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誰的噩夢
我居然在藏書閣里,。
孤身一人,。
面前懸掛著那幅畫著門的畫。
那門正虛掩著,。
門縫中一片漆黑,。
卻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趴在門縫里偷偷觀察著我,。
四下里,一片死寂,。
高大的書架擋住了全部的視線,將世界與這一方小天地完全隔絕開來,,仿佛宇宙中只剩下我這么一個活人,。
“你在,山崖,,下看,,到了,,什么?”
門縫里傳來一個古怪的聲音,。
粗啞,,低沉,每說兩個字都會停頓一次,,至于短短一句話被斷得七零八落,,不像是在正經(jīng)說話,倒像是在以特別的節(jié)奏念誦經(jīng)文,。
經(jīng)文的念誦節(jié)奏是個大學(xué)問,。
只有正確的節(jié)奏才能夠使經(jīng)文發(fā)揮作用。
所以各教派的核心成員,,加入后最先學(xué)習的,,就是怎么誦經(jīng),只有把念誦經(jīng)文的節(jié)奏掌握熟了,,才能再學(xué)其他,。
凈噩校尉收民間秘法,采天下之長,,匯編成凈噩術(shù),,本身也是極重視經(jīng)文念誦。古書十三篇中,,專門有一篇聲法,,講的就是各種常見念誦節(jié)奏的作用。
門縫里的聲音,,兩字一頓,,節(jié)奏忽快忽慢,如果是用在念誦經(jīng)文上,,多是亂心分神之用,,聽多了會讓人心慌氣短,神思混卷,,無法進行有效思考,。
所以,聽到這個節(jié)奏提出的問題后,,我差點張嘴就直接回答,,但理所當然的,我什么都沒有回答出來,,因為我只記得進出的過程,,中間倒底見到了什么,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當然,,我自己記得我應(yīng)該是看到了什么,,但往崖外越走記憶就越模糊,等到順著繩子爬上去的時候,,就都忘干凈了,,而且我自己甚至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
直到現(xiàn)在,,準備回答問題,,卻張口結(jié)舌,不僅什么都回答不出來,,還意識到這種狀況十分不妥,。
“你在,崖下,,看到,,什么?”
門縫里的聲音再次提問,。
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起了警覺,,再想引我上勾卻是沒那么容易了。
我當即果斷回答:“想知道下面有什么,,不如自己下去看看,,羅主持你難道連爬下后山的勇氣都沒有嗎?”
這聲音雖然通過刻意的斷句,,語調(diào)的變化,,做了一定程度的偽裝,但我還是聽出聲音的主人來,。
一邊懟著門縫里的東西,,我一邊低頭看了下腕上的手表。
表針正瘋狂地倒轉(zhuǎn)著,。
這里不是現(xiàn)實世界,。
要么是一場危險的幻覺,要么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噩夢,!
門后的聲音沉默片刻,,方才回答:“我不,是羅,,主持,。”
“不是羅主持,,那你是誰,?羅主持說過,這門只有老圣觀的主持才能進,,別人誰都進不去,!你要不是羅主持,又怎么能進到門里面,?”
“想知,,道我,是誰,,那你,,就進,來吧,。只要,,進來,老圣,,觀的,,主持,也可,,是你,。”
我越聽越難受,,竟然真有種進去一看究竟的沖動,,甚至為此往前邁了兩步。
幸好我早有警覺,,這兩步一邁出去,,便立馬強迫自己停下來,然后撕開身上的衣服,,露出滿身暗紅色的軍歌,。
隱約的軍歌聲讓我冷靜了許多,腦子順暢地轉(zhuǎn)了出來,,立刻意識到不能再任由對方這么咄咄逼人了,。
必須反擊!
這么一想,,明王降魔咒經(jīng)就在腦子里蹦了出來,。
我趕緊把這破經(jīng)文從腦海里晃走,然后在古書十三篇里找出一篇天師伐山經(jīng),。
經(jīng)文出自道家,,據(jù)說是當年張?zhí)鞄煼ド狡茝R與山中諸鬼約法三章時所作,以正確的方法念誦出來,,便有通幽詭怪,,役使諸邪的神通。山中諸鬼正是被張?zhí)鞄熃o念服了,才肯與他約定簽契,。從此以后,,山中諸鬼受契約束縛,再不能進入人間,,只能混跡于山野荒林,。
我往身邊一摸,果然摸到了睡覺都抱著的鎮(zhèn)魘刀,,便放心大膽地盤坐到地上,,將鎮(zhèn)魘刀橫在膝上,抱守元一,,安神定內(nèi),,也不出大聲,只保持自己能聽到的程度,,開始低低念誦不停,。
“你在,說什,,么呢,?”
門縫里的聲音提出問題。
但這回我沒答理它,,依舊繼續(xù)念我的經(jīng),。
短暫的安靜之后,那畫上門突然動了動,,門縫開大了些許,,門縫后的黑暗變得越發(fā)濃重,有什么東西正努力蠕動著,,無比急切地想要從門縫里擠出來,。
那畫面被擠得向外凸起,整個門都變了形狀,,鼓起一個又一個大包,,似乎都隨時都有可能把畫漲破。
“告訴,,我吧,,快告,訴我,!”
門縫里的聲音是變得暴躁惱怒,。
咣,咣,,咣……
巨大的撞擊聲在門內(nèi)傳來,。
畫上門被撞得變了形狀,裂開無數(shù)條縫。
一條條細長的鮮血觸須自裂縫中伸出來,,在空中舞動著,,密密麻麻地向我伸過來。
每一根觸須上,,都有一張無比怨毒的臉,。
我口中誦經(jīng)不停,從地上一躍而起,,拔出鎮(zhèn)魘刀,一揮便把這些血紅觸須砍斷,,然后再一刀順著門縫插了進去,。
軟軟的,鈍鈍的,,也不知插到了什么東西上,。
黑暗中傳來凄厲不甘的嚎叫。
畫上門急速關(guān)閉,。
我也不拔刀,,靠著刀身別住將合未合的門縫,習慣性地往身上摸藥粉藥水檀香,,但這么一摸才反應(yīng)過來,。
我這是在做夢呢,這些裝備根本帶不進來,。
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裝備帶不進來,,鎮(zhèn)魘刀是怎么帶進來的,?僅僅是靠著強化潛意識的話,那一包隨身物品在我這里的作用可不下于鎮(zhèn)魘刀,,印象也是極為深刻,,尤其是那些藥粉藥水,都是我自己親手配出來的,。為什么這樣卻帶不進噩夢里,?
我隱約覺得這里有什么關(guān)竅。
一時間忍不住凝神苦思,,回想幾次在噩夢中與人交鋒,,除了鎮(zhèn)魘刀自打到手就次次不落地拿來砍人外,還有一樣?xùn)|西曾在噩夢中出現(xiàn),,甚至還救了我的性命,。
只是時間緊迫,那畫上門已經(jīng)開始緩緩合攏了。
我不假思索地雙手握住刀柄,,奮力一撬,,便那畫上門的門縫給撬開老大一塊,幾乎是開了半扇門,。
這門一大開,,里面的黑暗便稍稍淺淡了些。
下一刻,,我看清楚了門縫里那個正在與我對話的家伙,。

空侃
還要再做三輪,每天一輪,,保佑平安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