她不是不懂感恩之人,，只是有時現(xiàn)實與理想不能同步,，導(dǎo)致她心情煩躁，于是做出隨心所欲之事。

　　“師父,，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去休息吧,?！彼L孫寒廣袖，不敢大動作拉扯,。

　　長孫寒微微噙笑,，語重心長道：“難得你聽話...九歌，我是第一次收徒,，生疏得很,，希望你聽話些，我不會叫你失望的,?！?p>　　她的心愿就是有一天能上戰(zhàn)場實現(xiàn)抱負，而長孫寒,，是她唯一的希望,。

　　“好?！彼嵵仄涫曼c頭,，拽著袖子的力道更甚。

　　如果不是師徒情緣,，祝九歌不會知道長孫寒還有溫柔的一面,，雖然他總是冷著臉很嚴厲，但對她卻是盡力照料,。

　　不待長孫寒說話,，祝九歌率先提問：“孫子兵法有提到，一道,，二天,，三地，四將,、五法,。可這都是指的什么意思,？”

　　“道,，指君民一心，同生共死,。天,，指晝夜、四季、陰晴,、寒暑等。地,，指地勢的條件,。將，指將領(lǐng)足智多謀,，殺伐果斷,。法，指人員與物資等多方面的管理,?！?p>　　想起那出空城計，祝九歌不由得感嘆：“成為驍勇善戰(zhàn)的將領(lǐng)可真不容易,?！?p>　　“這是自然?！遍L孫寒放下兵法,，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見狀,，祝九歌撐著桌案起身,，站在長孫寒身后，為他排憂解乏,。

　　“師父放心,，等我學(xué)成以后，定當為師父分憂,?！?p>　　“覺悟不錯?！?p>　　祝九歌笑了笑,，忽地試探道：“師父，你今日都在忙些什么呢,？”

　　話音剛落,，長孫寒眸子忽地變了意味：“你想問什么？”

　　“徒兒說錯話了,，師父恕罪,。”

　　他又恢復(fù)以往的清冷模樣,，祝九歌只覺無趣,，走到身前行禮便轉(zhuǎn)身回房間去了。

　　長孫寒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倔強又孤傲,，真是頭難馴服的小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