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鎮(zhèn)北王夜巡歸來。
李玄囂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立即點兵出征,,而是如往常夜巡歸來一樣洗漱休息,。
王府依舊如故。
外人看不出絲毫異樣,,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唯獨王妃才能看出李玄囂渾身涌動的沉沉殺氣。
云缺的住處換在一個單獨的小院,,環(huán)境如畫,,門外有丫鬟時刻候著。
客舍雖然也不錯,,卻沒有這里安靜,。
小郡主特意送來了兩塊靈石。
以李跳跳的話說,,靈石能幫助初學者感應到靈氣的存在,,善加利用,可達到最終‘以身為鼎煉精化氣’的目標,,成為真正的煉氣境修行者,。
屋子里,云缺翻看著煉氣心法。
其他時候,,云缺的目光向來帶著一種隨意與慵懶,,仿佛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多大的精神。
唯有此時,,他的眼神無比專注,。
一字一行,認真的看著,,同時對照自己的理解與多年來的揣摩,。
他所揣摩過的,是那本帶在身上很多年的假心法,。
用半天的時間來熟悉與理解,,再用半天的時間按照心法所標注的運轉方式借助兩塊靈石來修煉。
傍晚時分,,云缺的指尖上已然匯聚出一絲淡淡的靈氣,。
一天時間,入門煉氣,。
“修行……”
望著指尖微弱的靈氣,,云缺的右眼中掠過一抹從未在人前出現(xiàn)過的堅毅神色。
——
當晚,,得知云缺修出靈氣的李玄囂專門設了場家宴,。
家宴,自然是自家人吃的宴席,。
能坐在王府的家宴,,說明鎮(zhèn)北王沒拿云缺當外人。
已然視為家人,。
在座的足有幾十位,,均為女眷。
鎮(zhèn)北王沒兒子,,女兒可不少,,共有十九個,年紀最大的已經(jīng)出閣,,最小的是李跳跳,。
十多位郡主各有姿色,坐在一起歡聲笑語鶯鶯燕燕,。
李玄囂飲了口酒,,道:“十七歲修出靈氣,晚是晚了點,,不過算不得大事,,放眼修行界,,后起之秀比比皆是,本王如你這年紀的時候也才堪堪摸到煉氣境的門檻,?!?p> 云缺被滿桌美味吸引,邊吃邊道:“那你可夠笨的了,?!?p> 李玄囂哈哈笑道:“沒錯!本王在修煉一途確實夠笨,,天賦泛泛,,不過本王懂得笨鳥先飛,修行至今尚且不落于人后,比不得那些天之驕子,但比起尋常的修士還綽綽有余,。”
大夫人在一旁提醒道:“只要記住笨鳥先飛的道理,,云缺今后的修行路就算走不長遠,也能走得穩(wěn)健,。”
云缺齜牙一笑,,道:“記住了大嬸兒,!我不是笨鳥,聰明著呢,?!?p> 二夫人嵐氏親自起身替云缺布菜,道:“姐姐是這孩子的大嬸兒,,那我就是他二嬸兒了,,稱呼直白了些,聽起來卻親切許多,?!?p> 大夫人點頭道:“是啊,總被孩子們母妃母妃的叫著,,忽然聽到叫我大嬸兒,,就像回到了鄉(xiāng)下娘家?!?p> 二夫人溫和道:“姐姐是想家了,,等哪天得閑我陪姐姐回去看看?!?p> 聽說這邊要回鄉(xiāng)下,,幾個調(diào)皮的郡主立刻交頭接耳起來,都嚷嚷著想要出去玩。
郡主們年紀不大,,正是貪玩的時候,。
李玄囂哼了一聲,女孩們立刻縮了縮脖子不再吭聲,。
“做好你們的功課,,近期不可出府?!?p> 王爺?shù)脑?,郡主們沒人敢質(zhì)問和反抗,乖乖的一起點頭,。
“你們也一樣,。”李玄囂看了眼一眾嬪妃,,道:“多事之秋,,沒有要事別出門了?!?p> 王爺?shù)姆愿?,女眷們自然不敢過問太多,其中的緣由只有大夫人了解,。
王府如今正處于內(nèi)憂外患之中,。
外有八山寺意欲不軌,內(nèi)有神秘的夜王偷采靈礦,,更遠處還有來自天祈城的無形威脅,,種種局面,讓鎮(zhèn)北王覺得無比棘手,。
為了保證家人安危,,他只能下了禁足令。
想起煩心事,,李玄囂連喝三杯悶酒,,直至看到狂吃海塞的云缺他才覺得痛快不少。
這小子,,連吃相都跟本王差不多,。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p> 李玄囂道:“等你和跳跳煉氣境修行圓滿之后,我親自去一趟熔城,,給你們買兩粒最好的筑基丹,?!?p> 在場的女眷們大多聽過筑基丹的大名,紛紛詫異的望向云缺,。
筑基丹是煉氣境的修行者用來沖擊筑基境的奇丹,,普通品相的已然價值驚人,又何況是熔城的上品,。
郡主們的目光里泛起深深的嫉妒,。
給李跳跳最好的,她們還能理解,,畢竟李跳跳的雙腿是王爺掐斷的,。
可云缺畢竟是個外人。
又是家宴,,又是承諾筑基丹,,難不成要把這小子當姑爺了?
幾個心思轉的快的郡主不由得俏臉微紅,。
再看那云缺,,雖然土里土氣可模樣是不差的,稱得上清秀的少年郎,。
幾位郡主芳心亂跳,,也沒胃口吃飯了,各自打起自己的小心思,。
云缺沒聽過筑基丹的大名,,眨了眨眼,道:“筑基丹,?能吃么?!?p> 二夫人微笑著解釋道:“不僅能吃,,還能幫你沖破筑基境呢,還不快叩謝王爺,?!?p> 如此昂貴的賞賜,在二夫人眼里自然是要叩謝的,。
大夫人知道云缺的桀驁脾氣,,道:“叩謝就免了,早晚是一家人,,什么謝不謝的,。”
二夫人微微詫異,,道:“姐姐此話何意,?”
大夫人沒說話,,笑著望了眼鎮(zhèn)北王。
李玄囂放下酒杯,,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兒吧?!?p> 說罷李玄囂看向云缺,,道:“小子!本王打算收你為義子,,咱也不用弄那些虛頭巴腦的規(guī)矩,,簡單點,你給本王磕個頭,,今后你就是王府的世子,。”
鎮(zhèn)北王的決定看似魯莽,,實則不然,。
從最初的巽羽之卵,到壽宴上的玉枝花活枝,,再到蚊王之災的時候幫著守護王府,。
自從相識以來,云缺的種種作為無一不是在幫著鎮(zhèn)北王,,甚至已經(jīng)幾次相救,。
如果這種人還要懷疑,那李玄囂的度量可就太小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認準了云缺,李玄囂一心要收為義子,,準備將來把鎮(zhèn)北王的基業(yè)相傳,。
只要云缺磕了這個頭,他就是以后的鎮(zhèn)北王,。
李玄囂還有下一步的打算,。
收下義子后,讓云缺挑個郡主成親,,如此一來就是親上加親,。
既是義子,也是女婿,。
大夫人早知道夫君的決定,,其他人可不知道,大家驚訝不已,。
二夫人錯愕了一下,,她微微皺眉又打量了一下云缺,,好像有些不可置信。
在大唐國北域,,多少人想要攀附上鎮(zhèn)北王,。
即便一個王府的普通門客都有無數(shù)人爭破了頭,何況王府世子,。
哪怕是義子,,只要鎮(zhèn)北王生不出兒子,這個義子就是名正言順的接班人,。
簡直天上掉餡餅的美事兒,,沒人會拒絕,屋子里的眾人已經(jīng)做好了接納一位特殊家人的準備,。
可不料的是,,云缺聽罷茫然了一瞬,道出一句眾人未曾預料的話,。
“給你做兒子,?我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