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抓人、報信
白科長,,姓白名貞庸,,乃是津門警察廳司法科的科長,楊景林手下的頭號走狗,。
那日楊景林發(fā)現(xiàn)種種疑點,,自然得找人調(diào)查,這調(diào)查的差事便落在了白貞庸頭上,。
白貞庸接了差事,,當(dāng)即選調(diào)得力人手,圍繞著關(guān)記布莊拉開大網(wǎng)便追查了下去,。這一查不要緊,,還真查出來問題了。
頭一個便是半月前關(guān)記布莊一直鬧邪祟,,請了和尚做法,,結(jié)果和尚半夜被送去就醫(yī)。跟著布莊又請了精壯的漢子守夜,,可那邪祟厲害得緊,,庫房里照舊還是丟東西。
有手下在碼頭找到一個曾經(jīng)守過夜的漢子,,那漢子信誓旦旦,,聲稱布莊的確有邪祟,只不過他只聽見了動靜,,沒瞧見具體是什么東西,。
之后有個讀書人打扮的年輕人自告奮勇來守夜,到了第二日那邪祟就沒了,。
不僅如此,,布莊的東家關(guān)熙怡此后還跟那名叫費景庭的年輕人來往密切。
第二個問題,,蔣振鴻斷了關(guān)熙怡的貨源,,又是這個叫費景庭的,也不知從哪兒搭上了卞家的關(guān)系,,硬生生從卞家的隆順號里拉了一馬車的布匹,,送到了關(guān)記布莊。
也正是那天下午,,蔣振鴻聽說關(guān)熙怡弄到了貨源,,一壺酒下肚上了頭,徑直找上門來大鬧了一場,。跟著便是真假蔣振鴻大鬧楊景林府邸的怪事,。
白貞庸將疑點鎖定在了費景庭身上,調(diào)查了一番,,這費景庭兩個多月前從海外歸來,,租住在大雜院里,二十幾天前得了嚴(yán)休賞識,,去到了嚴(yán)氏女塾里教書,。
這費景庭身量高,、長得俊,很討女人喜歡,,只是這口味有些怪異,往來密切的兩個女人全都是寡婦,。
除此之外,,這費景庭還癡迷于修道,沒事兒總?cè)ヌ戾鷮m找黃家的敗家子談玄論道,,此外還到處打聽哪里鬧邪祟,。
學(xué)校里有傳言,說這費景庭還會武術(shù),。
白貞庸回想了一番,,覺得這些東西應(yīng)該可以交差了。
他隨手掏出幾塊大洋丟給氈帽漢子,,道:“你既然暴露了,,那就別再露面,讓你手下兄弟輪番跟著……不用跟太緊,,別跟丟了就行,。”
“哎,,謝白科長賞,。”
氈帽漢子打躬作揖退了出去,。
白貞庸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起身離開酒樓,坐著黃包車徑直去了楊景林的府邸,。
出事到現(xiàn)在一晃過了七天,,楊景林耐不住蔣振鴻的哀求,到底把他放了出來,。不過這放歸放,,卻只需蔣振鴻待在家里,還派了兩名巡警守著,。
白貞庸進(jìn)到洋房里的時候,,楊景林正在生悶氣。
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外甥的家伙鬧了一番不說,,順走了兩根大黃魚,,還被偷了九千多大洋!這簡直要了他的親命,!
楊景林把持津門警務(wù)十來年,,置辦下旁人難以想象的家業(yè),,可家大業(yè)大,這開銷自然也就小不了,。
家里開銷也就罷了,,真正的大頭是上下打點,不然他一個打梆子出身的,,憑什么能成為津門警界第一人,?
一下子沒了近一萬大洋的現(xiàn)金,楊景林只能典賣了一處宅子,,這才湊出錢來給上峰上供,。
下人引著白貞庸走進(jìn)來,白貞庸當(dāng)即躬身行禮:“廳長,?!?p> “哦,貞庸來了,?幾日沒見,,可是有好消息了?”
白貞庸也不說話,,默默將牛皮紙檔案袋遞了過去,。
“這是……”
“廳長,這是卑職這幾日查到的線索,,再往下估計也查不出什么了,。”
“哦,?好,,好,我先看看,?!?p> 展開檔案袋,抽出里面的文稿,,楊景林略略看了一番,,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個費景庭不是教員嗎?怎么還跟道士扯在了一起,?”
“廳長,,我懷疑費景庭很可能是修道有成之士?!?p> “怎么個有成,?”
白貞庸沉吟道:“可能會一些法術(shù)……就西游記里那種變化之術(shù)。”
“變化之術(shù),?”楊景林怔了下,,旋即嗤笑一聲,道:“狗屁,!開壇做法的道士我又不是沒見過,,糊弄糊弄愚民百姓還湊合,哪有什么真本事,?你去,,帶人把那個什么什么……”
“費景庭?!?p> “對,,把那個費景庭給我抓起來,,我倒要問問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跟老子玩兒真假美猴王!”
“這……這萬一他真有法術(shù)……”
“去踏馬的法術(shù),!他會法術(shù),,你沒槍嗎?”
“是,,卑職立刻帶人去抓費景庭,!”
白貞庸立正行禮,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洋房,。
………………………………
大雜院,。
放下碗筷,倪秋鳳正要起身收拾,,就聽張胡氏說道:“秋鳳,,我上次跟你提的事兒你考慮的如何了?”
“什么事兒,?”
“就是隔壁院子那個……”
倪秋鳳當(dāng)即惱了:“婆婆,!你是打算逼死我嗎?”
“瞎,!嫁給他有什么不好的,?人家碼頭上扛活,一個月到手也是十幾塊大洋呢,?!?p> 倪秋鳳反唇相譏:“呵,我現(xiàn)在賺的怕是不必他少吧,?”
“那不正好,?你嫁過去,這一個月加起來就是三十多塊大洋,咱家日子可就不一樣了,?!?p> 倪秋鳳心里氣悶,面上卻是笑了起來:“婆婆,,您想得可真美,。您就沒想想,我這藥丸生意是人家費大哥給的,,要是我嫁了旁人,,費大哥還會不會繼續(xù)讓我賣他那藥丸?”
“這……”張胡氏一琢磨也對,,平白無故誰會把賺錢的生意給不相關(guān)的人,?
要是倪秋鳳嫁給了那人,說不得這藥丸生意就停了,,到時候每月還是十幾塊收入,,可還多了個能吃得糙漢子。這生意怎么琢磨怎么不劃算,,莫不如保持原樣呢,。
張胡氏心里妥協(xié),嘴上卻埋怨道:“那姓費的也頂不是東西,,咱們家過得這么可憐,,他也不說多分點錢給你?!?p> 倪秋鳳悶聲不回話,。這些日子她學(xué)聰明了,每日里將多余的錢藏起來,,只拿回來五角,、八角的,如此家里伙食好了一些,,她也存了一些私房錢,。
只可惜她的計劃有些麻煩,能看上張胡氏的通常家里窮得叮當(dāng)響,,家里有錢的干脆找年輕的了,,誰看得上張胡氏這老太婆?
脫身不得,,她也只好暫時將心思隱匿下來,,每日間早出晚歸的兜售藥丸。
倪秋鳳拾掇了碗筷,,見水缸里沒了水,,便提著水桶到院子里打水,。剛到水槽邊,就聽腳步聲響,,有人從二門走了進(jìn)來,。
扭頭一瞧,是對門的李志章,。
往常李志章見了倪秋鳳,,必然湊過來調(diào)戲幾句,今日也不知有了什么心事,,皺著眉頭全當(dāng)沒看見倪秋鳳一般,,徑直往自家走去。
眼看到了門口,,李志章停在那里猶豫了半晌,,陡然扭頭三兩步湊過來,嚇得倪秋鳳倒退了兩步,。
“你……”
“秋鳳,,費景庭家在哪兒,你知道吧,?”
倪秋鳳遲疑著點點頭,。
李志章壓低聲音道:“費景庭好像惹上麻煩了,,我聽朋友說有人要辦他,。告不告訴他隨你,這事兒千萬別外傳,!”
說罷,,李志章扭頭快步回了家。
有道是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北洋取代滿清,,明面上是改朝換代,實則換湯不換藥,,還是老一套,。這白貞庸募集能手正要抓捕費景庭,李志章就從同事那里得了消息,。
一路上李志章異常糾結(jié),,他跟費景庭關(guān)系不錯,猶豫著要不要轉(zhuǎn)告,。李志章混混出身,,除了有些混不吝,多少還講究點義氣,。他一直猶豫到家門口,,這才甩鍋一般將消息告訴了倪秋鳳。
至于倪秋鳳如何選擇,那他就不管了,,反正他自覺問心無愧,。
倪秋鳳聽了消息,整個人傻愣在了那里,。
有人要辦費景庭,?
這消息如同晴天霹靂震得倪秋鳳回不過神來。一方面,,兩個多月的相處,,甭管剛開始倪秋鳳的初衷是什么,可到底心里有了些情愫,;另一方面,,如今的藥丸生意全靠費景庭,他要是出了事,,倪秋鳳又該怎么辦,?
倪秋鳳很怕將自己牽扯進(jìn)去,可卻壓不住心底的聲音:去找他,!
她咬著嘴唇,,丟下水桶轉(zhuǎn)身就跑。
“哎,?你去干嘛,?”
張胡氏的詢問沒得到回應(yīng),倪秋鳳不管不顧的奔了出去,。
此時的費景庭已然收攝心神,,手握玉琥將丹田氣海里的真氣填滿。今天進(jìn)度不錯,,又蝕刻了兩枚云篆,。
蝕刻云篆太過耗費心神,此刻真氣雖然充盈,,可費景庭卻覺得略微有些頭昏腦漲,,便思維發(fā)散,胡思亂想起來,。
意念一動,,取出空間里的半個西瓜,費景庭瞧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西瓜汁水充盈,,如同新切的一般。
咦,?難道隨身空間里的時間是靜止的嗎,?
這一發(fā)現(xiàn)讓他來了興致,,他隨手取出一疊撲克,甩手飛牌的瞬間,,將那張牌收入隨身空間里,。下一刻,意念一動,,一張紙牌憑空出現(xiàn)在胸前,,飛速旋轉(zhuǎn),哆的一聲撞在了窗子上,。
哎呀,,空間里的時間還真是靜止的啊,!
那豈不是說,,只要用的巧妙,這玩意就可以冒充袖里乾坤,?
興奮的費景庭開始不停的投擲東西,,從紙牌到牙簽,從筷子到鋼針,,正丟得一包歡樂,,就聽院外門響。
倪秋鳳跌跌撞撞的跑進(jìn)來,,拉開房門喊道:“費大哥快跑,,有人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