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無不色變,包括寇徐跋三人在內(nèi)的所有人均看得頭皮發(fā)麻,,如此厲害得令人防不勝防的魔功,,即使是以婠婠天魔大法的奧妙變幻也要遜色三分,,一時間竟沒有人敢撲上去跟他動手,。他們沒有把握能從夜帝手中脫身,,半分把握也沒有,。芭黛兒冷漠的臉色蒼白無力,,面無血絲,,心中嗡嗡直跳,,只想到:連恩師趙德言也未必是此人的對手,。
寇仲,,徐子陵等人正自心中彷惶,,進(jìn)退失據(jù),,突的遠(yuǎn)遠(yuǎn)的湖面上傳來一聲長嘯,那嘯聲明顯是發(fā)自年青男子,,聲音清越悅耳,,又帶著些急怒,偏生內(nèi)力驚人,,竟將本已光滑如鏡的湖面再度震得波瀾起伏,,以寇仲等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鎮(zhèn)定功夫,亦為之動容,。
徐子陵回首朝著嘯聲發(fā)出的方向望去,,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不信的神色,又漸漸的變成不可抑制的驚喜??苤?,跋鋒寒也相繼掠過一抹喜色,水聲微動,,一葉輕舟乘風(fēng)破浪的從遠(yuǎn)處駛了過來,,那輕舟來得好快,宛如離弦之箭般倏然沖了過來,。
滿臉頹色的王世充此時也不由得精神一震,,因為他已認(rèn)出了舟上的人。師妃暄仍舊是簡簡單單的一身青衣,,背負(fù)色空劍,,更顯得一塵不染,遺世獨立,。就像長居洛水中的美麗女神,,忽然現(xiàn)身水畔。明知迎戰(zhàn)的敵手乃是當(dāng)世最可怕的人物,,神態(tài)仍是從容自若,。
一位說不盡風(fēng)liu倜儻、文質(zhì)彬彬的年青英俊男子陪伴在她身旁,,手持畫上美女的摺扇,,正輕柔地?fù)u著,一派悠然自得之狀,。僅有不經(jīng)意將目光投向原隨云之時,,隱然露出一絲怒意。那小舟速度疾若流星,,要想使它停住所需要的力量也定然不小,,但那輕舟到了官船旁邊的時候速度竟奇異的緩了下來。
侯希白,,師妃暄僅是朝寇仲等人含笑施禮,,便將目光投向湖心小亭,卻見原隨云仍在凝神撫琴,,臉色沉醉,。那琴聲好似九霄銀河,浩瀚星辰,,流光溢彩,。令人心神為之一寬。侯希白精通琴棋書畫自然知道這正是這曲琴譜的最動人處,,亦是精華所在,。暗想:便教你撫完此曲再動手也不遲,。
寇仲,徐子陵等人也不急于動手,,理由又是兩樣,,他們卻是因為拿捏不到對手的虛實。原隨云這隨隨便便的一坐,,看似全身上下都是破綻,,偏偏卻予人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似乎每一處都能夠攻擊,,但再深思,就又覺得若是真的如此出手的話勢必遭受不能承受的打擊,,眾人不由泛起高深莫測的感覺,。
錚錚,琴聲戛然而止,。
原隨云終抬起頭來,,眼光從每一個人臉上緩緩掃過,眾人雖明知他根本看不見,,卻偏偏生出被看透的感覺,。心念百轉(zhuǎn)中,只聽原隨云撫掌笑道:“妙極,,妙極,,當(dāng)世青年一代中最負(fù)盛名的數(shù)位高手幾乎全部匯聚此處。正好教原某人看看,,你們有何本事,,竟敢與本人相提并論?!?p> 寇仲,,徐子陵倆人聞言都說不出話來,數(shù)月前,,論聲名之盛他們更在原隨云之上,。但是現(xiàn)在即使以跋鋒寒一向的驕傲強狠,也不認(rèn)為自己擁有與夜帝一戰(zhàn)的資格,。唯有侯希白皺了皺眉,,說:“為何不將這首曲子奏完,我能感到其中仍有未盡之意,?!笨苤俚热颂湫苑牵橇系降搅诉@種時刻,,侯希白竟還在一首琴曲上糾纏,。
他們卻是不知花間派傳人,每代都是才華橫溢,天才縱橫之輩,。像這樣的人,,對于琴棋書畫的喜好更是天生所賦予,幾乎達(dá)到了癡迷的地步,。
原隨云淡淡道:“將你們殺盡,,再撫琴也不遲?”
他話尚未說完,,跋鋒寒殺氣陡增,,斬玄劍電光突閃般,掠過數(shù)丈空間,,隨著他急沖而前的迅快動作,,橫斬過來。對于曾經(jīng)獨自面對過畢玄的跋鋒寒來說,,深知宗師境界的可怕,,即使是擁有了師妃暄和侯希白兩個強力外援,也未必能有必勝的把握,。在馬賊群中長大的跋鋒寒,,整輩子都在向各式各樣的權(quán)勢挑戰(zhàn),深知先下手為強的道理,。
但是跋鋒寒卻忽略了一點,,所謂先下手為強是對于與自己差不多的人而言。跋鋒寒雖然已經(jīng)是超一流的高手,,但原隨云卻是當(dāng)世武功最高的幾個人之一,。他不避不閃,一伸手,,便已抓住了劍鋒,,他這雙手掌竟像是精鋼所鑄,手腕一抖,,回手奪劍,。跋鋒寒早已見過原隨云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但他做夢也想不到世上竟有人能空手接他劍鋒,,更夢想不到世上竟有人具如此神力,,狂吼一聲,虎口崩裂,!
跋鋒寒身形搖晃,,腳步踉蹌的朝后退去。
斬玄劍卻已經(jīng)落到了原隨云的手中,。
徐子陵看得心神抖顫,,騰身躍入亭中,,飛臨頭上,雙掌下按,。
寇仲和徐子陵默契之佳,,天下不做第三人想,見徐子陵把攻擊集中在原隨云頭頂,,井中月遙指,,登時生起一股螺旋勁氣,人隨刀走,,井中月化作無可擋御的長虹,,往原隨云沖去。兩人夾擊,,已是天衣無縫之勢,。
袍袖飛舞,袖中隱藏著斬玄劍的鋒芒,,原隨云臉上的微笑絲毫不變,劍影飄忽不定,,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劍氣流轉(zhuǎn)溢動,,恍若九霄銀河的星辰閃爍,,并沒有半分的殺戮之氣,劍光展開,,就像是自九霄銀河灑下的星辰毫光,,寇仲只覺得眼前一花,井中月所攻擊的對象竟變成了徐子陵,,兩人駭然失色,,急忙收斂攻勢,凌厲的劍氣迎面而至,。
跋鋒寒從來沒有想過劍法還能如此用,,斬玄劍落在了原隨云的手上,就好似是蛟龍出海,,騰蛇起舞,,劍氣既如劈堅執(zhí)銳,無堅不摧,,又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僅僅是虛虛實實的寥寥數(shù)劍,,就迫得寇仲,,徐子陵兩人手忙腳亂,,無暇他顧。
原隨云自始自終都是悠閑的坐著,,臉上微笑依然,,檀木桌上的古琴也沒有半點繚亂,誰也想不到他竟是在和人做著生死相博的爭斗,。
寒光一閃,,原隨云突然收劍,袍袖拂動,,斬玄劍箭矢般射了出去,。眼前人影一晃,侯希白出現(xiàn)在亭中,,恰好迎上斬玄劍射來的攻勢,,卻是原隨云算準(zhǔn)了侯希白的攻擊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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