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是真的,?!壁w菱菱一字一頓,暗暗捏緊了拳頭——既然我嫁不出去,,只能嫁給這個道貌岸然的負(fù)心漢,,你孟小梳這輩子,,也別想好過!
“說說看,,你有什么辦法,,能將那孟小梳,變成我的人,?”段一明半信半疑地問,。
“方法多著呢,包你如愿以償,?!壁w菱菱挑了挑眉,眼角不經(jīng)意透出一絲輕蔑之意,。
她本不諳此道,,幸而容貌被毀的那幾日,母親趙春芳一直在她耳邊念叨,,將那些個花樣百出的小計謀,,全都細(xì)細(xì)地說了一遍。今后,,正好能在孟小梳身上好好試驗一番,。她倒要看看,孟小梳這個流寇,能有多大本事,,難道所有暗算,,都能僥幸躲過?
趙菱菱一邊想,,一邊暗暗發(fā)笑,,忽然憶起先前那地殼之事,不由得柳眉一蹙,,微微愣神,。
雖說后來她幾乎認(rèn)定,是爹爹將孟小梳放出來的,,但只要一記起此事,,再聯(lián)想到那日房間著火,孟小梳忽然在眼前消失,,心頭就止不住地有些發(fā)顫,。
——萬一孟小梳真是什么妖物,自己豈不是在自討苦吃,?
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兒來那么多妖物,?若她真是妖物,自己和娘親屢屢欺辱她,,豈不早就死于非命了,?
細(xì)細(xì)一想,話卻不能這么說,。
孟小梳初來時,自己一家還好端端的,,這才短短幾個月,,父親就一紙休書將母親休了,據(jù)說還動了再娶的念頭,。自己也莫名其妙長了難看的疤痕,,還被人說成“鬼上身”,難道……難道這一切都是那賤人動的手腳,?
“你……你在想什么,?”段一明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心中的懼意更加深了,。
他并非不怕鬼,,而是打腫臉充胖子。當(dāng)初趙菱菱被鬼上身的事,傳遍了孟山,,幾個和他很是要好的公子哥兒,,聚在一起喝花酒時,不知何人一時興起,,打了個賭,,說只要誰敢將趙菱菱弄到手,余下幾人,,就一人拿出幾錠銀子給這人,,讓這人給笙簫樓的清倌人開包。
那清倌人,,長著一張難得一見的俏臉,,柳葉眉,丹鳳眼,,鼻梁高高,,下巴尖尖,腰細(xì)如柳,,翹臀滾圓,。尤其那一張花瓣似的小嘴,聲音清甜,,如吃了蜜一般,,只消哼唱幾句小曲兒,就能將人的心魂勾去,。還有那只掌能握的三寸金蓮,,小巧得不像是人間之物,真真是讓人難以忘懷,!
段一明好勝心強(qiáng),,又是知府之子,向來是那幫公子哥兒的頭目,,怎也不能輸給了他人不是,?當(dāng)即就拍起了桌子,逞起了強(qiáng),,說定能在三日之內(nèi),,把趙菱菱這個女子拿下,要他們快些準(zhǔn)備好銀兩,,供自己好好玩玩兒那如花似玉的清倌人,。
那時,他還沒見過趙菱菱,,只聽說,,這姑娘生得十分俊俏,。只不過眾人的眼光,未必就準(zhǔn),,養(yǎng)在這窮鄉(xiāng)僻壤的農(nóng)家女,,成日風(fēng)吹日曬的,能有幾分姿色,?不料初一見面,,就眼前一亮——趙菱菱的姿色,竟絲毫不輸那清倌人,!
之后,,二人很快就郎情妾意,你儂我儂,,倒是將那清倌人的事,,拋之了腦后。
現(xiàn)在想來,,這趙菱菱再怎么有姿色,,也是個撞過邪的人。撞過邪的人,,玩玩也就罷了,,豈能娶回家做枕邊人?
別說段一明自己不愿意,,就是他那重面子的父親段泰,,也是決計不會同意的。
可沒想到,,趙菱菱看似弱不禁風(fēng),,溫柔如水,心機(jī)卻是頗深,。之前,,這孟山腳下的女子,只有他段一明看不上的,,沒有他段一明得不到的,,可與這趙菱菱相處了足有大半個月,卻是只能摸摸小手,,摟摟小腰,無法顛鸞倒鳳,,一親香澤,。
正因如此,段一明才遲遲未對她失去興趣——如此嬌俏的女子,,自己尚未吃干抹凈,,又怎舍得一腳踹離,?
可今日就不同了,這朵鮮花上,,居然長出了刺來,!先是和他頂嘴,而后變得神色詭異,,好似被鬼上了身,。他就是再好奇,這好奇也敵不過心頭的寒意,,只想找個機(jī)會,,擺脫了趙菱菱,不然一想起她那陰戾戾的臉,,今后恐怕連睡都睡不安穩(wěn),。
“一明,你怎么了,?”趙菱菱嫣然一笑,,面露關(guān)切。
她怎會看不出,,段一明臉上的膽小之色,?又怎會猜不出,他害怕的原因,?想不到他堂堂八尺男兒,,竟會對自己這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產(chǎn)生懼意,。
不過這樣也好,,嫁個外強(qiáng)中干的,今后也好放在手里拿捏著,。要是未來的夫婿,,比自己還精明、大膽,,嫁過去之后,,日子恐怕就不太好過了。
“沒……沒什么,?!倍我幻鬟B連搖頭,對眼前這粉嫩的俏臉,,怎么瞧怎么怪異,。
“你不是想知道,我有什么法子,,幫你將孟小梳弄到手嗎,?”趙菱菱接著問,。
“你說吧,我聽著,?!倍我幻鲾D出一個生硬的笑容。找畫像就找畫像,,何苦要帶著這個女人一起來,?何況還是三更半夜,月黑風(fēng)高之時,,這不是在給自己找罪受是什么,?
若是奪門而逃吧,萬一她并未別鬼上身,,自己豈不是鬧了個大笑話,?
若是不逃,難道在這里乖乖等死,?誰知道這女人身上附著的,,是不是一只怨氣沖天的厲鬼?
趙菱菱無視他臉上的僵硬之色,,問道:“那孟小梳,,你是想要快些得到呢,還是想要慢些得到,?”
“當(dāng)然是快些,。”段一明心里雖有些怕,,但更想知道,,她接下來會給自己出些什么主意。
“快些,,得到的只是人,,慢些,得到的就是心了,。不過話說回來,,只要得到心了,人還愁得不到嗎,?”趙菱菱嘴角微牽,,緩緩地說。這話,,她是從娘親嘴里學(xué)來的,,仔細(xì)一琢磨,說得還挺在理,。
“人都到手了,,還管什么心不心的?”段一明自言自語了一句,。
聞言,,趙菱菱不禁嗤之以鼻:“話可不能這么說,常言道,,強(qiáng)扭的瓜不甜,。”
“我會讓她甜的,?!倍我幻骱俸傩χf。
趙菱菱微微地挑了挑眉:“那我們,,不如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