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首歌曲演唱完,,犀牛角樂隊終于開始撤場。
聲音已經(jīng)有些嘶啞的鄧磊趁著撤場間隙,,舉起麥克風(fēng)指著臺下說道:“說實話,,我對這場音樂節(jié)非常失望!本來以為會是一場群星薈萃的盛會,。沒想到我在后臺還看到了一只叫什么二分之一的垃圾樂隊,!成員居然是幾個業(yè)余玩搖滾的毛頭小子!之前還有個從沒寫過搖滾歌曲的,,叫什么汪星人的不入流作曲人,,叫囂著要和我在音樂節(jié)上過過招!”
聽到鄧磊的話這么說,,臺下的觀眾一片嘩然,。
沒有人能想到這個鄧磊居然在離場的時候還不忘放一波嘴炮。
“這小子又開始胡說八道了,,趕快把他給我弄下來?。?!”
盛興音樂的負責(zé)人在后臺已經(jīng)快氣瘋了,。
公司早就通知他,,最近說話收斂一點了,,之前演唱的時候也一直表現(xiàn)的不錯。
還以為他真的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改過自新了,。
沒想到在演出結(jié)束之后放了這么大一波雷。
鄧磊無視了臺下瘋狂向他比劃的工作人員繼續(xù)說道:“作為搖滾圈的前輩,,我奉勸你們一句,,帶上你們的樂隊和你們半吊子的搖滾從這里滾出去!這個舞臺只屬于真正的搖滾音樂人,!”
說完還不忘鞠躬謝場:“感謝歌迷對我的熱愛,!謝謝你們選擇了真正的搖滾!”
臺下可以聽到零星的叫罵聲,。
但這些聲音很快就被掩埋在了嘈雜的環(huán)境里,。
“這老小子忒特么不是個玩意兒!”
高爽氣的手里的扎啤杯子都晃出了點酒,。
何曉玲皺著眉問道:“他說的樂隊是不是你那個叫錢財?shù)呐笥???p> “可不就是嘛,,我都想上去抽他丫的!”
高爽灌了口啤酒壓壓火,。
心說,,這不光罵了錢財幾個!
這是把我也指著罵了呀,!
“你可別胡來,!”何曉玲急忙把高爽拉回長椅上坐下:“這種人沒素質(zhì),咱不搭理他就得了,!”
……
音樂廣場外圍,,停著幾輛很上檔次的二層房車。
靠中間那輛的二層觀景臺上駕著個天文望遠鏡,。
一個叼著雪茄的男人罵罵咧咧的對身邊的女伴道:“這孫賊剛才是不是在說咱們家的崽兒,?”
儀態(tài)端莊的女人微抿了一口紅酒,道:“讓他說唄,!你在家不也常說,?”
“這能一樣嗎?”男人憤恨地將雪茄在煙缸里按滅:“我們老錢家的人什么時候輪到別人來說三道四了,?”
只見他抓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喂?老孟,!問問你老婆,,有個叫鄧磊的搖滾歌手是個什么路數(shù)?”
電話那頭的人調(diào)侃道:“錢總不是對娛樂圈不感冒嗎,?怎么開始打聽起小明星的事兒了,?”
姓錢的中年人聽電話里老孟調(diào)侃自己,也不生氣,,只是嘿了一聲,,說道:“你老小子別跟我這兒說風(fēng)涼話!你兒子被人當(dāng)面罵小癟三,,我這個當(dāng)叔叔的怎么滴也得給他出個頭?。 ?p>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語氣有些生硬的道:“你剛說那人叫什么,?”
“鄧磊!你老婆贊助的這個音樂節(jié)里一歌手,,嘴是真特么臭,!”老錢悠然的在房車露臺的沙發(fā)上坐下,接著道:“還有老李和姓雷那王叭蛋的兒子,都一塊罵了,!”
“等我電話,!”
姓孟的男人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錢總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樂呵呵的哼起了跑調(diào)的小曲兒,。
身邊的女人翻了他一眼:“你就可著勁兒的給人老孟拱火!也不怕折騰出事兒來,!”
“我也就是把這事兒提了一嘴,,姓雷那王叭蛋指定跳的比我高!”錢總得意的說道,。
女人湊過來擰了錢總一把:“你就不擔(dān)心你兒子一會兒真給唱呲嘍,?”
“怕什么!咱老錢家就沒唱歌這基因,!等那小子知道唱歌這條路走不通的時候,,就該乖乖的回公司來上班了!橫豎我也不虧,!”
……
連續(xù)五首搖滾的高強度演唱讓回到后臺的鄧磊累得跟死狗一樣,。
把吉他甩在經(jīng)紀人的懷里,抱起一瓶礦泉水仰頭就喝下了一半,,剩下的都淋在了頭上,。
經(jīng)紀人擔(dān)憂的道:“鄧哥,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任由冰冷的水流從頭上澆下,,鄧磊說道:“之前不是就說了嗎,有的事兒現(xiàn)場做了才過癮,!”
經(jīng)紀人舉著條干毛巾,,有些擔(dān)憂的道:“只怕公司那邊不太好交代啊?!?p> “他們管不了我,!”鄧磊無所謂的甩了甩頭發(fā),,問道:“情況怎么樣,?”
“現(xiàn)場可謂是相當(dāng)炸裂!”
鄧磊抬手在經(jīng)紀人后腦勺上摟了一巴掌:“我特么問的是這個嗎,?老子問你打榜情況怎么樣,!”
小經(jīng)紀趕忙解釋道:“哦哦!歌曲的音源早上就放出去了,,公司能聯(lián)系上的各個渠道同時發(fā)力,,一直都排在新歌榜的首位。剛才我已經(jīng)把現(xiàn)場演唱的視頻發(fā)到了網(wǎng)上,,馬上還會有一波宣傳攻勢跟進,。到時候咱們和排在后面的那些歌曲熱度只會越拉越大,,這個月的新歌榜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穩(wěn)了!”
鄧磊滿意的點點頭,,對自己樂隊的幾人喊道:“Let's go drink suds tonight ?。ㄍ砩虾染迫ィ。?p> “oh yeah,!”
“go,!go!go,!”
……
又進行了兩支樂隊的演出,。
終于,舞臺后方的大屏上打出了二分之一憤怒的名字,!
別的樂隊多少都有些成名的作品,!
所以他們的擁躉大多會在演出預(yù)報階段就涌進舞臺前的觀眾區(qū)!
但是二分之一憤怒完全是個新人樂隊,,更別提什么作品了,。
全場認識他們的估計都不超過十個人!
再加上剛才鄧磊在謝幕的時候惡意詆毀,,人們對這支無名小樂隊就更不待見了,。
全當(dāng)是休息時間的客串演出。
觀眾區(qū)的人開始大量的涌向休息區(qū),。
“何姨,!咱們到前面去吧,錢小子的演出快開始了,!”高爽起身,,對身邊的何曉玲說道。
何曉玲起身,,理了理坐的皺起來的襯衫,,襯衣胸口位置的扣子頓時承受了它這個位置不該承受的壓力!
“走吧,!姨也緩過勁兒來了,!”
何曉玲很自然的挽住高爽的胳膊。
兩人向前場走去,。
留在觀眾區(qū)的人連之前的一半都不到,。
往前場走基本上都不費什么功夫。
就是不知道錢財四個人看到現(xiàn)場這樣稀稀拉拉的樣子會不會很失望,。
突然,,高爽發(fā)現(xiàn)迎面走來幾個年輕男女,手里還提著汪星人應(yīng)援牌。
他抬手攔了一下,,問道:“你們是汪星人的粉絲,?”
“是啊,!怎么了,?”
當(dāng)先的小姑娘還沖他亮了亮手里的燈牌。
“那你們別走??!這支樂隊今天唱汪星人的歌!”高爽道,。
女孩狐疑的看著高爽和她身邊的何曉玲:“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高爽一指舞臺,,說道:“這樂隊的幾個人是我哥們,!聽我的!準沒錯,!”
“行,!”女孩似乎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等了一晚上了,,也不差這一兩首歌的時間,!”
說完她轉(zhuǎn)身對一起的同伴喊道:“汪汪隊的兄弟姐妹們別走啊?。,。∵@支樂隊唱汪星人的歌,!快來呀,!”
高爽聽的滿腦門子黑線!
這汪汪隊可還行,?
你特么怎么不叫海底小縱隊,?
“走走走!太特么丟人了,!”高爽拉著何曉玲,,低著頭繞過了匯聚過來的汪汪隊眾人。
“你騙人家了,?”何曉玲看高爽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問道,。
“沒騙他們,,錢財他們確實唱的是汪星人的歌,!”高爽這話說的肯定。
自己這個汪星人還親自給他們排練呢!
這還能有假,?
“那你躲什么呀,?”
“我這就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就你歪道理多,!成天凈想著怎么騙你姨!”
……
舞臺換場的速度很快,,錢財四個人已經(jīng)登臺了,。
等幾個人都點頭表示準備好了的時候,錢財抱著吉他,,拿著麥克風(fēng)走到前臺,。
他有些忐忑的試了試話筒,開口說道:“我是二……二分之一憤怒的主唱,!我叫錢財,!”
可能是過于緊張了,說話的時候打了個磕巴,。
聲音也有些顫抖,。
只一句話就引來了滿場的噓聲。
低氣壓在整個音樂節(jié)會場蔓延,。
現(xiàn)場這樣的反應(yīng)對于臺上的幾人來說無疑是當(dāng)頭一棍,。
錢財只覺得握著話筒的手濕漉漉的,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大半,。
“加油?。?!”
正在他茫然無措的時候,,最靠近舞臺的位置突然有人特別大聲的喊了一嗓子。
錢財順著聲音望去,,發(fā)現(xiàn)居然是高爽,!
高爽和何曉玲甚至蹦起來朝他揮舞手臂。
他們兩人散發(fā)出的熱情很快點燃了已經(jīng)有些冷場的觀眾區(qū),。
隨后,,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進來。
他們有很多人都舉著“汪星人”的應(yīng)援牌,!
聲嘶力竭的向舞臺上高喊著“加油”,!
錢財?shù)囊暰€有些模糊,他的臉上卻在這一刻綻放出了微笑,!
他鼓足勇氣繼續(xù)說道:“之前有人說我們是一支業(yè)余搖滾樂隊,。這話沒錯,!我們只是一群熱愛搖滾,追逐搖滾夢想的年輕人,!我們今天能站在這里,,就只是為了證明一個道理!這世上真的沒有做不到的事,,只要你死死的頂住各種壓力……”
說到這里時,,雷動、李正豪,、孟舒三人都已經(jīng)聚到了他的身邊,。
錢財將麥克風(fēng)舉到中間:“再牛B的夢想也抵不住傻B似的堅持!??!”
最后一句四個人幾乎是用發(fā)泄的方式吶喊出來。
臺下的觀眾也被幾人身上散發(fā)出的激情感染,。
爆發(fā)出了一陣熱烈的歡呼,!
各就各位!
錢財將麥克風(fēng)別在支架上,。
“一首汪星人的《追夢赤子心》送給所有追逐夢想的人,!”
舞臺上的燈光徹底熄滅!
一束定點光打在鍵盤手孟舒的身上,。
清爽的鋼琴聲在寧靜中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