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笙趕著牛車回到家已經(jīng)是未時,，霧氣剛剛散去,，不見一絲陽光,。

　　她一進(jìn)院子呂氏就跑出來迎接，在看清滿滿一車的東西時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沒把她驚呆過去,。

　　“閨女，你這花了多少錢,？”

　　顧九笙暗自翻了個白眼,，她就猜回家她娘第一句就是問這個,。

　　朝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又聳聳肩才一臉無奈道：“不多不少,，今天賺的錢都花了,。”

　　呂氏一聽又要說什么,，屋內(nèi)就響起顧老爹的聲音：“問那么多做什么,，閨女做事自有她的用意，再說你昨天不也是把賺的錢全花了嗎,？”

　　呂氏語塞,，卻也不敢反駁什么。

　　顧九笙聽她爹又要開始數(shù)落她娘,，忙招呼呂氏：“阿娘,，我們先把東西卸下來，這牛車一會兒還得還回去,。”

　　“好嘞,！”呂氏這時候也不想跟丈夫拌嘴,，忙上前和閨女一起搬東西下來。

　　幾袋紅薯全部抬進(jìn)灶房,，甘蔗桿子則放在院子里,，一會兒她再來處理。

　　東西卸完顧九笙就吩咐她娘生火熬糖弄炒貨,，自己則趕著牛車去了鎮(zhèn)上,，兩刻鐘后卻又趕著回來了，車上還多了一些東西,。

　　呂氏見她又駕車回來狐疑不已：“咦,，你沒去鎮(zhèn)上嗎？”

　　“去了車馬行,，續(xù)租了一個月,！”

　　顧九笙把車趕進(jìn)自家院子，解了繩子把牛栓到槐樹下,，然后從車上拿出幾袋大米和一些黑米,、花生、核桃之類的配料,，還有一袋新鮮的姜,、干桂花和干玫瑰。

　　呂氏在石灶上炒米,，看得眼睛都直了：“閨女,！你哪來的錢買這么多東西,？”

　　顧九笙回頭，面不改色的回答她：“今天賺的呀,！”

　　呂氏沒再問她今天到底賺了多少錢,，只低頭專心炒自己的米。

　　放好東西,，顧九笙就提了一個大木桶出來,，又拿了刀來削甘蔗皮，呂氏好奇問她：“削這么多你吃的完,？”

　　“不是用來吃的,，榨汁熬紅糖?！?p>　　“?。俊眳问线@才恍然大悟,，原來閨女一早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大冷天的紅糖本就稀罕，尤其這玩意兒對女子好,，又是年關(guān),，家家戶戶都有吃紅糖湯圓的習(xí)慣。

　　這玩意兒可比米花糖暢銷多了,，她家要是能做出紅糖去賣,，那這兩天花出去的錢不得成倍回本,？

　　呂氏喜滋滋想著,，忍不住夸贊道：“我怎么沒想到呀,！還是我閨女腦子好使，這下要發(fā)財了,！”

　　見她歡喜,，顧九笙卻直潑冷水：“這么大一車，還不知得熬到什么時候,？”

　　在21世紀(jì)都是機械化操作,，高溫熬制只是個把鐘的事兒，現(xiàn)在可就別想了,。再說光榨汁這活兒就得先手工一根根來磨成絲,，再放重物下來壓，與機器秒榨汁可不能比,。

　　麻煩是麻煩了點兒,，可眼下也只能這樣。

　　接下來的時間，她就在磨蔗,、榨汁中度過,，直到天色開始暗沉、呂氏的米花糖也切好了她才開始熬汁,。

　　她忙著干活兒,，顧老爹和小十一也沒來打擾，乖乖窩在炕頭上教十一認(rèn)字,。

　　呂氏把米花糖裝完袋就進(jìn)灶房弄晚飯,，剛到戌時，一家人就簡單吃了碗面條,。

　　晚飯后,，一家人就圍在石灶旁忙活的忙活烤火的烤火，顧九笙的紅糖也熬得差不多了,。

　　湯汁變成濃稠的糖漿時,，她就退了火邊攪拌邊降溫，晚上氣溫本就很低,，半刻鐘左右糖溫基本就涼下來了,，再舀到模子里均勻鋪平。

　　此時再撒上她提前備好的干桂花,、玫瑰,，原味紅糖、桂花紅糖和玫瑰紅糖就成了,，等到徹底冷卻成型就切成小塊兒。

　　呂氏再幫她用防潮的油紙袋包好,，一袋袋顧氏紅糖就做好了,。

　　小十一主動攬過計數(shù)的任務(wù)。

　　“一二三……五十九……七十八,，阿姐總共有七十八袋呢,！”

　　九笙被他的興奮感染，伸出沾著糖漿的手指往他鼻尖輕輕一點,，笑問：“那你再數(shù)數(shù)一袋里面都裝的幾塊,？”

　　小十一見他姐這是要考驗他，忙打開一個袋子,，歪著小腦袋認(rèn)真數(shù)了起來：“一二三四五六……十一十二,，一袋里面是十二塊！”

　　顧九笙又問：“那你再算算這七十八袋里面總共有多少塊,？”

　　這一問不只是小十一,，連顧老爹都陷入了沉思。

　　顧九笙看著她爹和弟弟埋頭苦思的模樣，心里直犯嘀咕：小樣,，不會乘法你們能口算出來才怪,！

　　“阿爹，我和阿娘去給隔壁送點紅糖,，你們先算著,！”

　　她左手拎起兩袋紅糖，又挽了呂氏就往外走,，而身后那一大一小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都沒心思搭理她。

　　夜涼如水,，隔壁朱家人早早就吃了晚飯熄燈上床,。

　　一見朱家門窗緊閉，連燈光都沒點呂氏就打起了退堂鼓：“閨女,，咱現(xiàn)在敲門不會打擾你大叔他們休息吧,？”

　　顧九笙想了想，搖頭道：“不會,，誰家這么早睡的,，估計他們是躺在床上聊天呢，咱們把東西送完就走,，應(yīng)該不會打擾到他們,。”

　　“那成,！反正咱們白天不在家,，回家也忙著沒時間，來都來了就……”

　　她還沒說完,，顧九笙就騰出手來自己敲響了朱家的院門,。

　　邊敲她還喊了人：“嬸子，睡了嗎,？”

　　只敲了幾下屋里燭火就亮了,，朱王氏披上衣服到窗前透過窗紙一看，發(fā)現(xiàn)是顧家母女正打算給她們開門卻被她閨女叫?。骸鞍⒛锵葎e去,，這么晚了指不定是來借什么東西的呢？”

　　朱王氏一聽,，馬上又想起下午看見顧九笙架著牛車回來的情景,，一拍腦門：“對呀！她家今天買了牛車,，定是銀子不夠來跟咱家借錢,！”

　　朱玉兒聽她娘這么一提,，忙勸道：“這門絕不能開！把錢借給他們還不知猴年馬月才能還上,，馬上過年了,，家里也要用錢，咱可不能便宜了那家人,?！?p>　　朱王氏點點頭，想了想又往隔壁走：“閨女說的對,！我這就去跟你爹說,，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借錢給她們！”

　　“老頭子……唉喲,！你別去呀……”

　　剛摸進(jìn)隔壁房間,，朱王氏就見自家男人已經(jīng)快她一步打開了房門，她心下一急也跟了出去,。

　　眼見阻止不了她男人開門的動作,，王朱氏只好先出聲問道：“這么晚了，你們有什么事嗎,？”

　　顧九笙裝作沒聽見她話里的冷意,，笑盈盈答道：“我們是來送紅糖的?！?p>　　“紅糖,？”

　　朱大福和朱王氏皆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