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寢宮之內,,徽帝趙朔站在一個落地銅鏡之前,。
這銅鏡足有一人高,,過往是沒有的這種款式的,是從十二神宮屬地引進來的新設計,。
站在鏡子前的徽帝趙朔頗有帝王威嚴,,神情肅穆且顯出一股天家尊貴。
他的身上披著一件新作的大袍,,布料奇奢,,裝飾繁重,胸口一顆大藍鉆,,雙肩各墊一排珊瑚玉,,各種珍稀珠寶鑲嵌其中,整件衣服玲瓏剔透,,就連衣角處都用金線縫著一排細小的瑪瑙石,。
奇怪的是,這件衣服雖是龍袍的樣式,,卻沒有紋上金龍圖騰,,而是簡潔的金色對稱圖案。
這圖案并不屬于東土的審美,,顯然是來自西方,,再細細一瞧就會發(fā)現,這是屬于十二神宮使徒的圖案,。
徽帝趙朔已經定制好了專屬于他的神宮制服,,而且耗資不小,簡直就是把好幾座城池穿在了身上,。
“這身衣裳真不錯,。”徽帝趙朔怡然自得,。
身后,,幾名姿色出眾的宮女們卻紛紛低下頭不敢言語,顯然這句話并不是說給她們聽的,。
果然,,國師陸恒的聲音響起。
“陛下英明神武,,這身衣裳也得是陛下穿在身上才能顯得不凡,。”
陸恒人未至,,聲音先傳到此處,。
未幾,陸恒的身影便從寢宮正門步入,,他此行前來,,是為皇帝的新衣賜福而來。
“有勞國師,?!?p> 徽帝趙朔豁然轉身,滿臉莊重神色,,舉起雙手做出迎接的手勢,。
國師陸恒緩步走來,木訥的臉上毫無表情,,在他身后跟著一名童子,,手中還端著一個托盤。
托盤上是一個器皿,,此物外表為銀制,,紋路奇特宛如鳥巢,縫隙中可窺見內膽為碧色琉璃,其中仿佛裝著某種透明液體,。
“請圣水,!”
陸恒面容無比虔誠,轉身將器皿雙手托起,。
打開蓋子,,器皿中裝著的神秘液體毫無波瀾,就如同尋常的清水一般,。
陸恒單指點水,,旋即將其彈在徽帝趙朔的衣袍上面,如此反復談了個遍,,徽帝趙朔這一件價值連城的龍袍表面幾乎都沾上了一層水珠,。
儀式平平無奇,甚至整個賜福過程都沒有發(fā)生什么神奇的事情,,只有徽帝趙朔樂在其中,,只覺得通體舒暢,仿佛被圣水接觸到的空氣都變得香甜起來,。
“多謝國師,!”徽帝趙朔暢然道。
國師陸恒似笑非笑,,轉身把圣水隨意的放在托盤上,,旋即對徽帝趙朔行了一禮。
“臣不敢當,,如今距離宣神大典不足半月,,還望陛下好生修養(yǎng),以最佳的精神面貌心迎接大神官降臨法身,?!?p> 聞言,在場的人無不心神向往,,似乎對那一天的來臨滿是期待,。
但是,下一刻徽帝趙朔卻收斂了笑容,,以一種莫名的語氣問道,。
“聽聞前不久,有一個叫謝長淵的武夫上東城打擂,,當場打死了徐安,,還驚退了其余四個擂主?”
顯然,,這是在質問國師陸恒為何不給他稟報這件事,。
國師陸恒卻不慌,,反而老神在在的神情。
“確有此事,?!?p> “為何不稟?”
“陛下日理萬機,,區(qū)區(qū)小事何必打擾陛下?”
“哦,?”
徽帝趙朔的目光在國師陸恒身上掃了幾圈,,仿佛在審視著眼前的人。
畢竟是皇帝,,有時候看人的目光就如同兩柄尖刀,,僅憑目光就能讓人不寒而栗。
身邊伺候的悄宮女們都覺得脊背發(fā)寒,,只有陸恒一臉毫不在意的,。
徽帝趙朔又問“朕還聽說最近汴梁城內出現了一個兇手,已經連傷十幾條性命,,而且個個都是小有名氣的花魁,,你可知道?”
聞言,,國師陸恒點頭道,。
“此事乃是臣所指使,陛下口中的兇手正是徐安,,我已經將它救活了,。”
徽帝趙朔濃眉微皺,,他背負雙手,,在陸恒身邊走了幾步,眼神格外犀利,。
過了一會兒,,徽帝趙朔嚴厲喝道。
“朕將朝權交出一半給你,,是要你在宣神大典之前穩(wěn)住局面,,如今東城門陰兵攻城的事剛平息下來,你就又弄出一個花魁殺手,,莫非你陸恒是不想活了,?竟敢與朕作對?”
陸恒俯身作揖“臣不敢,?!?p> 趙朔怒道“那你今天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帝王的威壓下,身邊的宮女們早已倉促下跪,,低著頭兀自發(fā)抖,,雖然皇帝說的不是她們,可奈何她們地位低下,,皇帝發(fā)怒她們又豈敢站著,?
陸恒施施然直起身子,從懷中掏出一張白紙遞了過去,。
徽帝趙朔不耐煩的接了過來,,只是看了一眼,眼神就有些變化了,。
此時,,陸恒才緩慢開口。
“這些被殺的女子,,實際上都是神花教的異教徒,,她們潛伏在城中,只怕對宣神大典意圖不軌,,正好那徐安需要養(yǎng)分,,也就差他接手這種臟活?!?p> 簡單的解釋,,在配合一張名單,徽帝趙朔的怒火就已經消停了許多,,其實這都不算什么事,,對他而言,汴梁城死幾個人或者幾十個幾百個都無所謂,,在這位皇帝眼里只有長生,,只有十二神宮。
“朕錯怪卿家了,?!被盏圳w朔語氣稍緩。
旋即他又問道,。
“那個謝長淵又有何底細,?”
陸恒答道“他只是一個尋常武夫,只不過拳腳工夫相當不錯,,無礙大局,。”
“大典之后,,把他殺了,?!?p> 徽帝趙朔擺擺手,陸恒旋即退了出去,,只留下徽帝趙朔還在落地銅鏡前欣賞著他的寶石龍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