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姚意一番談判,，大大增強了鄧少鈞的信心,。
能把大佬逼得出來談交易,，這說明什么,？說明之前做的事情都對了,。
意志堅定,，沒有被他控制,。
狂修三昧真火,，令他難以支撐,。
見現(xiàn)在沒人打擾，趕緊進入顧云影的避難所,。
他需要確認(rèn),，跟姚意合作，到底可不可行,。
顧長老還是老樣子,，依然坐在屋子里，似乎在等他,。
“長老,，我見到姚意了，姚意強撐著,，以魂念與我相交,。”鄧少鈞十分激動,，一見面就喊,。
哦！
顧云影淡淡的應(yīng)了句,。
“他已經(jīng)知道是你給我提的建議,?！编嚿兮x壓低了聲音說，“就是你讓我修煉三昧真火的那個建議,?！?p> 哦。
顧云影完全不置可否,。
“長老,，你怎么了？”鄧少鈞很困惑,，他這樣子,，似乎有點精神渙散，注意力不集中,?！澳悴皇娣幔侩y道還受傷了,？”
顧云影好像被從夢中驚醒,，忙搖了搖頭。
“好吧,，你說說,，他都跟你說什么了？”
鄧少鈞滿臉問號,，耐心地,，把姚意的話,，仔細(xì)說了一遍,。
“顧長老，你說,，我能相信他嗎,？”
“記住，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一個曾經(jīng)一心要謀劃你的人,?！鳖櫾朴袄淅涞卣f。
啊,。
鄧少鈞心里黯淡起來,。
兩全其美之策，不可信,？
那還是要死磕到底咯,？
“但是，與敵人合作,，并不需要多大的信任,，只要利益一致就夠了,。”顧云影突然又加了一句,。
“那,，到底，我應(yīng)該……”鄧少鈞不知該說什么了,。
“他的建議,，可行。當(dāng)初我讓你修煉三昧真火,，就是想逼他出現(xiàn),。你真能認(rèn)真修煉三昧真火？那不是自殺嗎,？”
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話說回來,，你修煉三昧真火，不是認(rèn)真的吧,？”
“?。?！”
鄧少鈞語無倫次,，難道，還不能認(rèn)真,？
“你練了多久,？”
“三個月，每天一到兩回,?！?p> “……”
“長老，你怎么不說話,？”
“你怎么還沒死,？”顧云影困惑地問，“就你這身子骨,，這等資質(zhì),，高階火系心法，連續(xù)練三個月,？你怎么還沒死,？”
“……”鄧少鈞完全沒想到，他會這么坑,，“你也沒說要悠著點,。”
他無力地怒吼道,。
“我也沒想到你對自己能這么狠……”
“烈火焚身的滋味,，好玩嗎,？”
鄧少鈞心里罵了一句不能出聲的臟話。
“連續(xù)三個月,，哼,，呵呵，那豈不是跟天劫有得一比了,？恭喜你,，已經(jīng)提前品嘗到了天劫的滋味?；蛟S,，你下次被雷劈的時候，更有經(jīng)驗了,?！?p> 鄧少鈞心里罵了一萬句不敢出口的臟話。
哈哈哈——顧云影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等他笑夠了,，鄧少鈞耐著性子問：“顧長老，你的意思是,，他的提議是可行的,？”
嗯。
鄧少鈞還是將信將疑,，問他：“姚意這個人,，你怎么看？”
“姚意這個人,，我認(rèn)識他也上千年了,。行事作風(fēng)霸道，對于幽泉宗,，是忠心耿耿,。怎么說呢,，單單說這個人吧,，其實不那么壞?！?p> “以金羽宗,，以及其他所謂正道仙門的眼光來看，姚意當(dāng)然不屬于正道,，但他絕非妖魔,，他還是很有原則的。不正,，不魔,，屬于邪派人物吧,。”
“但是,，話又說回來,，他沉睡千年，如今急于重生,，會不會變得更邪惡,，這誰知道?！?p> 鄧少鈞心里想起一句古訓(xùn)：逢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
顧長老提醒得對,。
一個凡人,，生命不過區(qū)區(qū)數(shù)十年，都能隨意改換意志,，仙人壽數(shù)那么長,，心智無時無刻不受到考驗，改變意志也是一瞬間的事,。
當(dāng)然,，仙人比凡人珍貴的地方，是堅持信念,。
但姚意是魔宗長老,，當(dāng)年行事就很霸道，對一個小輩低三下四苦求合作,，誰知道他本心呢,？
合作的基礎(chǔ)不過是暫時有共同利益，不必過于信賴,。
“長老所言極是,。畢竟我們跟他不熟，不知道他會不會守信用,。那么,，他的靈劍，我真的可以用嗎,？我被他的靈劍認(rèn)了主,，別的劍，都發(fā)揮不出威力了,?！?p> “這個還是少用為好?！鳖櫾朴跋肓讼胝f,，“畢竟不是你的劍,，雖然它一身二主，你暫時能用一下,，但始終不是你自己的,。”
鄧少鈞有些苦惱,，那我豈不是沒得靈劍用了,？
顧云影噗嗤一笑：“你區(qū)區(qū)筑基境界，沒有就沒有,。等姚意修煉出魂魄,，脫離了你的身子，那時再說吧,?！?p> 鄧少鈞心里的疑惑都解了，輕松地舒了口氣,，然后,，哈哈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出了幾滴眼淚,。
“我太難了?！?p> 小小一顆何首烏,，不過是想活著而已，卻受此無妄之災(zāi),。
顧云影同情地看著他,，輕輕感慨地嘆了口氣。
“對了,，顧長老,，我想學(xué)《冰霜劫法》，你不是擺在那里嗎,？”
“我下了禁咒,，你看不到?！?p> “對啊,，能不能解了禁咒,，讓我學(xué)一學(xué),。反正三昧真火你都舍得給我，這水系的高階心法,，跟你相沖,，你又不會去學(xué),。”
顧云影睜睜地瞪著他,，俄爾,，才緩緩說：“我沒想到你會需要，所以沒給你留權(quán)限,?！?p> “我知道，上次學(xué)三昧真火就打不開,，但是,，你今天可以給我打開啊?！?p> 唉……
顧云影幽幽地說：“你記不記得,，你上次來的時候，我說,，等你四五年了,？”
啊,？好像是說了這么一句,，怎么了？
“你是真蠢啊,，看不出我是魂體嗎,？”顧云影無奈地說。
“魂體,？”
“我這一縷魂魄,，在這里呆了四五年了?！?p> 你是一縷魂魄,？
鄧少鈞萬分驚訝。
此時才想到,，這幾次進來,，顧云影都是坐在屋子里，一動不動,，不但身子沒那么靈活,，而且看起來神志也沒有那么靈動，實實在在像個年紀(jì)大的老人,，就差得老年癡呆了,。
“哦，那你的真身呢？”
顧云影露出神秘的微笑,，不答,。
啊，難道……鄧少鈞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喊道：“你，你也使用了命魂重生術(shù),？”
……
“唉,，我這縷魂魄呆在這里，也得幾十年,，怪無聊的,。”
從他的表情,，確實可以看到很有些痛苦,。
這一千多年來，他都是隱居在人間,，每隔幾年,，換個身份，換個地方生活,。
這么多年,，與仙門極少發(fā)生沖突——就算有，也會做得天不知地不知,，就如殺孔彪,，到現(xiàn)在為止，清濟宗也沒發(fā)現(xiàn)真相,。
偶爾也為凡人默默做點事,。
如今一縷魂魄在此，當(dāng)真悶死他,。
鄧少鈞不知怎么滴,，心里忽然有點難過了。
“你是不是覺得很難受,？”顧云影明知故問,。
這話直擊心靈。
說白了,，此時的顧云影,，為了徹底擺脫自己妖獸化形的宿命，選擇了一個凡人做宿主,，要去奪他的魂魄,。
如果鄧少鈞贊同他的做法,，那自己與姚意的抗?fàn)帲皇秋@得很虛偽嗎,？
“你忘了,，我也是魔宗長老,?！?p> 顧云影輕輕地哼了一聲。
“我修的也是魔宗的法術(shù),，我與姚意,，都是一樣的?！?p> “但是,，你會反對姚意，卻不會反對我,，因為在你心里,，我與姚意不同?！?p> “其實,，并無不同。唯一影響你的觀念的,，是自己所站的位置,。”
鄧少鈞苦澀地閉上眼睛,，哎呀,，不要說了。
“沒什么不可說的,。仙凡不同途,，人魔不同命。蕓蕓眾生,，不過是芻狗,，修行千年，只取一條凡人的命,，已經(jīng)是仁慈之極,。”
……
鄧少鈞重重吐了一口氣,。
這些觀念,，他自然理解。
但理解不等于贊同,。
他睜開眼,，緩緩地說：“這些道理,，顧長老不必跟我強調(diào)，我懂,?！?p> “既然能懂，為什么一副莫名驚詫的表情,？你要知道,，無論是仙，還是人,，本質(zhì)上都是肉弱強食,，強者居上流，弱者沉下游,，所謂和平盛世,，不過是一時虛幻耳?！?p> 咳,，是的……
鄧少鈞不想爭辯，勉強擠出一個笑臉,。
顧云影說的這些,，他理解，不贊同,，因為他的知識還包括了現(xiàn)代的觀念,，不可能完全屬于這個世界。
當(dāng)然,，不贊同也不等于反對,。
因為反對是需要實力的。
他能做的,，只是努力讓自己避免處在那個不利的地位,，不可能改變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
所以又何必爭辯呢,？
他擠出一個笑容,，淡淡地問：“他長得帥氣嗎？”
以抖個機靈的方式,，結(jié)束這個話題,。
聽起來就是個黑色幽默。
顧云影一愣,，可能也想不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對我來講，帥氣不帥氣,，根本不在考慮之內(nèi),?！?p> ……
“你回去吧，我這里沒給你準(zhǔn)備其他的東西了,?！?p> “以后沒事，不需要進來了,。你也看出來了,，我這不過是一縷魂魄，不是正常人的心智,?！?p> 鄧少鈞很好奇,，為什么要留一縷魂魄在這里呢,。
“預(yù)防萬一而已。人最重要的是命魂,，我的命魂去了其他地方,，這一縷魂魄，不過是保留自己的一絲清明,?！?p> “幾十年后，我自然會尋回來,，收了這縷魂魄,，我就完全成為自己了?！?p> “那么,，那個人……”鄧少鈞遲疑地問，不確定他會不會回答,，“他不就少一縷魂魄嗎,？他會怎么樣？”
“有點癡呆,。呵呵——”
顧云影嚴(yán)肅起來,。
“你要是遇到有點癡呆的人，不要隨便欺負(fù)他哦,，也許會記你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