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李相思終于從工坊出來,,小臉憔悴的不行,雙眸卻是熠熠生輝,,手里攥著一只通體冰綠的鐲子,,溢彩流光游走其中,通透空靈,,醉人心神,。
她小心翼翼的套進自己纖細的腕間,盯著它,,如宣誓般字字有力,,
“從今以后,你只屬于我李相思一人,,我會珍視你一生,,也愿你能隨我一世?!?p> 話音剛落,,便聽見自家爹爹地佯怒:“你這丫頭,見著好料命都不要,,看看自己成什么樣子了,?不吃不喝不睡,你想急死阿爹,?快,,回去歇息!”
李相思獻寶似的把胳膊舉到李天明眼前,,
“阿爹,,你看它漂不漂亮?”
“哦,?什么寶貝值得我女兒這般夸贊,?”
這三日來,,李天明也是詫異的緊,他知道自己閨女是個石頭迷,,見著好料子免不得廢寢忘食,,可也從未像這次癡迷到如此地步!
一邊狐疑,,一邊把閨女的手拿到日光下,,仔細觀察起來。
這一看,,大驚失色,!
“這……這是什么?”
他震驚地看向女兒,,明明言語是疑問,,可神情已然道出了他的震驚與猜想。
只是,,他不敢置信,。
不敢說。
“阿爹,,你當真不知,?”李相思笑顏反問,雙眸如盛著一片星光般璀璨至極,。
李天明艱難地張了張口,,抖著聲音道:“不……豈會?”
他倒騰玉石半輩子,,寶貝也見了不少,,可唯獨那個寶貝一直傳說在做玉人口中,之所以是傳說,,是因為據(jù)說它生自媧靈山,,乃女媧娘娘的補天石。
女媧娘娘是誰,?
媧靈山又在哪,?
別說整個玉石界,就是放眼整個人世間也沒有誰見到過,。
只是在年代久遠無法考究的經(jīng)書上出現(xiàn)過補天石的注釋以及圖案,,被人反復翻閱、臨摹,。
而此時閨女戴的這只鐲子,,這等品相這等顏色當真是讓他這個做玉人看直了眼睛!
忍不住想要去觸摸,,李相思突然把手背到身后,,戒備的盯著自家爹爹,
“阿爹,,你要做什么,?這只鐲子我不賣的啊,!”
李天明一愣,,繼而被女兒逗笑,
“是是,,我那滿屋子寶貝加起來都比不上你這只鐲子,,閨女啊,難道這真是……媧靈玉,?哪來的,?”
李相思眨眨眼睛,神秘兮兮地在爹爹耳邊講述了昨夜驚心動魄的經(jīng)歷,。
說完又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后怕的緊。
李天明震驚之余,,免不了責備女兒的膽大包天,,
“你這丫頭,好大的膽子,!”
李相思:“這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
她說的神秘又堅定,“阿爹,,我與這塊石頭有緣,!”
李天明無奈搖頭,還想再看一眼鐲子,,可女兒寶貝的不得了,,拿衣袖裹了又裹。
“阿爹,,等下我們再去玉龍山看看吧,,那天夜里我可是看見好多寶貝!”
李天明笑著搖頭,,心道這丫頭可真是心大的緊,!
“你此時才想起說這些還有何用?這三日來,,玉龍山都快被踏平了,,人們搶石頭搶的頭破血流,最后是朝廷出手,,將玉龍山設為礦區(qū),,統(tǒng)一管理,。”
李相思不禁唏噓,,不過仔細想想,,這種情況倒也合乎情理。
比如她,,見著媧靈玉還不是滿眼貪婪,!
想著,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藏起來的鐲子,。
“今年的品石會,,只怕是我的寶貝女兒要一鳴驚人嘍!”
“什么,?”李相思瞪大眼睛,,“那不行,我不能拿他去品石會,,不行的,!”
說著又后退兩步,把胳膊藏的好好的,,頭搖得如撥浪鼓,,
“阿爹你是知道的,把它拿去品石會,,保準是回不來了,。”
“可……”李天明欲言又止,。
李相思果斷道:“阿爹,,品石會我會再想辦法,這只鐲子不行,?!?p> 李天明被閨女的鄭重其事逗得哭笑不得,忙順著她說道:
“好好好,,這鐲子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不過玉龍山出了很多寶貝,,今年的品石會怕是有的看了,。”
李相思回想起那滿山頂?shù)挠袷?,自是免不了惋惜道:“我都沒顧得去瞧上一瞧,!”說著語氣一轉,“不過無妨,,我有了他,,自然不會再肖想別的,!”
她再次把手腕舉到眼前,細細地看著,,眉眼彎彎,,道不盡的歡喜。
“你當是郎君么,?還不再肖想別的!”
聽到阿娘的聲音,,李相思俏臉微紅,,難得漏出小女兒的姿態(tài),挽上娘親的胳膊,,
“娘親說什么呢,,哪里有郎君,倒有只漂亮的鐲子,,娘親看好不好看,?”
鄭綃云看到鐲子同樣大為震驚,可當瞥見閨女灰頭土臉的模樣,,轉而作滿臉疑云地瞧著她道:“喲,,這位臟了吧唧蓬頭垢面男女不明的人是誰呀?”
李相思眨眨眼,,立刻也裝的一臉詫異,,將臉湊近鄭綃云,“呀,,娘親,,是我呀,你且好好瞧瞧,,我是你的寶貝女兒呀,!”
鄭綃云被她逗笑,點著她的額頭訓斥:“死丫頭,,趕緊回去洗漱,,都怪你阿爹,把女兒當作兒子養(yǎng),,渾身上下哪里有一點女兒家的樣子,,看以后誰敢娶你?!?p> “阿娘,,我才15歲,您說這些做什么,,我可不能這么早成親,,我要幫爹爹把玉器行做成天下第一,!”
李相思撫著腕間的鐲子,言之鑿鑿,。
“胡言亂語,,女兒家做什么天下第一,相夫教子平平安安一輩子才是女子最好的歸宿,!我可告訴你,,你莫再跟著你爹爹只知道倒騰那些石頭,我給你的花樣,,你繡了沒有,?還有……”
“阿娘!”李相思突然喊,。
在鄭綃云將怒的神情下,,鼻子一蹙,嘴巴一軟,,“阿娘,,我頭暈!”
鄭綃云忙扶住女兒,,白了她一眼,,“你活該,不吃不睡整整三日,,還能站在這胡說八道也是你的本事,,走,回去睡覺,!”
李相思軟軟地靠在娘親肩頭,,任由阿娘半抱半攬著走,還不忘悄悄地沖李天明做了個鬼臉,。
李天明無奈地笑,,這個鬼丫頭!
春去春來,,一轉眼三年過去了,!
有著靈淵最大的玉礦的玉龍鎮(zhèn),三年來的變化可謂是日新月異,,原先的矮房如今變成了亭臺樓閣,,街道兩旁的商鋪各色各樣,南來北往的生意人更是給玉龍鎮(zhèn)增添了許多熱鬧繁榮,。
“讓一下,,借過!借過!”
清亮急促的聲音穿過人群,,一名錦衣華服的少年急匆匆地在人群中鉆來跑去,。
少年墨發(fā)高束,銀冠玉簪,,面容清秀,,手里舉著一只糖葫蘆。
糖葫蘆上的糖漿每掉下來一滴他的眉頭就皺緊一分,,腳步便更加匆忙一分,。
“少爺!少爺,,等等我?。 ?p> 小跟班阿木端著滿滿一盆糖葫蘆跟在后面跑,,時不時地喊一句。
跑在前頭的少年頭都沒回,,一直奔進天明玉器行,。
“李叔,相思呢,?”
李天明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玉觀音擺好,,抬眼,笑言:
“是子深??!你這是……”
曲子深彎起俊逸的唇角,一手舉著糖葫蘆,,一手攤在下面接住不住滴落的糖漿,,
“李叔,相思想吃糖葫蘆,,我給她做來,,相思呢?”
“相思在后院,!”
鄭綃云的聲音傳來,,曲子深彎腰道謝:“謝過云姨!”說完急匆匆的奔后院跑去,。
不一會兒阿木追來,,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李老板好,,李夫人好,,我家少爺……”
“在后院?!?p> “多謝李老板,?!?p> 說完顧不得歇息,端著一盆糖葫蘆追去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