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坑頭
坑頭的人在外面等著呢,!
我不解地看著丁瞎子。
丁瞎子說:“坑頭說老喬犯病之前說有樣?xùn)|西是你替他去取的,,老喬沒了,,也沒交待那東西是怎么回事兒,所以坑頭就安排人過來帶你去見他,?!?p> 我就問:“那跟我開盒子有什么關(guān)系?丁老,,你有啥話直說,,別跟我藏著掖著的。我小葉雖然沒什么見識,,可也不傻,。”
丁瞎子回頭往外瞧了一眼,,便點了點那盒子,“這是坑頭說的,,先讓你接遺囑開盒子,,然后再跟你談?!?p> 我就覺得老喬把古董行留給我這事兒沒那么簡單,。
丁瞎子又悄聲說:“你還是趕緊開盒子吧,看看老喬倒底給你留了什么傍身的東西,,這幫人不是普通角色,,我看他們中有幾個眼間帶煞腰纏赤,十有八九是手上有人命,,弄不好不是普通的坑口,,是魁梟?!?p> 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丁瞎子是行中老人,雖然因為整天瞇著眼睛得了混號瞎子,,其實目光如炬,,看人鑒寶從不出錯,。
他既然這么說,那十成十就是準(zhǔn)的,。
坑口是行話,,指的就是當(dāng)下流行的盜墓小說中下坑挖墳盜寶的團伙,什么摸金校尉土夫子,,發(fā)丘天官搬山道,,都是附會其上的名號。
而魁梟則是坑口中最心狠手辣的團伙,,為了能得寶物強取豪奪黑吃黑,,什么都能干得出來。
與普通的盜墓賊比起來,,這幫人是真正的亡命之徒,,稱為強盜集團更合適一些,為了錢什么窮兇極惡的事情能干出來,。
老喬雖然也收明器,,但卻主要是做正行的,怎么就跟魁梟搭上了關(guān)系,?
這一個弄不好,,就要家破人亡的。
我突然覺得自己對老喬一點也不了解,。
他這成功古董商人的光鮮外衣之下,,倒底隱藏著什么樣的一個真實身份?
那這個盒子,,我開還是不開呢,?
正猶豫著,就見房門被重重推開,,走進(jìn)三個人來,。
三人個子都不高,短粗矮壯,,一般的光頭,,面容粗黑,眉眼憨厚,,仿佛常年下地勞作的老農(nóng),,徑直走到我和丁瞎子跟前,當(dāng)中那人便道:“丁老,,這位就是葉小哥吧,,要是都完事兒了,就走吧,,九爺還在等著呢,?!?p> 這人一說話,便帶著股子跋扈的悍匪之氣,,目光銳利兇狠,,跟憨厚粗黑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丁瞎子陪笑道:“黑虎兄弟,,老喬留的東西小葉還沒看呢,,再容我們一會兒。這不也是你們坑頭交待的嘛,?!?p> 黑虎搖頭道:“九爺叮囑過,午時之前一定要把葉小哥帶過去,,不能再耽擱了,。走吧,盒子回來再開也一樣,?!?p> 他說完,一伸手就抓住我的左手腕,。
這手骨頭粗大手背上滿是老繭,,分明是個練家子,抓在我手腕上便好像老虎鉗子鉗上了一般,,我往回一掙,,卻是紋絲不動。
黑虎笑了笑,,說:“你要是能掙開,,我就讓你先開盒子!”
說完手上猛得一用力,。
我便覺得手腕幾乎要被他這一下握碎,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先保住手腕再說,,正想開口服軟,卻突覺手腕疼痛加劇,,還以為是黑虎又加了力,,哪知道一低頭卻看到被黑虎握住的位置兩側(cè)肉爛見骨,還有膿水滴滴答答地自他手掌下流出,,他卻毫無所覺,。
疼痛瞬間極致,刺骨鉆心,,我不由悶吭了一聲,,左胳膊不受控制往外一甩,。
就這么一甩,不僅把黑虎的手給甩開了,,還甩得他站立不穩(wěn),,連退了好幾步。
“虎哥!“
另兩人齊叫一聲,,踏步上前,,虎視眈眈地看著我。
黑虎擺手制止兩人,,“想不到葉小哥還是深藏不露的練家子,。這一手是我輸了,我們在外面等著,,記住了不能過午,!”
說完,領(lǐng)著兩人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走了兩步,,便不自覺地把右手往褲子上蹭了蹭。
他的右手還在不停地滴著粘稠的液體,,有些發(fā)黃,,把褲子蹭得變色了好大一塊。
可是他自己一無所覺,!
再看向左手,,卻是恢復(fù)了正常。
“小葉,,行啊,。”丁瞎子有些驚異,,“想不到我這一輩子沒打眼,,卻在你身上看走了風(fēng),居然連黑虎都能扛住,?!?p> 我把左手伸給丁瞎子,“你看看我這手像練家子嗎,?”
其實是想試試看丁瞎子能不能看出問題來,。
丁瞎子認(rèn)真地看了又看,搖頭說:“能看出做過粗活,,卻不是練家子的手,,嘖,那你剛才是怎么做到的,?”
我有些失望,,沒接他這茬兒,,伸手翻開了盒子。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也不是縮頭烏龜?shù)男愿瘛?p> 盒子里有三樣?xùn)|西。
一個羅盤,,一朵盛開的桃花和一只郵盤,。
黑虎在外面盯著,也來不及細(xì)研究,,我想了下,,把郵盤拿出來,然后蓋好盒子,,對丁瞎子說:“丁老,,東西先放你這兒,這兩天行里你幫忙多盯著點,,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丁瞎子把盒子拿起來,,說:“放心,,這行里還有我的干股呢。跟這幫人打交道,,千萬小心,。”
我把優(yōu)盤揣好,,也不多耽誤,,徑直上了黑虎的車。
“葉小哥,,這是規(guī)矩,,多包涵?!?p> 黑虎倒是客氣了許多,,拿出條黑布口袋,套上來之前還先說了一聲,。
這幫職業(yè)坑口一旦被抓,都必然會被重判,,所以行事極為隱密,,既然已經(jīng)來了,遵守人家的規(guī)矩也是必然的,。
我沒說什么,,只是瞄了黑虎的右手一眼,。
他的右手還在滴著黃液,看不到手心,,但邊緣處隱約有可以看到腐爛的跡象,。
黑布袋套上頭,便失去了一切方位感,,我也沒有某些小說主角的本事,,閉著眼睛靠感覺左右轉(zhuǎn)和計算時間就能判斷出到了哪里,只是稀里糊涂地坐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拐了多少個彎,,才聽黑虎在旁邊低聲說:“到了,頭套還不能摘,,一會兒我拉著你下車,,你跟我走就行?!?p> 我一切聽從安排,,下車跟著走了好一會兒,頭上的布袋才被摘掉,。
眼前一片昏暗,。
正對面的沙發(fā)上坐著個男人,四十出頭,,戴著副無框的水晶眼鏡,,大夏天的穿著整齊的西裝不說,腿上蓋著毛毯,,脖子上還系著條毛圍巾,,可便是捂成這樣,他的臉色依舊慘白,,仿佛死人一般,。
文弱,甚至有些病態(tài),,完全不像一個大型盜墓團伙的頭領(lǐng),。
沙發(fā)前面的茶幾上,放著一只玉鼎,,電飯鍋大小,,溫潤光潔,細(xì)節(jié)精致,,以我這剛?cè)胄幸荒甑募冃率盅酃饪催^去,,也能看得出價值連城。
“你就是葉藍(lán)?”男人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老喬讓你帶的東西在哪兒呢,?”
我也不瞞他,實在回答:“昨天我送到九凈閣去了,?!?p> 男人說:“許樹森昨天死了?!?p> 我說:“我知道,,但昨天我把東西交給他的時候,他還活得好好的,,轉(zhuǎn)了我兩萬塊錢,,還給了我塊牌子,以后有活再聯(lián)系我,?!?p> 男人又問:“那是個什么東西?”
我說:“小碗,,青白透亮,,碗底有四個字,食氣養(yǎng)神,,賣家自己說是祖?zhèn)鞯膶氊?,傳說彭祖吃飯用的?!?p> 男人嘴角微動,,似乎是笑了笑,指了指茶幾上的玉鼎說:“帶我的人去把小碗取回來,,這玉鼎就是你的了,。老喬生前一直想要這個,我估計你既然得了他的緣法,,也會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