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營地
“快下車吧,良妃娘娘,,小人也是不得已,,您受罪了,。”那小公公是知道杜少瑾身份的,,而且他弟弟就在杜淳的兵營里打仗,,一直也很敬重杜將軍,他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把這樣一個大美人廢了,,換了是他,能娶到這樣一個人,,還不知道要怎么開心呢,。
杜少瑾這才從容地起身,果然如她所料,,囚徒車行至城門便停了下來,,此時天邊剛泛起魚肚白,過來接班的獄卒打著哈欠,,但看到是杜少瑾,,便也沒有不悅。
經(jīng)過這一夜的修養(yǎng),,杜少瑾倒是精神了許多,,只是肚子有些餓。她挪步走到獄卒前,,低聲說,,“小哥,方便給點吃嗎,?!闭f著把頭上插的銀簪子遞到那獄卒手里。
那獄卒本來就客客氣氣的,,見杜少瑾又送了銀簪子,,更是殷勤,特意找了附近一家不錯的酒樓打包了上好的吃食,,“良妃娘娘快些吃,,吃完就上路,咱們必須在天黑前趕到營地,,和大部隊集合,?!?p> “大部隊?”杜少瑾大口吃著饅頭,。
“是各地官員抄家時候家中被流放的女眷,,因為流放路途遠(yuǎn),來回費用不菲,,平日里被流放的女眷都會被送往營地,,每湊滿百人便向西北出發(fā)?!边@獄卒恭恭敬敬地解釋道,。
“不知道那營地現(xiàn)下有多少人了?!蹦仟z卒又倒了熱茶,,杜少瑾緩緩喝下。
“良妃娘娘你算是走運(yùn)了,,這波現(xiàn)在約莫九十余人,,大抵咱們過去了,就能出發(fā),?!蹦仟z卒說完,便同杜少瑾一同上路了,。
原本應(yīng)該被徒步押解到營地的,,杜少瑾哪里吃得消,便又把家傳的一塊玉佩也拿了出來,,那獄卒自然是識貨的,,況且這大熱天,他也不愿意步行,,便租了輛馬車,,二人共乘,及至快到營地之處,,才下了馬車,,步行至營地。
“哪邊來的,,令牌呢,?”營地守門的官兵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那獄卒熟練地掏出了令牌,,“京城來的,。”
“進(jìn)去吧,?!笨词貭I地的官兵打開了柵欄門,把杜少瑾放了進(jìn)去,,卻把那獄卒關(guān)在門外,,“你不用進(jìn)來了,葛大人有旨,,國庫空虛,,為不浪費銀錢,近日起都是滿二百人為一輪次,,才出發(fā)前往西北,。”
聽聞要滿二百人才出發(fā),,又要等上一年半載,,那獄卒像杜少瑾投去了嘆息的目光。
那時候杜少瑾還不知道那目光里所飽含的嘆息是為何意,,等她進(jìn)入了營地,,才知道那是怎樣一個人間地獄。
營地不大,,依山而建,,早些年三國大戰(zhàn)之時曾為戰(zhàn)俘營地,用來看押戰(zhàn)俘,,而今戰(zhàn)亂平息,,這營地便用來看押流放的女眷。
營地分兩間大帳,,一間都是被關(guān)押的女眷,,一間則給看守的士兵用。
杜少瑾跟隨著看守的士兵向女眷大帳走去,,還未近身,,便聽不遠(yuǎn)處的士兵帳子里傳來陣陣痛苦的呻吟。
她心下有些不好的預(yù)感,,卻也不得不跟隨士兵的腳步走進(jìn)了女眷帳篷,。
一腳踏入帳中,那眼前的場景,,險些讓杜少瑾暈厥,,那些女眷個個衣衫不整,有的在低低啜泣,,有的面如白紙,,有的雙腿之間還有淡淡的血跡……這是怎樣的一個人間煉獄啊,!再聯(lián)想到士兵帳篷里傳出的靡靡之音,,杜少瑾只感覺自己渾身發(fā)抖,,怒氣沖天。
“長得倒是不賴,,這個讓給我來,!”剛才送杜少瑾進(jìn)來的那個士兵轉(zhuǎn)身就對守在女眷帳篷外的一個士兵說,他們這些人一直在這郊區(qū)守著營帳,,時而并不知道杜少瑾的身份,,如果知道了,哪里還敢對她不敬,,畢竟杜淳還在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切,,你猴急什么,,這種貨色哪里輪得到咱們,還不得隊長先上,,不過倒是可惜了,,被隊長玩過的,哪里還能活著出來啊,,可惜了……”那士兵說道一半,,就噤了聲,轉(zhuǎn)而諂媚地大喊,,“隊長好,!”
“不好好站崗閑聊什么呢!”那隊長邊說邊整理著褲子,。
“報告隊長,,京城來的新貨色,包您喜歡,?!彼投派勹霂さ哪莻€士兵搶著獻(xiàn)媚。
“是嘛,,我來瞧瞧,。”那隊長說著掀開了女眷帳的簾子,。
剎那見,,女眷帳中的女子都蜷縮了起來,她們來得較早,,誰都知道若是被那隊長看中,,便是不如咬舌自盡,一了百了。
那隊長環(huán)視一圈,,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身著淡粉色長衫的杜少瑾,,他幾步走到了杜少瑾面前,“抬起頭來,,給爺瞧瞧,。”說著他那骯臟的手指伸向了杜少瑾的下巴,。
說時遲,那時快,,杜少瑾手里一直握緊的一把小刀,,穩(wěn)準(zhǔn)狠地插入了那隊長的蛋蛋之上。
幸好身上一直帶著一把防身小刀,,那可是祖父傳給她的寶貝,,薄如紙,十分鋒利,,藏在身上不易被察覺,,她從小就一直帶在身邊防身。
那隊長吃痛,,一腳踹在了杜少瑾身上,,少瑾只覺得嘴里有血腥味,卻顧不上,,大聲喊道,,“姐妹們,你們真的甘心被這群王八蛋凌辱嗎,,我們這些被流放的人,,本就是死路一條,要是咱們團(tuán)結(jié)起來,,還有一線生機(jī),,何苦被這群混蛋羞辱?!闭f完,,她用僅有的力氣沖了出去,還是那把小刀再次插向了那隊長,。
開始有膽大的女眷也站起身子,,不一會兒,一群女子把那隊長團(tuán)團(tuán)圍住,,那隊長踢飛一個,,還有十個圍住她,沒有武器?笑話,,女人的長指甲就是最好的武器,,你撓一下,她抓一把,,不多時那隊長身上已經(jīng)鮮血淋淋,。
而那在女眷門外看守的兩名士兵,雖然聽到帳篷里傳來的喊聲,、呻吟聲,,卻以為那隊長在大發(fā)淫威,哪里敢想前一秒還叱咤風(fēng)云的小隊長,,下一秒已經(jīng)變成了血紅蘿卜條了,,估計這位大名鼎鼎,三歲就練就一身童子功的小隊長,,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會想到,常年禍害良家婦女的她,,有一天會被這樣一群女人撓死……
他哪里知道這些女眷,,案發(fā)前哪個不是富甲一方的千金大小姐,雖然被羞辱,,被踐踏,,她們?nèi)醪唤L(fēng),手無縛雞之力,,可她們心中有恨,,無時無刻不希望把這些個淫棍、惡魔千刀萬剮,。
一場惡戰(zhàn)結(jié)束了,,女眷們看著隊長的尸體,沒有人害怕,,每個人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再看向杜少瑾,竟隱隱都有以她為尊之意,。
“我就問一句,,在坐的姐妹們,你們還想不想活著出去,?!倍派勹吐晢枴?p> 沒有人出聲回答,,但每一個人都目光堅定地望著她,。
“有沒有人能給我說說目前這個營地的狀況。”杜少瑾環(huán)視四周,,輕聲問,。
“這個營地目前是一個八人小隊在看守,除開隊長外,,還剩下七個人,,這七個人中,要屬副隊長張亦山身手最好,,這人不近女色,,所以從來不到我們帳子中,其余的六人,,分為三組,,一組輪休負(fù)責(zé)后勤,一組把手營地大門,,一組看守我們這女眷帳子的大門,他們六個常常來,,對女人有固定的喜好,。”說話的是剛才第一個沖出來幫助杜少瑾的一個女孩,,那女孩年紀(jì)不大,,可能觀察這么仔細(xì),也足見其心志,,尤其在這種情境下,,還能如此條理清晰地分析,杜少瑾不僅為她豎起了大拇指,,可是當(dāng)她看到那女孩已經(jīng)花掉的臉,,心中更是不免錯愕。

米安然
此段不計入字?jǐn)?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