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曲寒音殤
兩個人簡單的說完這幾句話后,不約而同的苦笑了一下,。伴著蕭瑟的風(fēng),,兩人快速的沖向?qū)Ψ剑涣粝職堄霸谠?。漫天的塵土,,紛紛揚揚,蓋住了兩人的身影,,也蓋住了當年那一份情誼,。
“三哥,你快吃??!”寒音和三哥又不約而同的回想起以前的場景。幼年兩人衣食不足,寒音偷偷從一個大戶的狗洞中鉆進去偷了個饅頭,。偷出來后自己咬了一口,,急忙溜出去遞給三哥?!拔页燥柫?,哥你快吃!”
剛剛遞到三哥手中,,沒想到那些家仆發(fā)現(xiàn)了追了出來,舉起棍子便打向寒音,。寒音猛地將三哥推開,,瘦弱的身影立馬被淹沒在亂棍中?!鞍?,啊啊,!”寒音被打得喊叫不停,,三哥見狀想趕過去。沒想到寒音卻喊著“三哥,,別,,我沒事!別……”還沒說完,,頭上便被一根棍子打中,,只聽得“哼”了一聲,寒音便倒下了,。
其實一旁的三哥也未能幸免,,不過由于寒音在前面頂著,三哥只是受了一些皮肉傷,。三哥此時像一條惡狼,,張牙舞爪的沖向那些傷害自己兄弟的人??匆姾舻瓜?,那些家仆也怕真的出了人命惹上麻煩,急急忙忙的散開了,。
三哥回頭猛地跪倒在寒音身旁小心的將他扶起,,“音,都是哥不好,,對不起,。等哥有能力,哥讓你吃遍這世上所有的山珍海味!”寒音強撐著一口氣,,虛弱的睜開眼“哥,,我們是兄弟,沒什么大不了,?!眱扇烁魃斐鲆恢皇志o緊握住。
那一次,,寒音足足修養(yǎng)了大半個月才稍微好了一點,。三哥四處求人,終于找到一個老大夫好心免費給寒音看病,。當三哥聽見那句“多日未曾進食極度虛弱,,又有重傷在身,性命堪憂,?!比缛缥謇邹Z頂。原來寒音根本就沒有吃過什么東西,,他這幾天的食物都給自己吃了,,卻騙自己……那一刻寒的心里仿佛空了,自己是那么的害怕,,極度想抓住一些東西卻無能為力,。
思緒轉(zhuǎn)換,彼此正激烈的交戰(zhàn),,招招致命狠厲無比,。有多愛就有多恨,有多恨就有多痛,,有多痛就有多狠,。三哥和寒音就這樣一刀刀一劍劍刺向?qū)Ψ剑泊踢M自己的心里,。他們曾經(jīng)惺惺相惜共患難,,可是如今,只能一聲長嘆向蒼天,。
雨飄飄灑灑的落下,,打濕了兩人的衣襟,絲絲縷縷的頭發(fā)緊貼著兩人的面龐,,雨水順著發(fā)絲劃過眼睛,,落下時的份量卻感覺重了好多。
三哥知道,,寒音由于幼時生病,,遇到潮濕天氣骨節(jié)便會疼痛難忍,。這種天氣,他敗局已定,。果不其然,,沒過幾招,寒音的左腳一軟,,三哥立馬將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有人托我問你一句話?!焙舸藭r顯得異常平靜,。“說,?!薄吧蛄枘湍闶裁搓P(guān)系?或者說,,你到底怎么……”沒等三哥說完,,寒音緩緩道來,?!斑@事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殺了我吧?!比缈粗?,始終還是下不去手。畢竟是數(shù)十年的兄弟情啊,,哪是一朝一夕能割舍的,。
風(fēng)云突變,原本飄揚著小雨的天空突然打了一聲驚雷,,三哥一時分神,。寒音脖頸卻是狠狠往前一沖,頓時血如泉涌,。三哥一見此,,“咣鐺”一聲扔掉了手里的刀,“兄弟??!”三哥嘶吼著,扶起緩緩倒下的寒音,。
寒音現(xiàn)在的情況如當年一樣虛弱,?!叭纾抑滥阆虏涣耸?,可是欺師滅祖的罪,,你必須殺了我為堂主報仇。要怪,,便怪我太貪心……”“別說了,,別說了……音,為什么啊,,為什么,!”寒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和三哥說著事情的來龍去脈,三哥此時滿心悲痛,,只是讓他講著,。畢竟是傷了根本,寒音不多時便止不住的吐血,。
三哥顫顫巍巍的用手和袍子擦拭著,,越擦越多,越擦越多,,最終只覺得寒音往后一仰,。三哥試探性的喊了他幾句,然后探了探他的鼻息,。寒音已經(jīng)徹底斷氣了,。
三哥用手緩緩蓋住他的眼,將頭深深的埋下許久許久,?!袄咸欤銥槭裁慈绱藢ξ?!”三哥猛地抬頭向天大喊,,緊接著也是氣急攻心,“噗”的一聲吐了血,。緩緩的倒在寒音身邊,。倒下去的那一刻,三哥感覺自己仿佛在飛,,又像是跌落在了棉花垛里,,軟軟的,輕飄飄的,。
練武場上,,三哥與寒音一左一右靜靜躺著,三哥怒目望天,。眼神中滿是無奈和心痛,。周圍的弟子看見這般情況,,自覺的停下了爭斗。一部分人扶著三哥走開,,一部分抬著寒音去準備后事,。
門中的弟子將三哥放置在客棧暫時落腳,又請了大夫來瞧病,,好在三哥常年練武底子好,,估摸著將養(yǎng)上幾個月便能恢復(fù)如初。哪知三哥第二天便醒了,,“音,,寒音在哪?”當三哥聽到寒音今天下葬的消息,,瘋了一樣的跑出房間,,奪了小二還在喂著的馬飛奔往寒殺堂。
頭發(fā)凌亂,,只是被粗粗的扎起,,隨著馬蹄疾馳在風(fēng)中飄搖。僅僅只穿了一件內(nèi)襯,,鞋子也是穿的歪歪扭扭,,大病初醒的三哥過不了多時便急急的咳嗽一陣。但是手中的馬鞭卻是時時揮舞,,所過之處驚飛了一地落葉,。
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三哥便回到了寒殺堂,,可在三哥看來,這比他二十幾年生命的時間還要久遠,。寒殺堂一片肅穆,,到處白綢飄揚,不言自殤,。搭腿下馬,,一路踉踉蹌蹌,扶著門框,,三哥在早已布置好的令堂里看見了那一方牌位,。還有后面那一方厚重的棺木。
“起”隨著一聲悲涼的音落下,,寒音的棺木被八名門人穩(wěn)穩(wěn)抬起,。按理說,牌位是要由寒音的親屬懷抱,,一路哭喪的,。三哥此時滿臉頹廢,,卻從原本商定好的弟子懷里搶過牌位,緊緊摟住不放,。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三哥的眼角滑落下數(shù)滴淚水,,滴滴打在眾人的心上,。
三哥天性開朗,又少年得志,,別說落淚,,即使難過也是不常見的事?!白?!”三哥一聲高呼,眾弟子隨著三哥緩緩前行,,往寒殺堂墓地走去,。臨進門,三哥便披上了白袍戴上了白帽,,如今懷抱靈位,,另一手不時的撒上些金黃的紙錢。和著略顯狂躁的風(fēng),,紙錢紛紛揚揚的上下翻飛,。遠遠望去,耳邊環(huán)繞著悲樂,,煞是凄涼,。
待安排好寒音的身后事,三哥好似筋骨被人抽去了一樣軟癱在地,。眾人一致推舉其為新任堂主,,可三哥卻搖了搖頭。他不想,,不想踩著兄弟的血上位,,盡管事情的真相不是這樣??墒且坏┳狭四莻€位子,,總覺得對不起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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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曉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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