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記憶冥想
死亡導師和白魔導又交談了許久,,他們的話題看似天馬行空,,想到哪里是哪里,,卻又處處透著一種魔導研究者的專業(yè),,不時會蹦出一些某個領域中的深奧問題,。
白化極能否擔任魔法史學導師,?當然可以,!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夏諾安從談話中已經感受到了白魔導這些年的驚人進步,,無論是從對魔導粒子的駕馭能力還是對黑魔法的理解,,他都遠遠超過了學生時代,甚至隱隱接近了一些黑魔導中的資深者。
但這并不是真正決定白化極是否能得到魔法史學導師職位的因素,。
甚至連這場面試本身都不如那個目的重要,!
內心舉棋不定的死亡導師深深地看著自己面前這位英俊陽光的白魔導,反光的魔法鏡片后面眼神深邃,,他最終還是決定亮出這次單獨面試的根本目的——直接確認白化極是否還是海茵,。
“比起在這里干巴巴地談話,不如我們做個有趣的小實驗吧,?”
“.......實驗,?”白化極意外地看向死亡導師,有些不解其意,。
“對,,就像我以前教導你的時候那樣,一個簡單的記憶冥想——看看你是否還將當年斯賓塞教授的教導都還回去了,?!彼劳鰧燁H具考較意味地說道,而后伸手一抹,,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便出現在手中,。
終于來了啊,夏諾安導師......
一見面就引導我向著當年那樁冤案靠攏,,讓我自己說出來,,就是為了打亂我的思緒,好鋪墊這一刻吧,?
通過記憶下潛,,讓我在本能的辯解渴望之下,展露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從而完成這場一開始就定好的試探,。
記憶與情感是人心最真實的流露之一,,在死亡導師這個級數的黑魔導巫師面前,不使用星宮權能的白化極根本不可能在對方的精神觀測下作偽,。
這是就是精神系黑魔法最為難纏的特質,,心靈即魔法,唯有真實才可被呈現,。
而在之前偷偷布置“辭職”時,,白化極已經將白羊座星宮的白銀甲面和絕大部分權能都留在了教令之廳里以假亂真。
現在恰恰是他在星術上最為“單薄”的時候.......
單獨面試,、舊事重提,、記憶冥想,一個看似普通的面試之下,,埋藏的卻是對往日弟子的懷疑與不信任么.......
白魔導早在來之前,,就知道這場面試必然會有一關是過去遺留問題的考問,。
他不怕導師以各種直接的形式考驗他,這本就是作為黑魔導學院院長的職責,,死亡導師要對整個學院負責,,對每一位導師和小魔導負責。
任何問題的答案他都會如實回答,,哪怕是導師問他當年為什么要加入暗月教會,,白魔導亦會如實相告。
但令白化極害怕的恰恰是這種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圖窮匕見式的行為方式,這更像是暗月教會過去的所作所為,,為了信仰,、為了一個答案可以編造出一個又一個完美的場景和謊言,讓人不寒而栗,。
從黑魔導學院畢業(yè)七年,,白化極早已經不是那個未經世事的小孩子了,導師的試探越是這樣毫無痕跡,、完美無缺就越是令他感到心寒和困惑,。
究竟是什么原因,讓導師在這么多年后仍對當年的真相有所懷疑,?對自己有所懷疑,?
說起來,當年也是夏諾安導師.......
白化極微微瞇起了眼睛,,一瞬間想起了很多,,臉上卻依舊笑容不減,他單指從自己太陽穴處抽出一段縹緲的銀絲,,揮手投入那顆水晶球之中,。
“當然,有何不可呢,?”
.......
在白化極接受死亡導師的單獨面試之時,,另一邊的魔導師休息室正是一片和諧的氛圍。
幾位沒有課的魔導巫師正三三兩兩地圍坐在火爐旁邊享受著晚餐后的愜意,。
“有一段時間不見了,,俾斯麥?!币晃淮┲蓍e綿羊毛衣的中年魔導巫師向著剛剛走進休息室的年輕導師打招呼道,。
“很高興見到您,米耶爾教授,?!蹦贻p的導師有著帥氣不羈的外表和一雙深綠色的眼瞳,,梳著斜側的劉海、扎著一束小小的發(fā)辮,,他身形修長挺拔,,穿著精致而不張揚,給人一種非常古典卻又毫不拘束的貴族之感,。
“剛從海外回來,,累壞了吧?”中年魔導巫師放下手中的魔法報紙,,將那些亂動的畫片扔到一邊,,“我聽說南邊的貿易港出了好幾起冰山沉船事件?”
“是的,,每到這個季節(jié)都免不了要碰上些麻煩事,,我們一天到晚跑來跑去,確認那些沉船事故真的不是南方王國的恐怖襲擊,,我的換洗襯衣都快不夠用了,。”
俾斯麥打趣著說道,,臉上頗有些無奈的神色,,“帝國對那些投機者的處罰還是太輕了,總有些人想在浮冰海最危險的季節(jié)鉆空子,,就連死海冰川上的那些殘骸都不能讓他們醒悟返航,。”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不過當時可是你自己說要去幫忙的,,小麥?!泵滓疇枏囊慌缘淖郎夏闷鹨槐瓱嵫蚰堂蛄艘豢?。
“這下知道了吧?”
俾斯麥低頭苦笑了一聲,。
“要我說就應該把這種沒事找事的外勤交給新入校的導師,,就當是讓他們彼此有個機會熟悉一下,也能讓我們的假期清凈許多,。當然,,最好還是直接取消掉,誰有興趣管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死活,?”旁邊一位褐色頭發(fā)的女魔導巫師聽著兩人的交談,,突然插話了進來。
女魔導形貌極為昳麗,,一頭紅發(fā)在火爐旁散發(fā)著淡淡的橘紅色微光,,但是她臉上那種嚴肅冷淡的神情卻破壞了這種美好的形象,,讓人面對她就好像是在面對著教室中寫滿板書的黑板一樣難受。
“非常好,,科勒娃,,我一會兒就去建議夏諾安院長把學院冰封在凍河里,永不對外開放,,再向帝國申請調個魔導軍團過來建立個里三重外三重的防御圈,,確保就是連一只寒鴉也飛不進來?!敝心昴讕焼芰怂痪?,非常不認同她這種故步自封的觀點。
“學院的對外交流是很重要的,,哪怕是和那些別國的白魔導,,現在不是幾十年前了,我們不需要對所有人都抱有那么大的敵意,。”
“格赫魯斯港本來就是帝國的領土,!”女黑魔導巫師不依不饒地說道,,語氣漸漸嚴厲起來,“是那些卑鄙骯臟的白衣雜種們從帝國手上偷去的,,米耶爾,。難道這還需要我給你補補課嗎?”
“好了,科勒娃,,這里可不是帝國魔法史課的教室,。你應該把思想放開一些......”米耶爾擺了擺手,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正好壓住了桌上的報紙上的標題——“暗月教會將成立格赫魯斯港教堂,,帝國攜手南方王國的信號?”
“但凡你用自己肚子上的贅肉好好想一想都知道,,這些年學院開放到底帶來了些什么后果,,無疑就是令帝國里的那些白老鼠們更加肆無忌憚了而已。就和當年那個........”科勒娃教授原本言辭激烈,,但是卻在這句話剛出口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怎么了?是想起什么值得分享的有趣經歷了嗎,?”米耶爾明知故問道,,故意堆起一臉熱情的笑容,“不妨和我們說說,,讓大家也開心一下,?!?p> 科勒娃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搭理米耶爾了,。
“固執(zhí)的女人,。”米耶爾搖了搖頭,,轉而又對一邊略顯尷尬的俾斯麥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可不要成長為這樣的大人啊,小麥,,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第二種理想的,。”
“我們要學會放下那些固有的偏見,,求同存異,,而不是不斷地重復著自己的主張,完全不聽對方的想法,,很多原本不會有的矛盾就是這么產生的,。”
“這的確是很有智慧的理念,,教授,。”俾斯麥點點頭,,卻沒有完全贊同,,“但我想,我們還是要對白魔導們節(jié)制一些才更好,?!?p> 米耶爾卻拿起桌上的熱羊奶又喝了一口,輕輕挑了挑眉毛,,“不,,智慧總是不那么容易讓人接受的,更何況是這一種.......”
俾斯麥聞言,,深綠色的眼睛中閃過一絲不解的神情,,看著一臉輕松的米耶爾教授,試探著問道:“我不太明白,,您似乎是話里有話,?”
“哈哈,不用心急,,等過兩天你就會知道了,,孩子,對你們來說......那可是好大一個驚喜啊,?!泵滓疇柦淌谙蛩麛D了擠眼睛,,很是神秘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