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見顏靜姝還呆呆地愣在原地,,便朝著趙氏揮了揮手,。
“不要,祖母,?!鳖侅o姝跪在了老夫人床前,左手一把攔住趙氏,,兩行清淚早已經(jīng)流了下來,,她激動之色溢于言表,“祖母,,姝兒是祖母的孫女,,是父親母親的女兒?!?p> 素日里明媚可人的孫女何曾這么哭過,,老夫人心底一糾,姝兒自小在顏府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生得是艷而不妖,,端莊大方,,在趙氏的培養(yǎng)下,,一看便知道未來是當(dāng)正妻主母的,做事說話從不逾矩,。
想當(dāng)年還是一個小奶團(tuán)子,,如今都生得這樣大,成了這樣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
老夫人強(qiáng)忍著心中的不舍,,看了一眼趙氏,只見趙氏看著顏靜姝眼中也滿是熱淚,。
顏靜姝此時(shí)此刻的心情實(shí)在難受,,她前生被祖母、父母親和兩個姨娘寵著,,在府中可說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以至于她后來出嫁后,被多少不如意折騰得半死不活,,都靠著這么一點(diǎn)少女的回憶來度過,,如今祖母要讓她去找圣上,她怎么舍得,。
她不愿意,,她要做祖母一輩子的孫女,父母親和姨娘們一輩子的女兒,,她還未盡孝,。
“傻姝兒,快起來,!”老夫人想起自己遭遇不幸的大兒子,,頓時(shí)又痛苦了起來,強(qiáng)忍住內(nèi)心的悲憤道,,“那賢哥兒是什么樣的人,,祖母最清楚了。一介清官,,能做什么事情去,,能讓一伙子黑衣人沖進(jìn)來屠殺整個有名望的家族?”
“你聽祖母的,,去找圣上,。”老夫人雖然農(nóng)家出身,,但好歹也活了好幾十年了,,一個寡婦把一大家子帶起來,還要和那些族人周旋,,哪里能不通透,,“切記要保重自身,唯有借助圣上,,才能保住你,。”
老夫人想得明白,,當(dāng)年圣上被人追殺,,如今那些人又去屠殺賢哥兒,那必然是因?yàn)閬G失的公主,。顏府雖是有錢,,可也只是有錢,姝兒斷然不能留在顏府,,按照顏府的能力,,實(shí)在難保姝兒的周全,。
顏靜姝哪里不清楚祖母的想法,大伯離世了,,可萬般疼愛自己的祖母來不及傷心多久,,就要替自己籌謀打算了。
她不能忘恩,,也要替顏府打算,。
顏靜姝微微低垂著眼睛,很快將事情都理順了一遍,,無力地發(fā)現(xiàn),,自己去求助圣上才是最優(yōu)解。
那些人能受命沖進(jìn)顧家屠殺得片甲不留,,就能為了找丟失的公主來到顏府,,對顏府下手。
即便當(dāng)初她和墨閣立下約定,,墨閣要保住顏府十年,,可是也不能完全靠墨閣,總得有好幾手準(zhǔn)備,,萬一墨閣那邊出了岔子,,整個顏府都得提前滅亡。
顏靜姝看了一眼祖母,,祖母挽著她的手,,含著眼淚朝她點(diǎn)點(diǎn)頭。
眼睛一酸,,顏靜姝只覺得喉嚨都要說不出來,。趙氏見顏靜姝這般不舍的模樣,到底是養(yǎng)在身邊多年的女兒,,于是便湊過去將顏靜姝摟在懷中,。
感受到趙氏懷里的溫暖,顏靜姝越發(fā)堅(jiān)定要保護(hù)住整個顏府,,于是跪下臨行辭別道:“靜姝受祖母,、父母親們大恩,,絕不會忘,,不論姝兒在哪里,都是祖母的孫女,、父母親的女兒,!”
說罷,顏靜姝一把將眼淚抹去,,跪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頭,,行了最大的禮,。接著拿著顧彩如拿來的手帕,將白玉佩和信封都收好,。
而在收好東西的時(shí)候,,顏靜姝看到顧彩如驚訝的神色。
這一刻,,她忽然在心里咯噔一下,,她幾乎又想起來顧彩如前世的惡劣行徑,唯一的區(qū)別就是,,今生的顧彩如成了顏府真正的女兒,。
也許是前生的噩夢實(shí)在是讓顏靜姝不自主地對顧彩如心生防備,于是一把將顧彩如拉住,,冷靜地說道:“彩如妹妹,,勞煩你同我跑一趟了?!?p> 顧彩如顯然沒想到自己會被顏靜姝拉住,,輕聲“啊”了一聲,就被帶著過去了,。
“這傻丫頭是怕,。”老夫人看著顏靜姝遠(yuǎn)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正在失神抹淚的趙氏,,這個兒媳婦只怕是更加傷心,便輕聲安慰道,,“她怕留在顏府,,顏府會重蹈覆轍,跟顧府一般……”
趙氏一聽到婆母這么說,,想起顧府上下被屠殺得片甲不留,,頓時(shí)一股寒氣蹭蹭從后背冒出,可憐大伯就這么沒了,,更怕顏府也會出這事,。
而另一邊,顏靜姝帶著顧彩如穿越了大半個顏府,,直接往書房的位置跑去,,一直到見到了武和帝和顏奉壹。
“你怎么來了,?”顏奉壹一見到女兒急匆匆的跑進(jìn)來,,如同花一般明媚的面上帶著眼淚,眼睛也腫得跟個核桃似的,看向自己的眼神也與往日不同,。
顏奉壹頓時(shí)以為是老夫人出了什么事情,,激動的神色溢于言表。
武和帝看著顏靜姝淚眼朦朧的樣子,,更是像極了他出去引開黑衣人時(shí),,見到的溫德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一動,?
“噗通,!”顏靜姝拉著顧彩如跪了下來,她看了一眼顏奉壹,,知道自己接下來說的這番話,,必然讓父親吃驚,可是她沒有辦法了,,她不能讓顏府重蹈覆轍,,她也不能讓顏府落到家破人亡的境地。
“回稟圣上,,是……”顧彩如接過顏靜姝手中的手帕,,將它攤開來,露出里面的白玉佩和信紙,,遞給了武和帝,。
武和帝看到白玉佩的那一刻,再也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顫抖的雙手接過那白玉佩,,說話的聲音也因?yàn)檫^于激動而抖了起來:“這是溫德的白玉佩,是當(dāng)年她封后的當(dāng)日朕贈與的……”
武和帝的目光微微下垂,,落在了那白色信封上,,上頭是管夫人的梅花小楷,一向是是溫德皇后所喜愛的開筆字體,。
他顫顫巍巍地打開信封,,看完了整篇信封里的所有字,明白了里面的整個故事,,也明白了十幾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信紙緩緩的掉落在地上,他的目光落在了顏靜姝的臉上,,又在顧彩如的臉上游移,。
根據(jù)信封,他尋找了多年的女兒,,那個溫德拼死拼活為她生下來的女兒,,永安的姊妹便是……顧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