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兜里面不過不過是些尋常蝦蟹螺貝,雖然個頭比較大,其實也并不怎么值錢,。
“您給咱們一兩銀子就成,。”湯俊卻獅子大開口的說道,。
卞元祖搖了搖頭,說道:“這點東西可值不了一兩銀子,拿到市場上去怕是百文都值不了,,更別說是在這里了,,如果有人過來收購,給你十文你怕是都愿意賣掉吧,。
不過爺身上倒是確實沒有銅子,,你要是說送給爺下酒,那爺?shù)故强梢越o你一兩銀子做賞錢,,你要是說賣給爺,,那爺可不會買?!?p> “為什么,,這不是一個意思嗎?”湯俊明顯搞不懂卞元祖的意思,。
“意思差太多了,,你送給爺,爺高興自然會賞你,,你賣給爺,,是拿爺當(dāng)冤大頭,爺不高興,,自然就不要你的東西,,明白這個道理嗎?”
明白自然是明白的,,畢竟這并不是什么復(fù)雜的道理,,湯俊才不在乎是賣是送,只要卞元祖給錢就行,,于是說道:“那我送給四爺吃,。”
“誒,,這就對了,!”卞元祖笑著丟了一塊銀子過去,笑道:“一兩差點,,不過也差不太多,。”
“謝謝四爺,,謝謝四爺,!”湯俊接住銀子,立馬喜笑顏開著道謝,。
卞元祖笑了笑,,說道:“用不著說謝,爺給你的你就拿著,,爺有的是銀子,,記住了,,只要能讓爺高興,爺自然會賞你,?!?p> “四爺,我記住了,!”
“嗯,,去吧,多撿點好東西,,等下一起送到湯豪家里去,。”
卞元祖不怕別人問他要銀子,,相對于強制別人順從,,或者講感情什么的,卞元祖反而覺得誘之以利更和諧一些,。
第二天,,湯豪帶著幾個人用帆船把卞元祖送到了廣州府。
帆船的速度還是很不錯的,,加上珠江出??诒容^平穩(wěn),雖然是逆流而上,,也不過用了半天的時間而已,。
上岸前,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湯豪猶豫了一下,說道:“四先生,,我們就不上岸了,,留在這里守著船吧?!?p> “一艘小破船有什么好守,?”卞元祖笑道:“跟著吧,船留在這里就行,,如果丟了我到時候賠你們一艘更大的,。”
正在這時,,一個衙役過來對卞元祖拱了拱手,,說道:“這位爺,您這船停在這里要收稅的,?!?p> “那正好,。”卞元祖丟了一塊銀子過去,,說道:“既然收了爺?shù)亩?,那就把船給爺看好了,要是船丟了,,爺拔了你的皮,。”
“您放心,,保證丟不了,!”衙役接住銀子顛了顛,立馬笑道,。
卞元祖看向湯豪等人,,說道:“現(xiàn)在放心了,跟上吧,!”
此時的廣州府治在番禺,,不但府治,就連省,、道兩級衙門也都在番禺這里,,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番禺境內(nèi)河網(wǎng)密布,,航運非常發(fā)達,。
省、道,、府,、縣四級衙門加上守備軍衙門,還有粵海關(guān)衙門,,全部治所都在番禺,,可想而知,此時的番禺官場局勢是多么的復(fù)雜,。
卞元祖上岸后,,打聽了一下,找到租車行租了一輛馬車,,直奔粵海關(guān)衙門而去,。
跟著一起來的湯俊有些好奇的問道:“四爺,您在廣州也有朋友的嗎,?”
“哈哈,,爺?shù)呐笥驯樘煜拢瑢α耍茨阈∽舆€算機靈,,等下到了地方,,你去報名,就說卞家四爺拜訪富察明德,,嗯,,加個大人吧!”
卞元祖說完,,問道:“能說得順溜嗎,?”
“能,四爺放心吧,,保證不給您丟人,。”湯俊幸福的回答道,,在這半大小子看來,,能這么正兒八經(jīng)的報名,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至少他以前就從來沒有這種機會,。
粵海關(guān)主官名為監(jiān)督,一直都是由內(nèi)務(wù)府派遣,,算是皇帝的親信中的親信,,雖是奴才身份,卻權(quán)柄極大,。
其實滿清一朝,,自稱奴才的一般都比自稱臣的人權(quán)柄大一些。
廣州城現(xiàn)在居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堵車的情況,,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到了粵海關(guān)衙門。
卞元祖帶著人下車后,,停在原地等候,,湯俊上前對守門衙役喊道:“我家四爺找富察明德大人吶,我叫四爺姓卞,。”
人家衙役看了看他一身破爛衣裳有點不想理他,,如果不是看見從卞元祖身邊過來的,,怕是已經(jīng)哄人了。
卞元祖笑了笑,,也不介意,,丟了一塊銀子過去,說道:“趕緊去通報,免得一會兒挨收拾,?!?p> 衙役一把接住銀子,態(tài)度立馬轉(zhuǎn)了個彎兒,,賠笑道:“小的這就去,,爺您稍等?!?p> 湯俊擦了擦鼻子,,一邊往回走,一邊嘀咕道:“狗眼看人低,!”
卞元祖笑了笑,,說道:“世道就是這樣子,想要別人看得起你,,就要努力往上爬,。”
不一會兒,,一個年輕人急匆匆的跑了出來,,看見卞元祖高興的喊道:“四叔,還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到廣州來了,?”
“叔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你,,怎么樣,,廣州的日子舒坦吧?”卞元祖笑道,。
富察明德祖上就是皇家的包衣,,由于他家老爺子服侍道光帝長大,和卞世純這個道光帝的啟蒙老師自然走得比較近,。
等道光帝繼位,,兩家人也跟著水漲船高了起來。
不過稱臣的終究比不上稱奴才的,,說起來卞家高攀了,。
富察明德雖然和卞元祖差不多大,可論輩份卞元祖是叔,,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卞元祖對富察明德算是照顧有加,所以富察明德一直對卞元祖十分親近,。
當(dāng)然,,卞元祖對這家伙好,,是有目的性的,現(xiàn)在也到了收一點回報的時候了,。
“很好,,廣州這邊也就是熱了一點,其他都挺好的,,走,,咱們找個酒樓邊喝邊聊?!备徊烀鞯赂吲d的說道,。
卞元祖挑了挑眉,問道:“你不用當(dāng)差嗎,?”
“沒事兒,,我家老爺子雖然回去了,可現(xiàn)在的監(jiān)督也是我爺爺?shù)氖澜?,平時我都很規(guī)矩的,,偶爾跑出來,沒關(guān)系,?!备徊烀鞯陆忉尩馈?p> 粵海關(guān)監(jiān)督這個主官是一年一換,,可他們帶來的家人,、書吏這些卻大多會留任個幾年,畢竟都是內(nèi)務(wù)府的人,,對前任留下來的人自然會照顧一下,。
這種事情是禮尚往來而已,等你走了,,下一任也自然會照顧一下你留下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