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這一提,,晏康平如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被憤怒沖昏了的腦袋瞬間清醒了幾分,,也顧不上追究青衣的責任。
“舉薦信是圣上授意,,晏侍郎若是有什么不滿,,大可以去找圣上面談?!?p> 晏清看著仍不甘心的晏康平,,“圣旨已下,,晏侍郎來侯府找我撒潑,只不過多給御史臺一些彈劾你的把柄,?!?p> “你要彈劾我?,!”
晏康平猛地瞪圓了眼睛,,憤怒道,,“你敢!”
“晏侍郎是耳朵不好使?”
晏清笑笑,,“御史臺要彈劾你,,跟我晏清有什么關系。數(shù)日后便是中秋大宴,,晏侍郎卻撂下禮部的事務,,天天往侯府跑,還敢怪人參你一本玩忽職守嗎,?”
晏康平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看著晏清,連退兩步:“這都是你算計好的,?故意用侯位吊著我,讓我無心事務,,暗地里卻和孟……舒郡王勾結,,將侯位拱手相讓,再讓人參我一本,,讓我一無所有,。晏清你好狠的心,!”
晏清聽著好笑,,真是編得一手好話本,不去寫戲文,,真是可惜人才了,。
“我算計了嗎?”
晏清似笑非笑地盯著氣急敗壞得晏康平,,“一直以來不都是晏侍郎在算計我,,拆我父兄靈堂讓我背上懦弱不孝的罵名,讓晏靈兒上門羞辱激我動手,,賄賂族老意圖強奪侯位讓我只能寄人籬下任你擺布,這些不都是晏侍郎的算計,?”
“我不過將計就計,以牙還牙而已,?!?p> 晏清越說,眼神越冷,,“這還是明面上的勾當,,暗地里的那些,晏侍郎要我一一說給你聽嗎,?”
“你,,你……”
晏康平盯著晏清冷艷的臉,如同看見了這世上最恐怖的東西,,臉色慘白,,冷汗?jié)裢噶藘壬馈?p> 她都知道了?
她還知道些什么,?
這樣下去,,肅王,肅王不會放過自己的,!
“二丫頭,!”
忽地一聲厲喝,,嚇得晏康平一驚,,猛地轉頭看去,眼里頓時迸射出亮光來,。
自己還沒輸,。
只要有晏齊威這個老頭子在,晏家就輪不到晏清這個黃毛丫頭作主,!
只要晏齊威拉自己一把,自己就還有機會,。
晏康平心頭飛快地算計著,,腳步踉蹌地跑到晏齊威身邊,跪下抱著大腿就哭:“二叔你可算是來了,!”
“這個,,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竟然絲毫不跟你商議,,就將西疆帥印交給了外人,把晏家世代經(jīng)營的身家都交給了外人??!我說了她兩句,她就威脅說要讓舒郡王彈劾我!”
晏康平一邊抱著晏齊威大腿哭訴,,一邊做出一副晏清對他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的模樣,對著晏清指指點點,,“二叔你要為我做主?。 ?p> 晏齊威看著晏康平那涕淚縱橫的樣子,,嫌棄又厭惡,,面上卻是恨鐵不成鋼地拿拐杖在他背上一敲,,怒道:“你給我起來!你看看你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子,!這是一個侍郎,,一個男人該有的樣子嗎,?,!”
晏康平聞言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猛地一抹臉上的眼淚,,委委屈屈地站在晏康平身后,,挑釁地看著晏清。
晏清嘲諷地看著對面的兩人,。
晏康平這等丟面的事都敢做,,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真是生平僅見,!
“二丫頭,,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能如此污蔑你大伯,?”
晏齊威痛心地看著晏清,,沉痛地道,“一個家,,就不能和和氣氣地,,好好商量嗎?你說這些沒有證據(jù)的事出來,,你這是要斷你大伯的前程,,毀你自己的名聲!”
晏康平腦子里靈光一閃,。
對?。?p> 這些不過是晏清的信口開河,她根本就沒有證據(jù),!
她,她在詐自己,?,!
想到這一層,晏康平頓時起了火,,怒氣沖沖地瞪著晏清,。
晏清輕飄飄地掃他一眼,抬眼同晏齊威四目相對:“二叔公以為我既然敢說這些話,,會拿不出證據(jù),?”
晏康平心一沉,證據(jù),?自己有留下什么證據(jù)嗎,?
晏齊威倒是鎮(zhèn)定,不慌不忙地一杵拐杖,,沉聲道:“那你就把證據(jù)拿出來再說話,!這樣空口白牙污蔑他人的事,傳出去丟的是我們晏家的臉,!”
“晏侍郎真的要我將證據(jù)抬出來,?”
晏清一垂眼看向晏康平,“有些東西一旦拿出來,,晏侍郎可能就不只是丟了烏紗帽這么簡單了,。”
晏康平心里又怒又慫,,他自己干過些什么事,,他心里清楚得很。
晏清手里有些什么證據(jù),?有沒有證據(jù),?
他不知道,但他不敢賭??!
“就,就算我做了些錯事,,對不起你,,但這不是你胳膊肘往外拐的理由,!”
晏康平眼骨碌一轉,,轉口將這話帶過去,,“二叔還在呢,!晏家還沒到你做主的時候,,你怎么能都不跟他老人家商量一聲,,就把帥印就這么交出去,?那可是晏家百年經(jīng)營的心血!”
晏齊威不知道這茬,,此時聽聞心下微驚,。
他之前聽說晏清要自己掌軍,還在想一定要將她手里的帥印弄出來,。
給外人也好,,給晏康平也好,只要別落在晏清手上,,沒了能領兵的人,,晏家總歸會敗下去。
沒想到自己還沒出手,,晏清竟然自己就將帥印交出去了!
她要自取滅亡,,他絕對是拍案叫絕,。
但以晏清的腦子,應該很清楚兵權對晏家意味著什么,。
她會這么輕而易舉地交出來,?
“你大伯說的可是真的?”
晏齊威黑著臉質問晏清,,“你知不知道帥印對晏家意味著什么,?晏家百年來的經(jīng)營,數(shù)代人的以命相博,。你怎能如此輕易就交到外人手里,?”
晏清抬睫冷笑:“所以我就該抗旨,讓御史臺參我一本抗命不尊,,意圖謀逆,?讓圣上砍了我們所有人的頭?”
“胡說,!”
晏齊威怒喝一聲,“當今圣上深明大義,,且開國之初太祖就同我晏家有過約定,,西疆兵馬元帥由晏家人世襲罔替,!你若不寫這舉薦書舉薦外人,,誰人敢逼迫與你?那是不敬太祖,!讓太祖蒙羞,!”
“這話二叔公敢跟圣上去說嗎?”
晏清好整以暇地看著晏齊威氣急敗壞,,“當今掌天下的畢竟是在位的圣上,,而不是早已作古的太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