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此行誅心
白澤帝君笑了笑,,溫言道:“小徒頑劣,,本座替她向神君賠個不是。正巧數(shù)百年前素女送了本座一盒融雪膏,神君拿去,,將此膏抹在發(fā)上,,不出三日便可恢復(fù)如常,。過后本座還有賠禮奉上,,還望神君莫要與小徒計(jì)較?!?p> 飛廉神君又哼了一聲:“我說了,,什么膏啊禮啊,我不要,!我只要這小混蛋,!”
她到底做了什么把別人神君氣成這德性,連帝君的面子都不好使了,?白澤帝君朝玄乙拋去個疑問的眼神,。
一旁的太堯小聲將經(jīng)過說了一遍,說到她坑蒙拐騙弄到了飛廉神君的三根頭發(fā)時(shí),,白澤帝君不由失笑:“你為何又將他頭發(fā)弄回原樣,?這不是使詐是什么?”
玄乙慢吞吞說道:“先生,,要飛廉神君頭發(fā)的不是我,,我只是替您取過來,燭陰之暗我可舍不得給?,F(xiàn)在正好神君來了,,先生也在,就由您二位親自交涉,,與我還有什么干系?”
白澤帝君被她說的啞口無言,,憋了好半天,,才湊過去小聲道:“好孩子,能不能就幫先生這個忙,,替他把頭發(fā)弄好,,皆大歡喜?”
玄乙面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情,,想了片刻,,終于艱難地點(diǎn)點(diǎn)頭:“既然先生這樣說,我自然盡力而為,可是我年紀(jì)還小,,神力不足,,燭陰之暗即便給了神君也維持不了多久。不如神君與先生耐心等候數(shù)萬年,,待我再大一些,,神力充沛了,到時(shí)候一定幫神君把頭發(fā)弄好,?!?p> 數(shù)萬年!她又在假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了,!
白澤帝君扭頭看看飛廉神君,,他還在吹胡子瞪眼睛,再看看玄乙,,她還是一貫無辜又明媚的笑,,最后看看周圍一干弟子,大家都挺無奈的,。
他覺得自己也很無奈,,好后悔啊……當(dāng)初他怎么就為了一塊龍鱗收了這么個麻煩貨色?
“神君,,依本座看,,神君的頭發(fā)并非完全無解?!卑诐傻劬χ哌^去,,仰頭望著飛廉神君滿頭銀蛇般扭動的長發(fā),“神君神力中有風(fēng)之力,,所以頭發(fā)才會因?yàn)樯窳膭佣で?。假如神君不怕麻煩,將頭發(fā)分成無數(shù)細(xì)綹,,每一綹系上一個極重的飾物,,從此神力激蕩,頭發(fā)為飾物牽制,,便不會亂動了,。”
飛廉神君冷道:“話說的容易,,我到哪里去找?guī)兹f個寶珠飾物,!”
望舒宮根本是個清水司,望舒餐風(fēng)飲露,,連飯都不吃了,,他一個引路使,,能有多少寶貝揮霍?
白澤帝君有些肉痛地?fù)狭藫蠄A乎乎的臉頰,,干笑道:“此事終究是本座有錯在先,,自然應(yīng)當(dāng)賠禮。這樣,,本座幼年時(shí)恰逢兇煞魔族作亂,,曾以神力凝練出赤金天音鈴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枚,神君若不嫌棄,,盡可拿去,。”
他遣了太堯回去拿金鈴,,一行天神在云海里足足等了頓飯工夫,,太堯才一步三顫地回來了。他懷中抱著一只巨大的木箱,,累得臉都白了,,好容易放下木箱,只顧得上躲一旁喘氣,。
白澤帝君手指輕彈,,木箱立即打開,霎時(shí)間金光閃耀天地,,光華萬丈不可逼視,。
“神君請看,這里是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枚赤金天音鈴,?!钡劬粗@些玲瓏精致的小金鈴,又肉痛地眨了眨眼,,“此鈴每一枚重三分三厘,,這里便是三千三百斤,不過以神君之能,,這點(diǎn)重量自然是輕若羽毛,。”
飛廉神君面沉如水,,先捻了一枚金鈴放在掌中看了半晌,,隨后搓了一綹長發(fā),將金鈴系上,,神力激蕩下,這綹長發(fā)果然不再朝天而去,,安安穩(wěn)穩(wěn)地墜在身后,。
他終于動容,,抬手將木箱一抱而起,輕松得好像它真的只是一片羽毛,。
“多謝白澤帝君,,告辭?!?p> 他毫不拖泥帶水,,說走就走,惡狠狠白了玄乙一眼后,,眨眼不見了,。
諸神直到此時(shí)才齊齊松了口氣,總算把這煞星打發(fā)了,。
白澤帝君肉痛得無法安生,,顫巍巍地看著玄乙,氣若游絲:“你,、你……要不到回來就是了,,你做什么招惹他?害本座賠了金鈴不說,,你自己也麻煩,,這是何苦!”
玄乙沒有回答,,笑得像一朵花,。
“回去罷……”白澤帝君搖著頭先走了。
為三根頭發(fā)折騰一上午,,課是沒法上了,,白澤帝君只想回去再睡一會兒,再心疼心疼那十萬缺一枚金鈴,。甫一進(jìn)殿,,他便要開溜,冷不丁芷兮和古庭同時(shí)在后面叫他:“先生,?!?p> “何事?”他有氣無力,。
芷兮先上前一步,,急道:“先生,扶蒼師弟被飛廉神君傷在要害處,,還請您替他查看一下,!”
傷在要害處他哪里還來的力氣把別人神君的頭發(fā)削掉大半?白澤帝君滿心不解,,朝扶蒼胸口上的黑腳印看了看,,淡道:“飛廉神君的腳怎會這樣?。亢螞r神君怎會用腳和牙傷人,?他沒事,,不必驚慌?!?p> 芷兮頓時(shí)明白那腳印和牙印是誰做的好事,,當(dāng)下將腳狠狠一跺,聲音幽怨:“原來你沒事……又是那個燭陰氏公主弄的吧,?明明才來一天,,就惹這么多麻煩!”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她對玄乙的責(zé)備聽起來就像是責(zé)備了他,,他惹的麻煩一點(diǎn)也不比那龍公主小。
“怎么了,?”他的目光令芷兮有些不安,。
“師姐說得對,我錯了,?!狈錾n坦然道。
芷兮茫然地微啟朱唇——他的話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在責(zé)備他呀……
“先生,,有關(guān)玄乙公主,弟子有話想說,?!?p> 古庭神色肅然,沉聲開口,。
此話一出,,周圍的弟子們紛紛豎起了耳朵,白澤帝君頗有趣味地看了看玄乙,,她像貓一樣瞪圓了眼睛,,滿面無辜。
“弟子以為,,玄乙公主的行事之道與脾性,,皆與先生的‘仁雅度’相背,并不適合拜入先生座下,。婆娑牡丹一事乃為其一,,可以看出公主盛氣凌人,毫無仁之意;飛廉神君一事乃為其二,,公主言辭詭詐,,機(jī)心頗深,誘使神君入套,,令弟子不寒而栗,可見她毫無度量,;方才與先生對答,,公主又十分隨性散漫,處事無禮任性,,不見雅之儀,。弟子愚魯,不敢與玄乙公主列為同窗,,還望先生三思,。”
十四郎
古庭是正人君子派,,也是好面子派,,可以共患難也可以共享福,只是不能碰他的原則和底線,。所以,,其實(shí)他是個好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