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流連的震驚是可想而知的。
與原祖同時代的修士,存活到現(xiàn)在,,這本身就非同小可了,而居然還變成了敵人,,那就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練青冥也知道這種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將事情的由來與自己的推斷巨細靡遺地講出,,甚至還展示了自己基于不完全版的傳送陣創(chuàng)造出來的法門。
也就是他對那個把大屠殺當軍功的使者所使的法門,。
“天,!這是你自創(chuàng)的法門?天啊,,難道你真的是魔鬼,?”
看著用作示范的物品被無聲無息吞噬,卻又絲毫感覺不到法力波動,,玉流連好容易才鎮(zhèn)定下來,。
“只此一種法門,便足以橫行花月大陸,,支天古卷衍生出來的四大神通,,亦不過如此,而你還能破解其它法門,,你……我相信你不是在虛聲恫嚇了,,可是如果真有能與原祖并稱的敵人,我們就是集合再多人,又如何能夠抵抗,?連師妹也不敢硬扛空間破碎的能量!”
練青冥小心翼翼地撤去氣勁,,這個功法太可怕,不分敵我,,他還沒有完善到能自如控制的程度,。
“敵人很強大,但我們也不必太過悲觀,,我仔細想過,,既然他們至今還沒有動作,說明花月星有能讓他們顧慮的東西,,或者是法寶,,或者是修士,再說,,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要奴役花月星,,還是要奪取功法,,還是搶奪天村地寶,都還未知,?!?p> 玉流連斷然否定:“法寶肯定沒有了,五百年前‘那個人’擊毀了所有法寶,,而修士當中,,我敢肯定沒有比我?guī)熋酶鼜姶蟮摹,!?p> 練青冥好奇地問:“反正他們總有顧慮——‘那個人’是誰,?為什么所有人都不肯說他的事情?連妙法真人都不肯告訴我,,可是又好像你們所有的高手都跟他有關(guān)系,?他又為什么要擊毀所有法寶?”
玉流連欲言又止:“……‘那個人’是花月星的禁忌,,你最好不要知道,,我怕你重蹈無棱的覆轍?!?p> 怎么又扯到風無棱了,?
她似乎生怕練青冥追問,馬上改變話題:“好了,,我相信你這個消息了,,我回去立刻轉(zhuǎn)告師妹,而且我還知道另外一個天闕仙人級修士的下落,這種事關(guān)花月星安危的事,,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這樣至少就可以有四個仙人了?!?p> 練青冥沒辦法,,只好道:“四個一定不夠,不過倒是可以提前解除小豆身上的天地牢籠,?!?p> 本來以為小豆小芽都中了天地牢籠的禁制,不過可能是原妙天以為控制一個小豆就足以要挾風挽留了,,小芽并沒有中任何禁制,,練青冥倒可以省一點心力。
玉流連十分關(guān)心小豆兄妹,,聞言道:“啊對了,,小豆的禁制一天不解除就一天不能安心,越早動手越好,,可惜他中的是天地牢籠,,我無法帶他御氣飛行,不然可以盡快送他到師妹那里,?!?p> 練青冥:“這個我早有想過,他身上的黑氣很古怪,,不光元神接觸會受影響,,就是真身也難免,不然妙法真人巡天術(shù)舉世無雙,,讓他帶小逗去一次豈不轉(zhuǎn)眼就可來回,,而且關(guān)鍵是,我還要先在自己身上調(diào)試清楚才好動手——要不我?guī)《谷ピ律褡?,一邊趕路一邊調(diào)試,,你們則去把那個仙人請到月神宗,這樣差不多我一到就可以開工,,最省時間,。”
本來風挽留是一個預備的人選,,不過練青冥雖然宣稱可以把他提升到仙人境界,,但只是理論上可以,實際還不知是否可行,,如果有現(xiàn)成的仙人那自然最好不過,。
玉流連點頭道:“應該沒有問題,月神宗雖極少接待外人,不過為了救人師妹不會拒絕,。你可以先作出發(fā)準備,,我向師妹稟報后,再飛訊通知你出發(fā),?!?p> 兩人商議完畢,練青冥又喝了一大口茶水:“這老小子,,真不象話,,連坐請坐請上坐,茶上茶上香茶都不懂,,害我站著講得口干舌燥,,等破了他的天地牢籠,看我不羞死他,,哼哼,!”
玉流連無語地看著眼前的人,這是同一個人嗎,?片刻之前深不可測有如魔鬼,,現(xiàn)在又小氣膚淺大不正經(jīng)。
放下茶杯感覺不那么渴了,,練青冥揮揮手:“好了大姐,,沒別的事了,,你趕緊回去找?guī)褪职?,仙人也好,不是仙人也馬馬虎虎,,有一個算一個,,出來混最要緊是人多!我去找妙天大族長下禁制去了,?!?p> 他轉(zhuǎn)身向原妙天走去,玉流連楞楞地看著他的背影,,找人給自己下天地牢籠,,輕松得就像是去吃飯喝水,如果不是自己親見,,真是打死也不相信,。
“或許,他就是師妹預言將要光耀千古的人物……”玉流連懷著復雜的心情破空而逝,。
這世上有多少仙人級別的修士呢,?
太少了,很多人修行一生也見不到一個。
以至于很多修士都把能見到一次仙人當作是大機緣,。
如果能見到兩次,,那簡直是祖上燒高香了,大大有福,。
顧西樓以前也是這么想的,,但現(xiàn)在他不這么想了。
“我不喜歡你的聲音,,換一個人來談,。”
風連城挾起一塊鮮嫩肉排,,慢慢地放進嘴里,,細細地咀嚼。
旁邊有兩列機靈的小廝,,隨時準備為他把空了的酒杯斟滿,,把吃過一半的菜肴撤下去,把熱氣騰騰剛做好的菜換上來,。
風雪漫天的總護法顧西樓只能站在門口,,在他飲酒的空隙,致上幫主的殷勤美意,。
非常恭敬,,非常謙遜。
他相信自己已經(jīng)把幫主不能親臨的歉意,,上次合作的謝意,,邀請對方共圖大舉的誠意,都表達得清楚到位,。
但風連城從頭到尾就沒有看過他一眼,,旁若無人地享受美酒佳肴,中間還對一個上菜時不小心把湯潑出來的小廝,,和和氣氣地說了一句“沒事,,下次用心點”。
就是不看他,。
顧西樓告訴自己,,忍。
忍,。
不忍的話,,會誤了幫主的大事。
忍,。
不忍的話,,他會出刀,。
一想到他會出刀,顧西樓的心就一緊,,像是被人捏在手里,,狠狠地握了一次拳。
他的刀……那刀光……顧西樓一直不敢回想那天的場景,,那簡直是一場夢魘,,即使自己其實是與出刀人是同一個陣營,仍然是一場夢魘,。
他的弓感覺到他的不安,,開始跳動,如果是平時,,他一定已經(jīng)出手,,以仇恨為弓,以殺意為箭,。
有仇將殺人,,傷心便挽弓,這是他弓法的訣竅,,肆意殺人便是修行,。
可是他不敢。
在這個人面前他不敢,。
“我不喜歡你的聲音,,換一個人來談?!?p> 他似乎終于吃好了,,吃飽了,終于開了口,,說了一句話,。
可是顧西樓寧愿他沒有說,,或者寧愿自己沒有聽到,,顧西樓血往頭涌,但心底一個聲音告訴他:不要沖動,,不要動,,不能沖動,不能動,。
他深吸一口氣:“是,,顧某這就稟報幫主換人來和連城侯談?!?p> 連城侯就是風連城,,風連城就是連城侯,,歌樂皇賜的爵位。
他慢慢退開,,退出連城侯府,。
侯府也是歌樂皇賜的。
侯府門口有他的手下在等候著,,一見他出來便諂笑著道:“總護法去了這么久,,一定是和連城侯惺惺相惜相見恨晚——”
“啪啪啪啪”顧西樓正正反反抽了他三十三個大巴掌,才從牙縫里迸出三個字:“回總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