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紹遠默不作聲,等待著虞瑾回答,。
倘若李文賦沒有拔出太阿劍,還是個紈绔子弟,,是個敗家子,能安穩(wěn)的渡過這一生,。
那在江南劍池的劍法秘籍,倒也沒有取回的必要,。
但是眼下不一樣了,,拔出了太阿劍,就注定了李文賦不是普通人,,需要走上練劍這一條道路,。
像是天命一般。
李紹遠不喜天命一說,,甚至想怒罵一聲,,去你娘的天命,李家好不容易安穩(wěn)了十年之久,。
偏偏又出了一個要練劍的,。
這不鬧呢。
但李紹遠細細想之,,十多年前悲劇他不想在李文賦身上再次上演,。
非是君子,何需隱忍十年,。
李紹遠慎重道:“大概還有一月時間讓虞姑娘思量,,不用立刻答復(fù)我。還有一件事需要告訴虞姑娘,,來年三月科舉,,武舉六月。武舉前三甲,會得成為朝劍閣客卿,,雖說是個虛職,,但好處甚多,從軍或是從官,,但對虞姑娘而言,,最大的好處莫過于可以丟了江湖散修的身份,再佩劍,,不受任何阻礙,。”
“武舉,!”
虞瑾喃喃道,。
三年舉辦一屆,不論劍修還是三教中人的年輕一輩,,都會來看看熱鬧,,想要從中奪得前三甲,難度不小,。
但同時,,大周給予的優(yōu)待亦是甚多。
關(guān)鍵是可擺脫江湖散修的身份,,這才是最吸引她的,。若是能去江南劍池砥礪劍道,她有信心能晉升至七品劍修,。
二十一歲的女子七品劍修,,可不多見。
更準確些,,極為罕見才對,。
她還要帶上小姜子過好日子,這武舉,,非去不可啊,。那下江南,去江南劍池練劍不得不去了,。
虞瑾想著,,這怎么是個套呢,環(huán)環(huán)相扣,。
虞瑾輕笑一聲,,問向李紹遠,“那當朝大將軍所求的又是什么,?”
李紹遠放聲一聲,,“在文賦劍修尚未踏上正軌前,,你做他的護衛(wèi)嘍,保他平安就行,?!?p> 虞瑾一咬牙,就知道是這般,。
堂堂天資卓越的八品女子劍修,,竟然當起了護衛(wèi),這差事,,真沒誰了,。
虞瑾起身,揮揮手,,“知道了,,我會護住李文賦性命的,自當竭盡所能,!”
李紹遠頷首一笑,,“那我就當虞姑娘答應(yīng)了?”
“本姑娘可曾拒絕了,?”
李紹遠和陸參對視一笑,,話少,裝高手,,有那么點風范了,。
李紹遠感慨道:“這姑娘身后,真是武當那位劍法絕塵的劍仙許玉,?多少年沒個消息了,,生死不知啊,?!?p> 陸參望向天邊,瞇眼道:“他沒死,,肯定還活著,。十多年前就是一品劍修,如今怕是更上一層了,?!?p> 李紹遠搖搖頭,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品之上的境界,,又是何等風光?也就你們劍修執(zhí)迷不悟,,真過了天門,,當了神仙就快活了,?無非是到一處新地界上臣子罷了。那什么,,天帝,?玉皇大帝?也得有人服侍吧,,不見得比人間逍遙快活哦,。”
陸參點點頭,,笑道:“將軍倒是活的很透徹,,我輩向往之?!?p> 李紹遠一瞥眼,,“所以你是...?”
“還是要追求那一品之上的境界,!”陸參正色道,。
“沒勁!”
李紹遠又給陸參斟了一杯,,迷迷糊糊說道:“若是你沒有在李府,,會不會已經(jīng)是一位一品劍修了,同許玉去追尋一品之上的境界了,?”
陸參噤聲,。
一杯黃酒,一飲而盡,。
“不在李府,,大周莫非還有我陸參的容身之處?將軍和白衣劍仙阮素都待我極好,,將軍位極人臣,,不沾李家的氣運,二品劍修都難,,更別說劍開天門了,,是我要多謝將軍收留?!?p> 李紹遠不做評價,。
給兩碗空酒杯又斟滿了酒。
“公子眼光不錯,,那青衣劍仙虞弦的佩劍都給了虞瑾,,也算是一種傳承,我瞧著,,這兩人有戲,!”
李紹遠一瞪眼,,“有戲還用得著你說,我李紹遠的兒子還能差了,?你要實在羨慕,,自己生一個,去拐個兒媳過來,?!?p> 陸參嘆息道:“人都老了,沒了年輕時風流倜儻,,那家姑娘喜歡啊,。”
“這倒是,,我看隔壁家王嬸就不錯,,改天介紹給你?!?p> 陸參一臉難色,,“將軍,咱正要介紹換一個行不行,?!?p> “怎么,瞧不上,?”
“不是,,我看再隔壁的李寡婦身段好一些?!?p> “出息,!”李紹遠笑罵一聲,慵懶的躺在了椅子上,,閉目道:“話本小說里對神仙最狠的責罰是什么,?”
陸參試探性的說道:“五雷轟頂,抽去筋骨還是打掃馬廄,?”
李紹遠搖搖頭,,“都不是,?!?p> “那是什么?!?p> “是被貶來人間啊,。但依我之見,天上不如人間,?!?p> ......
這是李文賦第三次在藥浴中睡著,,睜眼時,整座府邸除了春雨便無其他下人,。
春雨服侍好李文賦穿好衣裳,。
李文賦輕聲道:“時候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p> 春雨“嗯”道一聲,對于李文賦的要求,,她從不過問,,按照公子的吩咐照做就行。
這是身為丫鬟最好的覺悟,。
李文賦徑直走向書房中,,關(guān)好了門窗,悄悄御劍,。經(jīng)過三日的藥浴,,不僅經(jīng)脈徹底打通,這御劍之術(shù)亦是更加靈巧了些,。
按照虞瑾的話來說,,他御劍有了一絲氣息在內(nèi)。
屬于他自己的氣息,。
每日抄書不可斷,。
徽墨竟是又少了一些,他尋思著自己是不是得去江南一趟,,自己挑選一些帶回西京來,。
好歹是太子殿下,既然想送禮就多送一些嘛,,這么小的一塊徽墨,,不夠大氣。
還有唐興修他們,,江南四家,,倒是很想瞧瞧江南士子才氣如何。畢竟他前世,,也是一位高中科舉探花郎的讀書人,。
狀元非是才氣最盛。
探花郎定是相貌第一,。
李文賦想著,,嘴角亦是露出了笑意,他最喜歡的,,還是與士子交談,。
練劍一事,,是為了保護家人。
責任和興趣,,兩者若想得兼,,還真不是一件易事。
這些日子宮里傳來消息,,本是被禁閉半月的太子殿下,,又是被限制出宮了三月,其中緣由,,倒是極為令人尋味,。
城北外的案子,草草結(jié)案,。
對外宣稱是一股山匪草寇不知從何處得來的消息,,那村落中藏有一筆銀兩,多達十萬兩之數(shù),。
這才動了殺人越貨的心思,。
從那場慘絕人寰的案子得意逃生的窮困人士,朝廷安排了住處,,城中有不少需要房屋需要修繕,,都喊他們?nèi)チ耍菜闶悄茏越o自足,,日子雖不好過,,想相較以往好了許多。
張逸春張?zhí)nI(lǐng)銜一眾文官暫授監(jiān)察御史一職,,大周王朝設(shè)七道三十二郡百十縣,,皆是一一巡查視之,共計四十萬兩白銀,,用于改善大周民生,。
大周天子,百姓對其擁戴,,到了一個無以復(fù)加的地步,。
如今正是太平盛世。
這一年,。
正是陽朔三年,。
李文賦見了這消息,輕輕一笑,,知曉這已經(jīng)是皇家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這案子好查的很,,那些土匪流寇乃是太子門下???,只是太子所為。
陸參在宮門前開了天門,,天地間懸著的一柄劍,,稍有不慎便是劈向了皇宮。
皇室知道陸參不敢,,但還是怕,。
禁宮三月,再加之無視那一場宮門鬧劇,,李家再深究下去,,就真沒必要了。
君臣情分雖是損耗了些,,但是還在,,就是極好的結(jié)局。
但這僅僅是對李紹遠而言,。
李文賦攥緊了手中的信條,,丟入了火爐之中,這件事還沒完,,太子門客還有一些人,,他要讓這位心狠手辣的太子殿下手下無人。
明日,,該走一場太子府了,。
李文賦呼出口氣,放了筆,,今日三本書抄錄完畢,,竟然還是看到關(guān)于拳法介紹。
總結(jié)起來就是一句話,。
拳法不輸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