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枕邊倒是放了塊玉佩,,安婧蘇拿起來看了看,比較普通的款式,,并蒂蓮的造型,玉質(zhì)算得上細(xì)膩濕潤,安婧蘇覺得這大約是閔子潯身邊最值錢的物件兒了。
還有身邊跟著的人也少,。
到目前除了個兼管小廚房的管事嬤嬤,就見一小廝兩丫頭,,還有一小廝躺著養(yǎng)傷,,至于院子里大約還有一兩個灑掃跑腿的吧,可作為伯府嫡子,,這點人手真是少,而且這點人手還不全是貼心的,,那兩丫頭……
安婧蘇一想起那疑似通房丫頭的兩人,,頭就疼,又有些奇怪,,怎么醒了這半天,,那兩丫頭沒插縫兒的貼上來?
安婧蘇猜著是嬤嬤將兩人攔在了外面,,看得出嬤嬤對她們一直防著的,,待會得跟嬤嬤抽空說一聲,,得想個法子找點事,暫時將兩人絆住,,不要讓那兩人進(jìn)房里來,,等她見了安府的那個“安婧蘇”,再來看怎么處理了兩人,。
她可不管以前的閔子潯怎么樣,,反正不合她意的人,她一定不會放在身邊,,看著也心煩啊,。
如今還是先養(yǎng)好身體,一切等約了那“安婧蘇”見一面之后再說,。
這一宿無話,。
第二日,天還微微亮,,錦香院里就已忙碌了起來,。
信陽伯閔謙因沒擔(dān)什么重要差事,早朝是沒有他的,,原也不必起這么早,,不過他本事沒多少,卻一直覺得自己與普通的世家子弟不一樣,。
他自覺自己飽讀詩書,,文采出眾,在一眾世家里也算是個出挑的人物,。
至于為啥沒得到賞識,,信陽伯不敢說皇上的嘴,只能嘆自己懷才不遇,,世道不公了,。
他既以讀書人自居,自然與那些混日子的世家子不同,,縱然沒遇上賞識的人,,他每天早上還是會去書房勤勉的看會書寫會字,再去衙門辦差,。
也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對不學(xué)無術(shù)沒有追求只知吃喝玩樂的閔子潯特別看不上眼,見了就只會生氣,,所以也懶得見,,免得壞了心情。
伯爺已起了,,作為夫人的鄭香琳自不會獨自睡懶覺,,她也得早起,,待會兒還要去福壽院給老夫人請安呢。
鄭氏侍候著信陽伯穿好衣裳,,洗漱完,,廚房里也送來了早膳,兩人相對坐下在婢女的伺候下吃完了,,信陽伯就準(zhǔn)備去書房,。
“伯爺,晚些妾身要去看看阿潯,,伯爺可有什么要叮囑的,?”
昨日聽說閔子潯醒了,她當(dāng)時是很生氣,,氣得當(dāng)場將她最喜歡的那套描金玉瓷盞都給砸了,,那是她手中最好的一套杯子,值好幾十兩銀子呢,,到現(xiàn)在想起來都肉痛,。
而且也因?qū)嵲谔珰鈵懒耍矝]法做出個好繼母的樣子親自去瞧一瞧關(guān)心一下,,今兒再不去就說不過去了,。
她雖然沒去,不過那邊的消息還是知道的,,在得知信陽伯象往常一樣完全不理會,,別說踏足紫竹院,問都沒問一聲,,心中又高興了,。
縱然占了個嫡長子的名頭又怎樣,在伯爺?shù)男睦锔揪蜎]有那個兒子,。
不過在信陽伯的面前,,鄭氏心里的這些想法自不會表現(xiàn)出來,反而是“阿潯阿潯”的叫得親熱,,平日也是表現(xiàn)得對那個前頭的嫡子體貼照顧的樣子,,這一點,很得信陽伯的心,,信陽伯覺得,,表妹果然是又溫柔又體貼又善良的人,他沒看錯人,。
就是太善良了些。
信陽伯皺皺眉,,一大早的就提那個混帳,,真是讓人心里不暢快,,可想到終歸是自己兒子還是忍了,回道:“你想去就去,,讓他安生養(yǎng)著,,別再生出別的事來?!?p> 邊說著邊站起身,。
“好?!编嵪懔崭鹕?,拿帕子抹了下嘴,抬眼看他,,露出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
信陽伯以前是很喜歡她這嬌嬌弱弱羞羞怯怯的樣子,可是再好的模樣看了一二十年,,也失了熱情,,何況一大早的也沒啥興致,不由再次皺了皺眉,,但終歸是自己喜歡的人,,也不忍斥責(zé)讓她失了顏面。
只好無奈道:“夫人有什么就直說,,咱們都這么多年夫妻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p> 何必做出這種樣子,。
鄭香琳見他有些不耐煩,也不敢再作態(tài)了,。
趕忙道:“妾身這不是怕伯爺不高興么,,不過縱然伯爺不高興妾身也是要說的,阿潯遭了這回罪好不容易醒來,,妾身知道伯爺心中是高興的,,俗話說父子哪有隔夜仇,伯爺只是不善表達(dá),,心是念著的,,妾身明白,可就怕有那不明白又嘴碎的下人說些不好聽的,,再傳到阿潯的耳中去,,豈不是更加深了你們父子的誤會?妾身是想請伯爺跟妾身一起去……”
鄭氏話未說完,,就見信陽伯臉色越來越陰沉,。
跟著冷笑一聲,,“誤會?我一個做父親的還怕他誤會,?象他這種只會丟府中臉的不肖子,,還不如死了算了,我就當(dāng)從沒生過,?!?p> 說完惱怒的一甩袖,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鄭氏忙追上去,。
“妾身說錯話了,伯爺別生氣……”
“晚上阿羨回來,,妾身想著,,在母親那擺上一桌,也算是慶賀,,伯爺若無應(yīng)酬也請早些回府,,妾身提前讓人燉好湯,做幾個伯爺愛吃的菜先備著,?!?p> 信陽伯本來很生氣,聽到這里腳步頓了一下,,閔子羨在國子監(jiān)進(jìn)學(xué),,并不是每日回府,今日回來,,自己自是要見見的,,也可以考校一下他的學(xué)問。
遂點了點頭,。
鄭氏看著信陽伯越走越遠(yuǎn)的背影,,拿帕子掩去了眼角的一點得意。
信陽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她一直拿捏得很好,,所以縱然有那么些不如意,她也認(rèn)了,。
而且信陽伯雖已人到中年,,卻風(fēng)采不減,仍是風(fēng)度翩翩,,在女子的眼里還是很有魅力的,。對她也算得上是情深意重,這么多年,也只納了兩房妾室,,只有一個庶女,,若沒有前頭的李氏和閔子潯讓她糟心,她這日子可說得上是泡在蜜罐里了,。
好在李氏早早的死了,她也成了正室夫人,,唯有那閔子潯,,咋命那么大呢,都昏迷了半個多月,,她都以為他要死了,,卻又活了過來。
早知,,她應(yīng)該在他的藥里想點法子,。
鄭氏眼中暗芒一閃而過,不是她不想,,若不是怕伯爺與她離心,,她早就下手了。
算了,,活著就活著吧,。
就算活著又能怎樣,還不是廢物一個,,還能越過她的羨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