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今天人真多啊
“賭檔我可以給你兩成,換你半成煙土生意的份子?!眲⑹迳斐鰞筛种?,比在花臉程面前,“你想要四成是沒得談的,。”
還沒等花臉程反應(yīng)過來,劉叔繼續(xù)說道:
“你先別急,,我還沒講完?!?p> “成,,劉叔的話我接著?!被槼瘫话准埳壤艘幌?,憋著氣說道。
“煙館比賭檔賺錢,,這是公認(rèn)的,?!眲⑹灞葎澚藗€數(shù)字,“你搞了兩年,,最起碼掙了這么多,。”
花臉程沒好氣地哼哼兩聲,,但也沒表示異議,。
“至于這錢華萊士準(zhǔn)將拿走多少,你自己留了多少,,我不關(guān)心,。”
“現(xiàn)在英吉利跟德聯(lián)邦在歐洲打仗,,日國又封鎖了港島,,貨運不進來,連華萊士準(zhǔn)將也沒有辦法,,不然你不會盯上賭檔的生意,。”
“劉叔你到底想說什么,?”花臉程呲了下牙齒,,變得很不耐煩。
“如果我能給你供貨呢,?”
包廂里一片寂靜,,花臉程,白紙扇,,甚至包括飛鬼仔,,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劉叔。
幾秒鐘后,,白紙扇輕笑著打破了平靜:
“劉叔是在說笑,,是吧館主?”
出乎意料的是,,花臉程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仿佛變了個人,之前的張狂,、粗魯,、自負(fù)全都不翼而飛。
“大陸貨,?川府?。俊?p> 他緊皺著眉頭問道:
“你搭了劉都統(tǒng)的線?”
“非也,?!眲⑹逭f著敲了敲桌子,“請你見一個人,?!?p> 從屏風(fēng)后面轉(zhuǎn)出一個人,眾人都沒想到還有其他人在場,,嚇了一跳,,飛鬼仔差點沒忍住撲到劉叔面前。
這是位三十多歲,,個頭不高,,戴著毛氈禮帽,穿著黑色長衫,,有著犀利眼神的男人,。
窗外偷看的郝建差點叫出來,趕緊縮起腦袋,,不敢再往里面窺視,。
淦,是封小岳,!
這個時候,他聽到劉叔的聲音響起,。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從滬申市來的封先生?!?p> 封小岳右手摘下禮帽,,放于胸前,微微鞠躬:
“程先生,,我代表都悅笙先生向您問好,。”
都悅笙,,民國時期滬申市青紅幫的魁首,,稱霸十里洋場的梟雄,在滬申市縱橫黑白兩道,,幾乎稱得上一手遮天,。
“封先生請坐吧,”劉叔招呼道,,“大家一起談,。”
“劉叔客氣了?!?p> 封小岳坐下后,,首先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我來港島之前,都先生吩咐過,,煙土要多少有多少,,都是川府省的上等貨,質(zhì)量不亞于莫臥兒的牌子,,價格卻低兩成,。”
“但是,,我們只給劉叔供貨,。”
封小岳說完就閉上嘴巴,,不再吭聲,。
他的意思很明顯,劉叔想把貨賣給誰他不管,。
“劉叔,,您這是幾個意思?”花臉程面帶譏諷地說道,,“想加價四五成后賣給我,?”
“不,我原價給你,!”
此言一出,,花臉程沉默了,身子后傾靠著椅背,,過了一會兒后才重新交叉雙手放回桌面:
“你們想找華萊士準(zhǔn)將幫忙,?”
“程先生是聰明人,我們以后會在港島收購大量物資,,希望駐港海軍幫忙轉(zhuǎn)運,。”封小岳不動聲色地說著,,“當(dāng)然了,,該給準(zhǔn)將的酬勞,一分都不會少,?!?p> “日國人占據(jù)五羊省,又封鎖了水域,,準(zhǔn)將不會冒這個險,?!?p> “這點我們考慮過,駐港海軍天天出操,,每周還有一次實戰(zhàn)演習(xí),,這個時候離崗的軍艦日國人不敢阻攔?!?p> “我們當(dāng)然會把華萊士準(zhǔn)將的風(fēng)險降到最低,,軍艦到大亞灣的時候,會有漁船接應(yīng),?!?p> “這是我們孝敬準(zhǔn)將的見面禮?!?p> 封小岳拿出一個木盒,,推到花臉程面前:“十二根大黃魚,其中兩根送給程先生,,不成敬意,。”
花臉程看著打開的盒子,,里面的金條在頭頂?shù)碾姛粝路瓷涑鳇S燦燦的光,,映在他的臉上,和他的表情一樣閃爍不定,。
“你們想運送什么東西,?”
“藥品,布匹,,石油……總之民國缺的我們都要,。”封小岳頓了頓后說道,,“如果有可能,我們還想通過準(zhǔn)將收購一些武器,?!?p> 花臉程思考了很久,劉叔和封小岳都沒有打擾,,靜靜地等他作出決定,。
窗外的郝建同樣在琢磨,他摸著下巴,,消化著偷聽到的對話,,梳理其中的脈絡(luò)。
這么說,,封小岳是都悅笙派來的,,表面上談走私煙土,,實際上為了收購戰(zhàn)爭物資。
嗯,,現(xiàn)在是四十年代,,按照現(xiàn)實世界的歷史,正是八年抗戰(zhàn)的僵持階段,。
而杜月笙跟常凱申是莫逆之交,,也就是說,封小岳的背后其實是民國政府,,但這跟【鋼鐵巨獸】的支線劇本有什么聯(lián)系,?
而且還有一個疑問,封小岳那天晚上在給誰發(fā)電報,?如果劉叔是都悅笙的合作伙伴,,他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做事?
想不通啊,,想不通,。
嗯,有必要跟封小岳進一步接觸了,。
他正絞盡腦汁的想著,,包廂里的花臉程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
“我不能答應(yīng),?!被槼讨?jǐn)慎地給出了回答,“但我會把事情告訴準(zhǔn)將,,讓他做決定,。”
“不過根據(jù)準(zhǔn)將的性格,,估計合作會很難,。”花臉程冷靜地說道,,和平時的他判若兩人,,“準(zhǔn)將的任期快到了,應(yīng)該不會給自己找麻煩,?!?p> “花臉你把意思傳遞到就行了?!眲⑹屣嬃丝诓?,接著話鋒一轉(zhuǎn),“不過你令我很驚訝,,以前的張狂都是裝出來的吧,?”
花臉程沒有回答,,重新露出粗鄙的笑容,對著兩人拱手說道:
“劉叔,,封先生,,今天到此為止吧,謝謝您的茶,!”
“我送送你,。”劉叔還禮后起身,。
一行人走出包廂,,郝建趕緊又躲到富貴樹后面。
可這個時候花臉程正好扭頭跟劉叔講話,,好死不死地瞟見縮著腦袋的郝建,,眼睛頓時瞪得溜圓。
“爛仔,,是你,?”
“不是我!”郝建趕緊用富貴樹的葉子擋住臉,,捏著嗓子回答,。
“就是你!”
“你認(rèn)錯人了,!”
“嘿,!”花臉程幾乎都?xì)庑α耍澳憬o我過來,!”
“我不過去,!”
劉叔和封小岳都懵了,不明白眼前是什么情況,。
“你不過來是吧,?行,我過去,!”花臉程吩咐推著他的白紙扇,,“白先生,送我過去,。”
“你站住啊,,再過來我跑了,!”郝建這會兒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蹦出來指著對方叫道,,“你腿腳不好,,追不上我,!”
“老鄉(xiāng)?”
這次輪到封小岳大吃一驚,。
“爛仔,,還我的表!”花臉程指著郝建破口大罵,。
“賣表的錢不是寄給你了嘛,!”
“丟雷母,就收到七百塊,!我花一千塊買的,!”
哈?
郝建蒙圈了,,金表在周祥仁那里賣了八百塊,,自己跟史東一人拿了三十塊,還剩下七百四十塊,,都寄回去了啊,。
忽然他反應(yīng)過來,少的四十塊肯定被便宜老大順手牽羊了,。
但這事肯定不能認(rèn)吶,,只好嘴硬說道:
“你那表都戴舊了,就賣了那么多錢,,不能怪我,!”
兩人像小孩子一樣,在大廳里你來我往的吵架,,看得眾人又好氣又好笑,。
最后劉叔覺得實在太不像話,走上前想要勸解,。
就在此時,,電梯里面又出來幾個人,為首的小個子穿著黑色西服,,右眼戴著單片眼鏡,,嘴唇上方有一抹仁丹胡。
他看到大廳中的劉叔和花臉程,,眼睛一亮,,帶著身后的人向這邊走來。

愛喝茶的藏狐
趕在最后一刻發(fā)布,,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