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的氣氛彌漫在喻霖和岑小海的心頭,久久無法散去。
有時候,,上天真的很不公平,,有的人什么都有,有的人卻什么都沒有。
“麻繩總挑細(xì)處斷,厄運只找苦命人?!?p> 等到喻霖再次見到岑小海時,是在三天后的一節(jié)早自習(xí)。
岑小海的身形似乎瘦弱了很多,,眼睛上的紅腫還沒有消去,。
岑小海校服外套上用別針別住的白色袖章,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班上后排的幾個小女生,,已經(jīng)開始安耐不住地議論紛紛。
岑小海坐下后,,呆愣著放下書包,,開始拿出早讀要用的書本。
喻霖?zé)o法想象這些天來,,岑小海一個人經(jīng)歷了如何難熬的夜晚,。
“小海,這是這幾天的試卷,,我?guī)湍阏砗昧?。?p> 喻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只能遞給岑小海一沓試卷,,試圖分散岑小海的注意力。
岑小海木訥地接過那一沓試卷,,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了一聲“謝謝”,。
一整個上午的課,岑小海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這讓喻霖很是擔(dān)心,,但又沒有辦法,。
喻霖害怕自己貿(mào)然開口,,會刺痛岑小海某處柔軟脆弱的心。
直到中午,,岑小海才和喻霖說了一句話,。
“小喻,你自己去打飯吧...我想一個人去天臺坐坐,?!?p> 岑小海的唇色白得嚇人,讓喻霖根本放心不下,。
“那要不我?guī)湍愦蝻埌??你這樣不吃飯怎么行呢?”
岑小海沒有再說話,,而是輕輕地?fù)u了搖頭,。
喻霖見狀,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岑小海的想法。
或許,,讓岑小海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一會兒,,會好一些吧。
喻霖心里默默想著,,只要等下打飯的時候稍微快一點,,就可以借著午休時間,多陪岑小海在天臺上坐坐了,。
可是到后來,,這成了喻霖后悔萬分的決定。
兩人在下課鈴打響后,,揮了揮手以作短暫的告別,。
喻霖拿著飯盒,穿梭在熙熙攘攘的學(xué)生中,,不停地加快著自己的步伐,。
而岑小海,剛走到天臺,,就看到天臺上圍坐著幾個面色不善的女生,。
那幾個女生里,有兩個是重點班后排的學(xué)生,,其他的都是岑小海不熟悉的的面孔,。
岑小海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剛想撤出天臺,,卻被那群女生叫住,。
“喂!你是叫岑小海對吧,?過來一起坐坐唄,?”
為首的女生,左耳打了兩個銀色的耳釘,,用著極其輕蔑的話語叫住了岑小海,。
岑小海向來膽怯懦弱,不敢拒絕她的要求,。
岑小海邁著細(xì)碎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那深淵。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
那群女生看著岑小海這幅樣子,很快感到不爽,。
“走快點??!你怕什么?怕我們欺負(fù)你???”
這句話剛說完,那群女生就發(fā)出了哄笑的聲音,。
岑小海害怕地停住了腳步,,可她不敢向前走,也不敢后退,。
重點班里的一個女生走上前來,,拽住岑小海的校服,把她強行拉到了面前,。
“你這是干什么,?搞得好像我平時欺負(fù)你了似的。我們不就是想和你聊兩句而已嗎,?別這么不識趣行不行,?”
那女生雖然嘴上這樣說著,動作卻強橫有力,。
岑小海被她猛地一拽,,差點要跌到在地。
另一個女生開口說道:“你可別磕著碰著了,,到時候別人以為我們怎么樣了你呢,。”
那群女生小團體見岑小海一直低著頭不說話,,有些不耐煩,,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話。
“說句話啊你,?我又沒為難你什么,。”
“你手臂上別著的那是什么,?你家里有人沒了,?”
“你們是不知道,她天天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鬼樣子,,是人是狗見了都覺得晦氣?!?p> “哈哈哈哈,,你還真別說,說不定就是因為她這幅樣子,,把家里人克死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p> 施暴者永遠不覺得自己的話語有多惡毒,,也永遠無法知道被施暴者的苦難。
在她們眼里,,只看得見自己樂意見到的東西,,從來不會顧及自己說出的話是否會像刀子一樣刺痛別人的心。
岑小海壓抑了許久的悲傷情緒,,又在這些傷人的話語中卷土重來,。
岑小海不明白,是真的不明白,,為什么這些人就這么喜歡折磨別人,?
到底要怎么樣,她們才愿意放過自己呢,?
是不是只要自己消失了,,這些無邊無盡的痛苦就會跟著消失了?
岑小海此時此刻的腦海里,,只剩下了一個偏激的念頭——
跳下去,。
明明是四月天,溫度卻好像還是刺骨般冷,。
喻霖在食堂匆匆忙忙打完飯,,就又一次穿越擁擠的人群,向著教學(xué)樓走去,。
一路上,,喻霖都無比擔(dān)心岑小海的狀態(tài)。
喻霖是一個心思很細(xì)膩很敏感的人,,她經(jīng)歷過絕望的痛苦,,所以她也看得出來岑小海的痛苦。
世界上從來沒有換位思考,,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有資格說感同身受,。
喻霖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家人離世的悲傷,但是她明白孤獨的感受,。
一想到這里,,喻霖就再次加快了腳上的步子,想要快一點見到岑小海,。
喻霖剛剛走到教學(xué)樓樓下,,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
“砰,?!?p> 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高空中猛然墜落,,在喻霖的眼前劃過一條慘淡的直線。
鮮血在那道身影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迸發(fā)四濺,。
熟悉的校服,熟悉的身形,,和手臂上那刺眼的袖章,。
那是岑小海。
喻霖被驚到張大嘴巴,,手中的飯盒和筷子應(yīng)聲落地,。
那是岑小海啊。
是那個半個小時前,,還和自己說要去天臺坐坐的岑小海啊,。
周遭的聲音越來越喧鬧,卻被喻霖全部隔絕到耳外,。
喻霖親眼看見了,,岑小海從天臺就此墜落。
從此,,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岑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