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一絲道意

　　雪急風寒,，滄海桑田,，轉眼間,，張毅已不在矮山之上,，而身處于萬里冰原之內。

　　緩緩睜眼,，萬里無垠,，滿眼皆是銀白世界，張毅心中早定,，知道眼前所見,，不過是種種幻象，也不驚懼,，反而越發(fā)鎮(zhèn)定,，從容合目。

　　“耳聞之則為聲,，目見之以成色……”張毅一面運轉“長春萬壽功”,，口中一面叨念起來。

　　這本是“長春萬壽功”的口訣之一,，張毅自幼熟背，但是卻不明其里,，剛剛看見眼前景象,，不由想起這兩句。

　　誦念之聲越來越響,，心中越發(fā)澄澈鎮(zhèn)定,，猶如深井之水，無波無瀾，不受外界任何干擾,。

　　張毅微蹙眉頭,，心中似有明悟，喃喃說道：“耳朵所聞,，眼睛所見,，皆是幻象，若我認為它是聲,、是色,，那么它就是聲、是色,，若我不認,，那么它們就是非聲、非色,，不過幻象而已,。就如同剛才所見之景?！?p>　　不知不覺之間,，張毅已悟得一絲道，大道至高至遠,，無涯無盡,，張毅能在困境中領悟一絲，已屬上天垂賜,。

　　風雪更疾,，仿若證道。

　　張毅依然端靜而處,，不動分毫,，心意更堅，任憑風霜暴雪,，他自巋然不動,，閉目不觀。

　　寒風如刀,，冰雪似刃,，打在身上，如同刀兵加身,，喘息間已然傷痕累累,，鮮血瞬時淌下，染遍全身,，劇痛頻傳,，冷汗涔涔而下。

　　張毅依然紋絲不動，只是狠咬牙關,，眉頭緊蹙,，調動周身真氣穩(wěn)固身體，固守道心,，雙耳不納,。

　　縱然寒風呼嘯縱橫，冰雪狂舞,，張毅也仿佛未聽見一般,，勉力固守自己的小世界，不受外物所迷,。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張毅全身的傷痕已結成血痂，周圍的風雪也已止歇,，只見一縷光芒直射而入,，映照在張毅的身上。

　　光芒煦暖,，引動全身暖意,，原本已經凍僵的全身，此刻已經逐步緩解,。

　　冰雪盡去,，一條通山小徑隱然可見。

　　張毅緩緩睜開雙目,，身體雖感劇痛難忍,，但依然咬著牙緩慢站起。

　　此時,，霧氣漸淡,，上山之路就在眼前，張毅只要循路上山就能登上山峰,，獲得最后勝利,。

　　張毅緩緩邁步，劇痛再度傳來,，撕心裂肺,，一個不穩(wěn)險些跌倒。

　　張毅望著眼前的路,，心意更堅,，不由繼續(xù)邁步向前。

　　只是這一步,，仿佛堤壩崩毀，全身結成的薄痂再度裂開，鮮紅的鮮血遍染全身,。

　　原本染血的血衣此時變得更為殷紅,。

　　張毅沒有去看，而是繼續(xù)向前邁步,，緩緩行了幾步,，張毅已然麻木，就連疼痛之感也已感覺不到,。

　　張毅咬著牙循著山路盤旋而上,，鮮血順著皮膚、衣袂,，滴落下來,，浸染大地。

　　大概行了半個時辰,，張毅已至半山腰處,，雖然疲累至極，但是張毅并不原地休息,，而是繼續(xù)緩慢而行,。

　　日已西落，殘陽如血,，火紅的霞光拂照在繚繞的霧氣之上,，姹紫嫣紅，流光溢彩,，蔚為壯觀,。

　　張毅無心觀景，只是低頭走路,。

　　又過了半個時辰,，只見遙遙山峰近在眼前，不由加快步伐,。

　　此刻的張毅渾身上下已經毫無知覺,，若不是依靠真氣支撐，實難再行一步,。

　　真氣循環(huán)往復,，為其提供力量。

　　大約走了兩柱香的功夫,，張毅依稀看到山頂有一人端坐在巨石之上,，不是陳沖又是何人。

　　“也不知有沒有人到達山頂,？”張毅一面思量,，一面加速腳程,。

　　轉瞬之間，張毅已來到陳沖面前,。

　　“陳教習,，我來了！”張毅的喉嚨中發(fā)出沙啞的聲音,。

　　陳沖緩緩睜眼,，立時遞給張毅一枚褐色丹藥，說道：“你傷勢深重,，先將它服了,。”

　　“培元丹,！”張毅一眼認出丹藥,，也不多說隨即拿了過來，放入口中,。

　　培元丹入口即化,，藥效強勁，幾個呼吸,，就讓張毅全身煥發(fā)出全新生機,。

　　“坐！”陳沖說道,。

　　張毅盤膝而坐,，繼續(xù)吸收藥力。

　　陳沖再次用目光打量了一遍張毅,，喃喃地說道：“不錯,，不錯。心性堅韌,，身處幻象之中,，不失本我，該當受賞,?！?p>　　說罷，隨即伸手入懷,，將一個瓷瓶遞給了張毅,，里面正是這次的獎勵，十枚培元丹,。

　　張毅雙手接過,，小心放好。

　　過了少頃,，陳沖緩緩問道：“你能和說說當你遇到幻象的時候,，想到了什么嗎,？”

　　張毅沒有絲毫隱瞞，將當時的情景以及自己的感悟,，一一敘述給了陳沖,。

　　陳沖聽后，不禁哈哈大笑,，反問道：“你可知張家的這套功法，為何越到后面越是難以修煉嗎,？”

　　張毅搖頭,。

　　“這套功法之關鍵，除了日夕苦練之外,，還需靈感,、頓悟，以及對道的理解,。你見到幻象時所領悟的,，應該算是碰到了一絲道的門戶。有此基礎,，后面修煉則會比一般人容易許多,。”陳沖幽幽說道,。

　　“陳教習,，那究竟什么是道？”張毅不由追問道,。

　　陳沖聞言,，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個問題倒是將我問住了,，道之廣博,，絕非三言兩語，幾點頓悟方能明徹,，方能講清的,。我只能說，你若是得勘道之一二,，則將受益無窮,，神通廣大?！?p>　　聽見“神通廣大”四字,，張毅腦海中頓時浮現(xiàn)出書中所描繪的景象，滿面憧憬,，口中不由喃喃說道：“我要入道,，我要問道,。”

　　陳沖聞言,，臉上微變,，但依然沉聲說道：“入道、問道極為艱辛,，而且需要種種機緣,，絕非一蹴即就之事?！?p>　　“還請陳教習教我,，再苦再難，我都不怕,?！睆堃慵诱f道。

　　陳沖向張毅擺擺手,，說道：“我剛才說過,，需要種種機緣，你只要保持向道之心,，努力修煉,，靜待機緣到來就可。好了,，今日天色不早了,，我們下山吧！”

　　“那其他人呢,？”張毅問道,。

　　“其余人我已請人送他們回家了，你不必擔心,?！标悰_說罷，瞬時從巨石上落下,。

　　兩人趁著最后一抹余暉,，循著山路迅速下山而去。

　　張毅服下“培元丹”之后,，體力恢復,，精力充沛，因此下山此時于他而言,，并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