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純回到自己的府邸,剛剛沐浴更衣完畢,準備照例去宮中向皇兄請安,,卻發(fā)現(xiàn)皇兄、當今皇上——蘇恒,,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俯里。
蘇純走上前施禮問候“皇兄,!”
蘇恒,,蘇純的一母兄弟,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弟弟回來了,,急忙迎上前去握住蘇純的手“弟弟,,你可算回來了,你讓朕好找,!半年前你不辭而別,讓為兄的日夜思念,,你,,你現(xiàn)在怎么瘦成這個樣子?,!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讓為兄的好心疼!”這個五尺高的漢子,,難掩兄弟重聚帶來的內(nèi)心激動,,說完便抱住了蘇純。
蘇純并不為這幾句話動容,,相反問出了尖銳的問題“你為什么把皇叔給斬了,?你我都明知他根本不可能造反?!?p> 聽到這個問題,,蘇恒放開了蘇純,表情嚴肅地說“朕的確是以造反罪處斬的他,,若不以此定罪,,朕根本動不了他,。”
蘇純憤怒的反問“為什么,?”
蘇恒緩緩坐了下來“你我都了解皇叔,,也了解他的荒淫無度。朕繼位以來,,國庫年年吃緊,。為了內(nèi)筑工事、外固國防,,朕不得不省著過日子,。可皇叔呢,?恃寵而驕,,少吃一點山珍、少花一兩銀子,,便大放厥詞,,說朕無故苛扣皇親月奉,說先皇留下‘照顧好族人’的祖訓朕全忘了,。更讓朕不能容忍的是,,他竟然私自征收城稅,來彌補自己花銷的虧空,,朕不能再這樣縱容他了,!”
蘇純壓低了聲音“所以你就斬了他?”
蘇恒斬釘截鐵地回答“對,!”
蘇純痛心疾首“他可是我們的親皇叔?。∧憧梢耘兴魑?、流放,,可你為什么一定要殺了他呢?還有蘇誠,、蘇義,。皇兄,,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出走嗎,?就是因為你的無情!你斬了蘇誠,、斬了蘇義,,現(xiàn)在又斬了皇叔!皇兄,你變的越來越可怕,,你還是我曾經(jīng)的二哥嗎,?”
蘇恒被蘇純的話激怒了,直接跳了起來“婦人之仁,!你我生在帝王家,,就要肩負起帝王的使命!你跟朕說無情,,那被皇叔收稅逼死的百姓找誰理論,?蘇誠、蘇義勾結(jié)叛軍,,被出賣慘死的將士找誰理論,?你我不止為自己而活,更要為天下百姓而活,!你這樣愚昧的善良,,最終只會害更多的百姓、死更多的冤魂,!”
蘇純用顫抖的聲音追問“所以你就必需殺了他們,?”
“對!為了給百姓,,更為了給這個天下一個交代,,朕必需殺了他們!試問如果你是被皇叔征稅逼死的親人,,是被蘇誠,、蘇義勾結(jié)叛軍出賣慘死將士的親人,你會不會恨他們?nèi)牍?,會不會希望立刻斬了他們,??p> 蘇純的心都碎了“可他們也是你我的親人?!?p> 蘇恒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蘇純,朕知道,,從小我們四兄弟一起長大,。蘇誠、蘇義雖不和我們同母,,但我們感情處的極好,。殺他們,朕心里怎會沒有一絲難過,?朕記得繼承皇位的前日,,父皇招朕入宮,專門訓誡朕:天下百姓為重,若有皇族欺負百姓者,,不得手軟,,當殺則殺之!當時聽到這話,,朕也十分震驚,。直到朕看到年年餓死的百姓、虧空的國庫,、虎視眈眈的敵人,,朕才明白:如若朕守不好百姓,就是守不好國家,,試問國家沒了,,我們世世代代的皇族是不是也就此絕滅了?朕這么做也是為了我們皇族的延續(xù)??!”
蘇純抬起頭,直直瞪著蘇恒“那你還是我曾經(jīng)的二哥嗎,?”
蘇恒面露笑容“是,!一直都是!只是朕繼位后,,一直忙于國事,,對你少了些走動。朕一直都是你的二哥,,你也一直都是朕的四弟,!答應二哥,別再走了,!二哥找不到你,,心里很慌!”
蘇純又低下頭反問“如果哪天我也犯了罪,,該殺頭,,二哥會不忍嗎?”
蘇恒瞬間收起笑容“會不忍,,會痛心疾首,,但朕的四弟是個例外,你沒有讓朕殺你的理由,?!?p> 蘇純又抬起頭,露出溫柔的笑容“母后不會希望看到我們自相殘殺,,我不會惹母后在天上傷心,。”
蘇恒大喜“好!這就對了,!朕的好四弟,!二哥繼位后可用之人少之又少,留下來幫幫二哥,,二哥真的很需要你,!你知道嗎?二哥為了你能平安歸來,,特向上天祈禱,,二哥愿用十年壽命,換你早日回宮,?!?p> 蘇純仿佛是被蘇恒的真情感動了,口中喊出了“好,,二哥,!”
蘇恒聽到這聲‘二哥’笑的合不攏嘴“哈哈!朕的好四弟,!好好休息,!二哥走了!”
蘇恒走后,,蘇純無聊的在俯中溜達,。自己不在俯中的這半年多時間,除了園子里的草木長高了些,,其他地方?jīng)]有任何變化,。下人們告訴他“這是皇上告訴他們一定要保持原樣。不然,,哪天惠王爺回來,,哪里不一樣了,怕他用不慣,?!边@讓蘇純的心再次被擊到。
他溜達到了一棵松樹下,,這里擺放著一個石桌,,上面刻著一張象棋棋盤。那是蘇純小時候剛學會下象棋,,纏著二哥蘇恒陪自己下棋。但總被母后發(fā)現(xiàn),,母后怕他們耽誤讀書,,就經(jīng)常沒收。于是,蘇恒就想了一個辦法,,把棋盤刻在石桌上,,用紙做棋子,這樣,,母后就沒辦法沒收了,。
雖然后來母后允許他們讀好書后,可以下棋解悶,。但這張棋盤在蘇純心中,,還是有很重的位置。在自己剛被賜王府時,,他就特意將這張石桌要了過來,,準備著什么時候再和二哥下棋??勺源蚨缋^位后,,兩兄弟就再沒下過棋,這張石桌也就成了擺設(shè),。蘇純在石桌邊坐了很久,,直到宮人催促該就寢了,才離開那里,。
第二天,,蘇純剛起床,下人就來通報說皇上來了,。但聽說惠王在睡覺不忍打擾,,讓等惠王起床了一起共進早飯。
蘇純立刻洗漱,、更衣,,來到正廳。只見蘇恒正端正的坐在餐桌旁,,等著蘇純,。
“皇兄!”蘇純施禮問候,。
“四弟,!你怎么了?不叫二哥,,又改叫皇兄了,?”蘇恒站起來迎蘇純。
“二哥,!”蘇純改了口,。
“這就對了,!快來看,二哥給你準備的都是你愛吃的小菜,!”順著蘇恒手指的方向,,蘇純確實看到了自己最愛吃的菜:什錦松茸、鱔拌耳絲,、蒜味鴨舌,、辣椒煸肉、蒸原麥……,,要說最特別的,,就是放在桌子中央的一小盆面。
“這面,?”蘇純有一次,,因為書沒有背下來,父皇為讓他長記性,,便責罰背不下來不許吃飯,。但那天,正好是蘇純十歲的生日,。蘇恒就等蘇純受完罰,,特意為他做了碗面,算是過了生日,。所以,,這就是蘇純?yōu)槭裁纯傁矚g去《流花林》里吃面。
“這面是二哥親手為你做的,!看這味道還跟二哥當年做的一樣嗎,?”
下人盛了一小碗,放在蘇純面前,。蘇純夾起一小筷子,,剛放到嘴中,眼淚卻止不住流了下來“這面……味道一樣,!”
蘇恒起身把蘇純的頭抱在胸口“我的傻四弟,!你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