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個道理,賈瑛便打定心思同齊思賢一道去見見這位讓馮師推崇備至的東萊公,。
上午因為會有早朝,,所以拜訪傅府便只能等到下午。
“正好趁著上午的功夫,,去安排一些今后的事情,?!辟Z瑛心里計劃著。
用過早飯,,賈瑛讓賴管家?guī)退c派了幾個小廝,,然后便帶著老仆喜兒一眾出了府去,。
而齊思賢則被尤氏打發(fā)人來請去了敘話,,往日有什么事都是尤氏親自過來,,今日兒倒一反常態(tài)派了個丫鬟來傳話,。
賈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的緣故,,搖了搖頭,,也不再去想,。
帶著一行人出了寧府,,往寧榮后街的鑼鼓巷而去。
一所略顯破敗的宅院門前,。
“是這里了嗎,?”賈瑛向周肆伍問到,。
周肆伍面帶感懷點頭道:“就是這里了,,只是這些年也一直沒人打理,,爺想要住進去,,怕是還得等上一段時間才行,。”
賈瑛推開了院門,,往里面參觀了起來。
這里是父親賈敇曾經(jīng)的宅子,不算很大,,只是一個普通的三進院落,不過在鑼鼓巷這邊,,也算是一等一的了。
賈敇雖然也是正派,,但寧國府到底只有承爵的長房一脈才住的名正言順,賈代佑尚在世時,,還能再寧府分一間偏院兒,,等到賈敇兄弟這一輩,成年后就只能搬出來了,。
賈瑛、賈薔之所以現(xiàn)在還能住在寧府,,那不過是家族的一份扶持幫襯的心意,,他自己卻萬不能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
賈薔的祖父也留下一處宅院,,就在后街離著鑼鼓巷不遠的地方,只不過到了賈薔他爹那一輩就已經(jīng)將宅子隔成了兩處,,大的一處已經(jīng)變賣了,,還有一處小院兒留著。
賈瑛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兒,,對這里感覺十分滿意,,三進院的宅子足夠他們幾人住了,說不得還得請些丫鬟婆子來打理,。
當(dāng)下便對老仆吩咐道:“伍叔,,你去附近找些工匠來,我看這宅子的梁柱都還結(jié)實,,只需重新?lián)Q一遍磚瓦和破舊的門窗就能住人了,。”
老仆應(yīng)下,,喊了一個熟門熟地兒的小廝便往街上去了,。
賈瑛又同喜兒并一眾小廝說道:“喜兒,你帶著大伙兒把院兒里的荒草雜物清理一下,,回頭給他們每個人半吊錢的賞,,中午爺請你們的東道,酒水管夠,!”
眾人聽了都面露喜色,,他們這些仆役小廝干的就是賣力氣的活兒,這又是管家來升給他們派的差,,就算是沒賞錢該干的活兒也少不了,,如今還能得到半吊的賞錢,自然是高興,。
要知道府里的姑娘們一月才不過二兩的例錢,。
眾人都只叫二爺?shù)暮?,有好嘴的一臉諂媚說道:“二爺,酒水就算了,,若是小的們喝了,,少不得要挨賴爺爺?shù)牧R,不如換成全聚德的烤鴨,,也不消多少,,只是給小的們分分,打打牙祭就成,!”
賈瑛輕笑一聲故作笑罵道:“你這小廝倒是個會貪便宜的,,把酒水換成烤鴨,那爺不得虧死,!”
小廝訕訕一笑,嘴角略帶些失望,。
賈瑛心里清楚,,要論精明,這些底層的仆役可半分不必賈府的主子們差,,只不過是大家的眼界不一樣這才顯出了地位的高下,。
賈府的敗落,可少不了這些“精明”人的功勞,,是以他也要把其中的門道當(dāng)面點個清楚,,莫要讓這些小廝覺得自己是個好糊弄的。
這才又說道:“罷了罷了,,爺今兒開心,,酒水烤鴨全都有,賴管家那里爺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你們今兒不歸他管,!”
眾人又皆變了一副諂媚的笑臉,大把的馬屁不要錢似的往出去拍,。
在宅院兒忙碌了一番,,指點了一番工匠如何改動,留下老仆照料這里,,這才帶著喜兒回了東府,。
約摸未時左右,賈瑛才帶著齊思賢往澄清坊,,傅東萊的府邸而去,。
到了府上遞出拜帖與信箋,被府里的管家老仆請了進去,,只說讓二人稍待,,他們家老爺還未下值,。
大乾官員當(dāng)值的時辰是從辰時到申時,大概就是早上七八點一直到下午三點至四點之間,,具體的也有冬夏之分,。
眼下離著傅東萊正常下值的時間還有半個多時辰,不過他們是晚輩,,對方則是朝庭老臣,,自然要早早來府里候著。
說來也是他們運氣不好,,偏偏今天傅東萊被內(nèi)閣的差事絆住了,,一直過了酉時才聽到有家仆高聲通報老爺回府的聲音。
傅東萊的宅邸與寧國府比起來,,就顯得小氣的多了,,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傅東萊有過交代,管家直接將他們帶到正廳旁的偏房等候,。
要知道,,傅東萊身為當(dāng)朝閣臣,身份何其之尊,,大乾朝想要拜見他的達官貴人都快從這里排到澄清坊外了,,而能得他在正廳接見的,滿朝之中也不過有數(shù)幾位罷了,。而賈瑛不過是個初具功名的士子,,齊思賢也只是尋常官宦人家的小姐罷了,卻被安排在了這里等候,,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正在這時便聽見外間院兒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卻是傅東萊回府后直入了正廳書房,,沒過多久便見服侍伺候的仆役丫鬟都退了下去,,院內(nèi)除了他們倆就剩一個老仆守在門口。
賈瑛二人恭身坐直,,準(zhǔn)備隨時等待傳喚接見,。
卻不想傳喚的人沒來,一陣中氣十足卻又飽含怒火的氣急叫罵聲先傳了來,。
“匹夫,!竊國之賊!”
“老夫羞與你等同朝為官,!”
“幼而不孫弟,,長而無述焉!”
......
緊接著又是一陣痛哭流涕聲,。
“陛下啊,,老臣無能啊......”
“先皇啊,,老臣愧對與您啊......”
......
偏房內(nèi)齊思賢和賈瑛二人面上充滿了驚愕!
“這就是......當(dāng)朝名震天下的輔弼良臣東萊公,?人設(shè)呢,?怎么沒了!”
聽著正廳內(nèi)持續(xù)了半刻鐘都未能停下來的咆哮聲,,賈瑛不能想象,,這位輔弼良臣在內(nèi)閣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多大的摧殘,!
賈瑛有點后悔來的早了些,,聽到了不該聽到的:“看來今后出門要小心點了,萬一被滅了口......嘶,,還真不是沒這個可能,!”
這也是位老憤青了!
一刻鐘過去,,正廳的聲響,,才漸漸停了下來。
這位當(dāng)朝閣臣,,足足在房內(nèi)一個人罵了十幾分鐘,氣勢都不見衰減,,其功力深厚可想而知,!
所以說,內(nèi)閣,,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沒兩把刷子,你敢想,?
門口的老仆估計早已養(yǎng)成了習(xí)慣,,只見他在話音落后,又等了盞茶的時間,,留給給老爺足夠的時間恢復(fù)情緒,,整理著裝,這才輕聲推門而進,。
不過多久,,便來偏房請二人過去。
正廳內(nèi),,二人終于見到今天的正主,,一位年近六旬,卻神采奕奕,,極具風(fēng)度,,高大消瘦的老帥哥一枚,。
只是這位老帥哥的形象,在二人心里有點崩??!
老仆回稟道:“老爺,人到了,?!?p> 老人立于書案背對房門也未回身,嘴里道:“哦,,這么快,。何時來的?”
老仆看向了賈瑛,,意思是讓他回答,。
只聽賈瑛虛拜一禮,如實說道:“后輩學(xué)生賈瑛拜見東萊公,,學(xué)生到了有一會兒了,,一直在偏房等候?!?p> 話剛說完,,便見一旁的老仆不住的向他使眼色。
賈瑛心道:“這老仆難道有中風(fēng)之癥,?”
齊思賢更是注意到,,書案前的傅東萊身形微微一顫,慢慢將手中的書籍放回書桌,,一手扶著桌案靜立了好一陣子,,才悠悠轉(zhuǎn)身,目光鋒銳,,卻是看向了老仆,。
老仆急忙道:“老奴今日是陪老爺上值去了,人是鐘慶接待安排的,,他人現(xiàn)在就在儀門之外候著呢,,要不......”
傅東萊擺擺手風(fēng)輕云淡道:“不急,晚上再讓他到書房來一趟,?!?p> 老仆偷偷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應(yīng)道:“是,?!?p> 說罷便退了出去,在門口候著,。
傅東萊卻沒有去看賈瑛,,而是面色和藹的同齊思賢道:“你便是湘才之女,?”
齊思賢福身行禮道:“民女齊思賢見過傅大人?!?p> 傅東萊點點頭,,指了指一旁的空椅道:“嗯,你坐吧,,看茶,。”
齊思賢看了眼尷尬立在一旁的賈瑛,,默不作聲的坐了過去,。
傅東萊這時也移步到了會客正廳坐于主位,向齊思賢道:“你父親的事情,,老夫聽說了,,朝庭已經(jīng)有了決斷,派專人前往湖廣調(diào)查,,你且安心在京中暫住,,到時自會給你個交代?!?p> 齊思賢起身跪拜道:“民女謝大人為父伸冤,。”
傅東萊一擺手道:“不必謝老夫,,一切自有朝庭法度裁奪,,你且起來坐吧?!?p> 待齊思賢坐下后,才有聽對方說道:“今日老夫是受人之托見你一面,,你若有何要求,,可當(dāng)面向老夫提來,只要合乎情理的,,老夫一并為你辦了,。”
齊思賢聽聞此話,,卻沒來由心中一酸,,眼睛微紅道:“民女已是無家之人,也并無任何要求,,只求大人能還家父一個公道,。”
傅東萊本想一定程度給與齊思賢一些補償,,算是完成嘉德帝的交代,,卻沒想到對方什么要求都不提,,卻讓他一絲犯難,他堂堂東閣大學(xué)士兼戶部尚書,,總不能舔著臉?biāo)桶伞?p> 想了片刻,,才問道:“你如今在賈府暫駐可對?”
齊思賢點頭應(yīng)道:“是,!”
傅東萊這才理會賈瑛道:“你還站那兒做什么,,難不成要老夫過去與你說話不成?”
賈瑛心道:“你也沒給我賜座呀,!”
此刻他哪還不知道,,老家伙這是在挾私報復(fù),報復(fù)自己點破了他的丑態(tài),。
賈瑛還是乖乖走上近前,,卻也未敢擅坐,等候傅東萊問話,。

微雨話西樓
發(fā)文有些晚,,家里停電了,剛來不久,。 另外,,今天收到了后臺推薦站短,而且是兩個,,一個是新版網(wǎng)站推薦,,一個是客戶端推薦,雖然只是人氣連載,,可對于作者一個新人已經(jīng)是很不錯的了,。 所以,本周日就要開始沖沖沖了,。 各位書友大佬,,如果哪位手中有多余的推薦票,照顧一下吧,! 先謝謝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