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不走空，然而王演今日在趙氏武館里就是空手而出。
早在昨天,，趙寧第一次來到蘭溪縣城,，去迎回趙秋意等人遺體時，他便已經(jīng)將家里的所有值錢的物品,，連帶幾間鋪面，全部打包合盤賣出，只留下趙氏武館這一方空殼,。
得來的一大筆錢，即使是花高價請人抬尸回到黃廟,，仍有很多的富余,。
原本他準(zhǔn)備在身主大伯趙明誠來后，親手將這部分財產(chǎn)交給趙明誠,。
然而,，空慧和魘象的到來，又讓趙寧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于是他又將這部分錢留下了,，以備不時之需。
倒不是趙寧貪財,，事實證明,，留下這筆錢十分明智。
一路上拿錢開路,，給趙寧減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和糾纏,，特別是對于他這種時間緊迫的人而言。
劉夫人在看見趙寧拿出的銀子后,，視線便再也移不開了,。
別看她對自己丈夫的死毫不關(guān)心，甚至有些輕松于自己能夠光明正大的出去私會情夫,。
但她心里其實清楚的很,，她能有今天，能在蘭桂坊有間院落，能穿上這上好的綢緞,，全是靠在劉之平的份上,。
現(xiàn)在劉之平死了，雖然靠著之前他丈夫的人脈,，她依然不愁吃穿,，但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
劉之平身前作為捕頭,，不時會有些道上的人士，明面上拜訪,，實則是來行賄,。然而現(xiàn)在，這些都已經(jīng)成了過去式,。
眼見趙寧將一大筆銀子送上門來,，她是不可能放過的。
“說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劉夫人一臉嚴(yán)肅的坐在客廳的主位上，右手則一直把持著一方脂粉盒,，像是生怕趙寧要回去,。
客廳的門被隨后進來的趙寧反鎖了上，王演很識趣的沒有跟進來,，空慧眼見王演如此，自然也不會如此不識趣,，此時二人都坐在院落里的茶桌上品茶,。
“劉捕頭前些日子，有沒有往家里帶回什么東西,？”
趙寧見環(huán)境合適,，便直奔主題而去。
“你指的是什么,，他倒是帶回過一大筆銀子,，不過如果你是想打那筆銀子的注意話，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花完了,。”
主位上,，劉夫人面色有些防備,，談到錢，她就像只護崽的老母雞。
趙寧看著劉夫人臉上,，那一筆有些滑稽的眉線,，不禁開始有些同情劉之平。
能娶到這么一位女人,，算是把兩輩子的霉都倒光了,，下輩子他也許能投個好胎。
“我說的不是錢,，是一具石雕,。”
“石雕,？他帶那東西回來干嘛,？，沒有,?！?p> 果然，回答跟趙寧預(yù)計的一樣,。
但居然連作為劉捕頭夫人的她都不知道,，看來幕后推手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錯，或者是專門下令封口過,。
趙寧已經(jīng)越來越確信,，詭異石雕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蘭溪縣官府的背書,，甚至是縣令親自出手,。
眼見連劉夫人都不知道石雕的事，趙寧便決定換個方式去問話,。
“那好,，我再問你，劉鋪頭在死前,，有沒有接到什么特殊的指派,？”
“什么指派？你到底想問什么,？”
“老劉每日早出晚歸,，除了銀子，其它的我一律不會過問,，更別說衙門里的事,，我根本不關(guān)心?！?p> “不過前些天,，他有次突然回家很晚,，回家后便神秘兮兮的找上了我?！?p> “說什么,，他找到了能發(fā)財?shù)拈T路?！?p> “什么門路,？！”
趙寧警覺心突起,，直覺告訴他,，他快找到線索了。
結(jié)合前面劉夫人所說,，劉之平曾帶回的一大筆錢,，也許就跟那詭異石雕有關(guān)。
“他說他認識了一個商戶,，跟這個商會做交易,，他能拿一大筆銀子?！?p> “但是這件事,，如果被衙門發(fā)現(xiàn)，他不會有什么好下場,?！?p> “他拿不定注意，所以跟我說了,，我一看有錢賺,，就讓他去做了?！?p> “哪知道遇上你們趙氏武館那攤子事,，只賺了一筆，人就沒了,。”
說到這,，座上的婦人還有些暗自神傷,，但看的出來，她感傷的不是人,，是銀子,。
聽劉夫人講完，趙寧突然心中明悟,。
衙門,、捕頭,、商會、交易,、消失的詭異石雕,，真相似乎已呼之欲出。
“那個商會叫什么名字,？”
“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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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桂坊,，一間精致的院落里,。
隨手摘下一朵花叼在嘴里的王演，因為無所事事,，不斷起著話頭,，想找面前面色和善的矮胖僧人聊天。
然而空慧對于他的所有問題,，都只是回了一句后,，便不再說下去。
王演看著僧人一成不變的和善表情,，不禁有些瘆得慌,，也便沒有繼續(xù)自討沒趣。
不知過了多久,，院落里,，客廳的木門終于再度開啟，一身深色馬褂的趙寧從中走出,。
久久不語的空慧眼見趙寧走出,，眼睛微瞇，緩緩笑道,。
“看來,，趙施主已經(jīng)找到答案了?！?p> “走,，王演，帶我和空慧大師去百川商會,?！?p> “百川？”
“二爺,，那可是外鄉(xiāng)人開的商會,，不好惹啊,！”
王演聽趙寧提起百川商會,，連忙驚疑道,，但身體卻是很老實的先一步空慧站起，準(zhǔn)備給二人領(lǐng)路,。
路上,，王演以為趙寧是找百川商會茬的，不斷勸說,，同時也為趙寧二人講述這百川商會的來歷,。
這百川商會來蘭溪縣不足一月，但一來就在城中的中心地段盤下了一棟酒樓作為門面,。
說來也怪,，這百川盤下一間酒樓，卻從不開門迎客,，也不在本地招人,，但隔幾天夜里，這百川就會派輛馬車,，也不知道載些什么東西,，從蘭溪縣城離去。
當(dāng)然,，這后面的消息,，便只有王演這類人知道了。
他們這部分人,，因為實力原因,，在道上也只是底層，就靠著消息靈通,，在夾縫中乞活,。
“二爺，待會到了百川,，我就不陪您進去了,。”
王演看著面前行過的一列喪葬隊伍,，畏畏縮縮著,，面露難色的說道。
這兩天,，整個縣城里經(jīng)常有家戶辦白事,，嗩吶吹的哀樂震天響，普通百姓早已見怪不怪,，只是看見了才會避一避。
“這百川剛來的時候,，曾有一個本地幫會與之對上,?！?p> “然而第二天早上，就有早起出恭的人看見,，那個幫會當(dāng)家的,，被人捅死在巷子里，身上還著扎三把樸刀,?！?p> “二爺您畢竟有能耐，我這上面還有位老人要養(yǎng),，出不得事,。”
王演眼神搖擺不定,，他很怕趙寧會強制命令他,，要他跟著一起進去。
然而,，趙寧竟是答應(yīng)了,。
“可以，待會兒你回去吧,?！?p> 王演雖說進了他家準(zhǔn)備行竊，但是也沒偷到什么,，這一路上功將抵過,，也算是幫了他不少忙。
雖說趙寧不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水平,，但待會萬一真需要動武，以王演那般實力,，只會給人送菜,。
如果真的有危險，讓王演擋在他前面這種事,，他趙寧做不到,，他也從來不是冷血的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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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腳程很快,，王演一直將二人送到百川商會門口,，并向趙寧告訴了自家街巷后，才肯離去,，也算是盡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