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看一眼角落的金邊吊蘭,，那是她和爺爺都喜歡的一種蘭草,。她心里十分興奮,，想不到爺爺一年才一百兩的官餉,。而可愛的小別院，一年潛在的收入竟當(dāng)兩個七品官爺?shù)哪牮A,。

　　爺爺?shù)脑捵屗鼇韯牛骸奥犝f大興區(qū)那邊的地,，收租情況不好。明年不收他們的錢,，收點糧食回來,。那邊收糧食,，小別院收菜肉水果，我們這么大家人基本夠吃了,，還能賣點水果出去,，如果在靠山頭那圍個養(yǎng)雞場，我們多喂點雞賣給宮庭或者大酒樓,，你說我們一年會節(jié)約多少錢,？”

　　現(xiàn)在家里有十個下人，原來兒子和兒媳婦在時,，不覺得下人太多,。這幾年他又不忍心辭退幾個，再則如月小,，他大多時候不在家，府里人多,，顯得鬧熱些,。但十張嘴要吃飯，每月還發(fā)不同的月錢,，這可不是一筆小開銷,。也許如月的計劃是件好事。這樣一來把人力都充分運用起來,，又能開源節(jié)流,。馮老爺?shù)男挠行﹦恿恕?p>　　乾隆一直叫他排幾個士兵回來看家，說家丁能干活,，未必懂防衛(wèi),。雖然馮府在軍防區(qū)內(nèi)，但堂堂正黃旗副總督,，怎么能看家的士兵都沒有兩個,。只是他一直不愿意隨便占用兵力，引人閑話,，更不想家事過多被外界知道,，所以他一直不肯派兵看家。

　　“爺爺,。人參能賣多少錢,？”如月最近讀到那書上教種人參，腦子一直在想著這事,，現(xiàn)在正是和爺爺擺談的機(jī)會,。

　　她怎么又說到人參上了，爺爺心里更意外,，答：“要看品級和種類,。普通點的也比肉價貴四五十倍,。”

　　如月心中大喜,，臉上綻著光芒,。聽馮明說豬肉平均30文一斤，一斤人參至少能賣一兩多銀子,？如果種品級好的,，肯定不止這個價。在現(xiàn)代,，西洋參在藥房里的零售價至少30元/克,。

　　她眼睛笑瞇成一條縫：“爺爺，我看書上寫的,，那地可以種點人參,。不過要用專門的方法種。過兩年等我大點,，就帶人種點人參,，我們不是又會有更多的收入？”

　　“你那書是在哪讀的,？”爺爺驚喜的同時松了口氣,，原來擔(dān)心孩子是被人指使成這樣，談了一陣發(fā)現(xiàn)好象沒有人指使她,。

　　“就是書香齋里的舊書上寫的呀,。麻姑婆他們說，最早那屋主可能是想在那里種藥材的,?！比缭氯诵」泶螅辉副┞烦龊瞳|那檔人來,。

　　這孩子從小就想掙錢,，到底是好還是壞？馮總督心里暗暗捉摸,。趁著自己健在,，把她從小培養(yǎng)起，將來自己萬一走得早,，她也能好好地生活下去,。反正這幾年來，也沒把別院那里的什么的當(dāng)回事,。

　　“爺爺不僅要出錢開塘,。還要在山頭那面種點竹子樹木，以防滑坡,?！弊蛱焖榭戳松缴仙较潞?，發(fā)現(xiàn)山頭背面光禿禿的。他最早是河道官員,，對于防洪滑坡有些經(jīng)驗,。

　　如月抱著爺爺親了一口，差點跳起來,，激動地說：“爺爺,，那以后我掙到的錢，都請爺爺幫我管著,。我現(xiàn)在還小,，如果以后慢慢手上錢多了，怕會惹麻煩,?！?p>　　他雙眼一潤，兒子兒媳早夭,，自己和孫女相依為命,，這孫女竟比養(yǎng)幾個兒子都強(qiáng)，自己有這份福氣也算是老天爺開眼了,。誰家有子五歲就懂操持家計，會想到從小要賺錢積蓄,？

　　把孫女抱在懷里,，他說話的聲音發(fā)澀：“爺爺給你好好保管著，到你用時盡管都拿去花,?！?p>　　“如果爺爺真的支持月兒從小經(jīng)營家計，等過陣,，爺爺出點錢給我搭個養(yǎng)雞場,，那就更好?！比缭虏皇r機(jī)地和他講第二個愿望,。

　　輕輕拍拍她的小屁股，他笑著說：“過一陣吧,。你現(xiàn)在小,，怕你管不了那么多人。爺爺?shù)墓珓?wù)又忙,?！?p>　　“我知道。等我覺得時機(jī)合適的時候,，我們再商量,?！比缭聸]想到生日前能得到爺爺?shù)闹С帧,！斑€有,，過幾天我的生日。我們不浪費錢,，以后我不許家里亂用錢,。讓麻姑婆從別院里拿菜回來，頂多添點豬肉,，讓她給我們做一桌好吃的菜,，我們自己熱鬧一下就可以了，她的手藝比廚師都好,?！?p>　　“好。爺爺聽孫女兒的話,?！贝髮W(xué)士熱淚盈眶。如果月兒再大幾歲,，他簡直不敢想會是怎么樣一個情況,，五歲已經(jīng)如此，如果是十歲,，十四歲……

　　如月把小嘴附在爺爺耳邊上輕輕地講：“還有一件事,，要和爺爺商量……”

　　小家伙還有要求。爺爺樂呵呵地聽她說,。聽了,，卻以為耳朵聽錯了。

　　想不到她這么小就有這樣的心技和伎兩,，知道檢驗人心與忠誠的重用,。但她說的又正中他的下懷。人心叵測,，有的時候,，得先拿個尺子出來衡量。

　　陽光傾斜地照在院子里的木蓮上,，把它青碧的果兒罩上一層金黃,。那些果子，趁著未裂開前就應(yīng)該采摘下來,，曬干可治咳嗽,。這樹本來為如月爹生前所種，他一入冬就咳得厲害,。

　　爺爺抱著她站在木蓮樹下,，如月興奮地用小手托起一枚果實,，卻沒摘得下來。

　　爺爺伸出一只手幫忙：“用力,，摘……”

　　一枚果子被如月歡快地捧在手中,。爺孫倆彼此對視，開心地大笑起來,。一縷輕風(fēng)吹過,，這個初秋真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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