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錢塘,，蘇家后院,。

　　穩(wěn)婆著急的看著周大奶奶，道：“已經看到頭了，大奶奶再加一把勁兒,。”

　　周氏咬牙暗暗運了一口氣,，頓時只覺得下體一陣撕裂,，有什么東西從體內滑出來，已經有兩次生產經驗的周氏知道,，孩子出生了,。她頓時松了一口氣，這胎孩子比第一胎還要折騰人,。

　　周氏抬頭問道：“是男孩女孩,？”

　　穩(wěn)婆笑道：“恭喜奶奶，是位小姐,?！?p>　　周氏臉上露出笑容，“抱來我看看,?！彼呀浻辛藘蓚€兒子，這第三個是女兒更好,，女兒是母親的貼身棉襖,。

　　只是話才出口，周氏只覺得腹中一陣絞痛,，不由得痛呼一聲,，穩(wěn)婆趕緊上前查看，頓時驚喜道：“大奶奶,，肚子里還有一個,。”

　　周氏和周嬤嬤卻臉色大變,，不約而同的問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兩個穩(wěn)婆心中奇怪,，看剛才大奶奶的反應不像是介意男孩女孩的呀？

　　心中想著,，嘴上卻很快答道：“孩子還沒出生,，我還不知道，大奶奶,，您還是先休息休息,，快，快去拿一碗紅糖水來,?！?p>　　周氏臉上蒼白，周嬤嬤強笑著安慰道：“奶奶別擔心,，說不定是位少爺呢,。”

　　周氏知道,，這種可能性只有一半,。她深吸一口氣，穩(wěn)了穩(wěn)情緒,，她知道,，就算只有一半，她也要先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再說,，因為她知道,，只有活下去才有機會討論下面的事情。

　　周嬤嬤小心地將雞湯捧給周氏,，勸道：“大奶奶喝一口吧,，您還要照顧大姑娘呢,?！?p>　　周氏扭過頭，臉頰上滑下一滴淚,，問道：“你看清楚了,？”

　　“是，是一位姑娘,，二姑娘,，她和大姑娘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要小得多,，穩(wěn)婆打了一下她的屁股,，也只哼了兩聲，之后就一直昏睡著……”

　　周氏眼里有些擔憂,，問道：“大夫,，可看過了,？”

　　周嬤嬤就嘆了一口氣，沒敢說大爺連大夫都還沒進門就把人送走了,，只是道：“看過了,，大夫說調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p>　　周氏就問道：“那可知道是送去什么地方了,？”

　　“時間太急，一時也不知道送到哪里去,，就交給蘇管家,，讓他去找找底下的佃戶有哪家正好生了孩子的，就送過去,?！?p>　　周氏沉默半響，最后才道：“你去打聽著,，一旦確定了,，就給那戶人家多送些銀錢去，只希望他們能對她好一些,?！?p>　　周嬤嬤連忙應下。

　　周氏看著大女兒,，心中生疼,，流下淚來，“都是娘不好,，以后娘加倍疼你,。”卻沒再提被送出去的那個孩子,。

　　沒幾天,，周家的大姑娘洗三禮，兩個接生的穩(wěn)婆心中都有些詫異,，她們明明接生的是兩個孩子的,，怎么如今就剩下一個了？不過想到第二個姑娘身子弱的連哭都哭不出來,，可能活不成了,。所以在見到周氏有些疲憊的神色之后就自以為了然，回去后就和帶自己出師的師傅說起,，“……兩個姑娘長得一模一樣,，真是可惜了，若是養(yǎng)大了,，以后還指不定怎么傾國傾城呢,?！?p>　　老穩(wěn)婆就皺眉道：“這件事以后你們不要再說了，小心蘇家惱了你們,，那孩子不一定是死了,，多半是讓人送走了?！?p>　　“送走,？”兩個穩(wěn)婆對視一眼，“蘇家又不是小門小戶的,，怎么還把孩子送走,？”

　　“你們知道什么？”老穩(wěn)婆低聲道：“那蘇家有一門規(guī)矩,，你們以后既要在這行做下去,，那就要知道一些。這件事其實也不是什么秘密,，和蘇家有來往的幾家都知道蘇家的這個規(guī)矩,。蘇家，除了龍鳳胎之外,，雙生胎和三生胎的孩子只能留下一個,，其他的都要送出去，還不能送在同族之中,，或是交給外人,，或是交給佃戶奴仆之類的帶。長大之后也不告訴他們的身世,，只在長大要成親時給出一些銀子給對方娶親或作為嫁妝,。

　　又因為多胞胎不易養(yǎng)活，若是留在家里的那個孩子死了,，方可以將外面的那個孩子接回來,。但其實在家里有其他孩子的情況下也很少會將外面的孩子接回來的，就是怕那孩子知道后會有怨岔之心,，反倒對家族不利,。

　　我沒接生過蘇家的雙生兒,，不過帶我的師傅倒是接生過一胎,，那胎是個男孩，也是才出生就被送出去的,，只是可惜,，留在外頭的那個沒活過三歲就死了，也不知道這個能活多久,?！?p>　　兩個穩(wěn)婆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規(guī)矩,，在一般人家，生了雙胞胎不都是應該歡歡喜喜的嗎,？

　　老穩(wěn)婆就道：“這也是蘇家的一個傳統(tǒng),，誰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因為什么傳下來的。既是我介紹你們過去的,，以后你們少不得還要過蘇家去接生,，這樣的規(guī)矩你們要知道，以后再去蘇家要多聽少問,?！?p>　　兩個穩(wěn)婆連忙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