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迎春在姑蘇逗留十余日就要回返金陵,。黛玉留不住,,邀請迎春去江西南昌,,迎春也不去,只說老爺不日任慢,,回程再見不遲,。林黛玉只好打點(diǎn)行禮踏上西去之路,。不幾日見了賈赦。黛玉見過禮后開始訴說榮國府最近發(fā)生的事情,。賈赦聽完:“石呆子那幾把破扇子,,我是知道的,也曾經(jīng)心動過,。賈璉勸我壓下這個心思,。不想到有這么曲折的故事?!绷主煊瘢骸笆庵檎f,,這二十把扇子里頭有一把姓賈,作何解,?”賈赦:“這個事情我是知道的,。賈雨村那支,祖上卻是有一把扇子,。家主視為珍寶。留作信物,,世代相傳,。后來在動蕩年代,被人奪取,。這只是聽祖母說的,。影影綽綽,不甚清楚,。賈家的一位姑奶奶,,也被擄去,受盡糟蹋,,最后死去,。金陵賈府后來要兩支連起來,那邊以榮府見死不救,,拒絕了,。金陵這邊大丟面子。老國公想修賈家祠堂來彌補(bǔ)雙方分歧,,對方說‘哪有你小宗修祠堂的道理,?長子嫡孫自能侍奉祖宗。有那個心奉上十萬兩白銀,,給你在族譜中記個名,。’這大宗也不看看形式,,一味妄自尊大,。從此以后,,金陵這邊同那一支斷了聯(lián)系?!?p> 林黛玉:“莫不是,,這大家大族都這個德行?長子嫡孫就金貴,。庶子,,幼子就無關(guān)緊要?”賈赦:“所以,,我才要修族譜,,理清家族的枝枝葉葉。一方面壯大聲勢,,一方面也好過幾代之后忘了祖宗這種事情,。同那一支續(xù)上,卻又能夠向前延伸四五百年,。賈家也算是望族了,。出一個皇后也不算丟了皇家的人?!绷主煊瘢骸斑@里面還有這么多門道,,看來我回去后,也要號召修族譜,。不過我家這一支如何,。不能斷了祖宗傳承?!辟Z赦:“你現(xiàn)在修,,算什么?好歹有個兒子,,繼承了妹夫這一支,。修譜花費(fèi)些許錢財?shù)箾]有什么,關(guān)鍵是要保住在宗族中的地位,。不要到頭來對方不認(rèn),。”林黛玉表示明白賈赦的話,。賈赦:“總是天各一方,,有些事情也就耽誤了。時間緊,,也不要繁文縟節(jié)了,,快點(diǎn)與賈璉成親。我們還能早日見到孫子,?!绷主煊裥邼拇饝?yīng),。
林黛玉同紫鵑還有家仆前往貴陽。與姐妹們相見又是一陣嘰嘰喳喳,。府里多了幾個小孩子,,增添了乳母,丫鬟,,府里倒是熱鬧非凡,。秦可卿見來了幫手,就把事務(wù)交托給林黛玉,,甄五,。自己放心修養(yǎng)身心。林黛玉問秦可卿:“璉哥哥在前線怎么樣,?”秦可卿:“一切都還順利,。東路軍死了侍郎大人后,也整合起來,。陳瑞文,,柳湘蓮也都不是吃素的。有薛蝌暗中支應(yīng)著軍糧,,進(jìn)展順利,,完全控制了重慶。牛繼宗和賈璉會事成都城下,。想來奢氏無路可逃。就是不知道頭功是誰的,?!绷主煊瘢骸百Z家一門越發(fā)輝煌,榮寧二公初創(chuàng)賈家也不過如此,。也不指望戰(zhàn)場封王,。只盼望早日平安歸來?!绷主煊袢缓笙蚯乜汕湓V說京城的變故,。
話說香菱哄著小孩子笑的開心。林黛玉:“你們現(xiàn)在是無事一身輕,,有子萬事足,。好羨慕你們?!闭缬⑸彛骸坝袀€孩子姓甄了,,這一個姓賈。也對得起列祖列宗,,再就不要了,。有了這些淘氣包,,也不省心。這詩詞,,都放下了,。”黛玉道:“把你寫的拿來我看看,,可有長進(jìn),。”丫鬟把詩遞與黛玉看時,,只見寫道是:
精華欲掩料應(yīng)難,,影自娟娟魄自寒。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輪雞唱五更殘,。綠蓑江上秋聞笛,紅袖樓頭夜倚欄,。博得嫦蛾應(yīng)借問,,緣何不使永團(tuán)圓!
黛玉笑道:“這首不但好,,而且新巧有意趣,。可知俗語說‘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香菱聽了,,謙虛一番,。黛玉道:“好好養(yǎng)著,我再去見一下風(fēng)姐姐,?!闭l知秦可卿要各位姐妹在明日聚一下。
此時賈璉府中,,比先更熱鬧了多少:秦可卿為首,,余者黛玉、湘云,、再添上鳳姐兒和甄五,,黃家小姐,楊逍遙,,宋家小姐,,這是主子小姐們。還有江玉燕,甄英蓮,,烏珍珠,,平兒,紫鵑,,是半個主子寶珠,,翠縷,程府五位姨娘也來了,。論起身份,,敘起年庚,以秦可卿為尊,。秦可卿把她們召集起來一是為了做事,,不讓人閑暇起來。二也是為了將來不傳出不好聽的,。畢竟賈璉常年在外征戰(zhàn),。缺了約束,誰知產(chǎn)生什么變故,?
如今香菱只想作詩,,黛玉也不想理事,可巧史湘云又是極愛說話的,,每每談興正濃,,越發(fā)高了興,沒晝沒夜高談闊論,。苗姨娘因笑道:“實(shí)在聒噪,,一個女孩兒家,只管拿著詩作正經(jīng)事講起來,,哪有一個本分,。”史湘云私下說道:什么:‘杜工部之沉郁,,韋蘇州之淡雅’,‘溫八叉之綺靡,,李義山之隱僻’,。哪是你能談?wù)摗D銠M豎不過守著程家兩畝地,,做個富家太太,。這已經(jīng)是得了大造化。不然還不知在何處迎來送往,?!泵缫荒铮骸拔乙簿褪钦f一說,不敢當(dāng)真?!笔废嬖疲骸耙蝗牒铋T深似海,,要耐得住孤寂。深宅大門腌臜事是不少,,可也不能就生出二心來,,要知道高門第最重臉面?!泵缫荒镞B聲說是,。史湘云:“現(xiàn)在程府那邊是你在約束著,還有四個,,不要丟了面皮,。”
正說著,,只見寶琴來了,,披著一領(lǐng)斗篷,金翠輝煌,,不知何物,。湘云忙問:“這是哪里的?”江玉燕笑道:“漂亮吧,?”香菱上來瞧道:“怪道這么好看,,原來是孔雀毛織的?!毕嬖频溃骸澳抢锸强兹该?,就是野鴨子頭上的毛作的?!苯裱嗟溃骸啊魅擞懈魅说木壏ā?。我在老太太處見過一件?!毕嬖频溃骸霸诶咸耙娺^,,就拿到園里來炫耀。這里只管玩笑吃喝,?!闭f的江玉燕笑起來,我好不容易尋得材料,,找了能工巧匠織就,,你第一個就潑冷水。湘云又瞅了江玉燕半日,,笑道:“這一件衣裳也只配她穿,,別人穿了,,實(shí)在不配?!苯裱喔吲d的說:“這還像個人話,。”
寶玉素王熙鳳深知黛玉有些小性兒,,再審度黛玉聲色亦不似往日,。就叫了林黛玉一聲“妹妹”,并不提名道姓,,直似親姊妹一般,。黛玉本性聰敏,自幼讀書識字,,聞弦歌而知雅意,。就道:“風(fēng)姐姐有什么事情,?”
鳳姐笑道:“我聽人講了《西廂記》,,也曾有明白的幾句,,說了取笑,你不要惱過,?!摈煊衤犃耍阒形恼?,因笑道:“你說出來我聽聽,,姐妹們參合參合?!兵P姐笑道:“‘是幾時孟光接了梁鴻案,?’這句最妙?!€有這張生究竟愛小姐,,還是愛紅娘?”林黛玉:“是幾時,?真是個玄妙的問題,。若要編排,還不得私下收受,?還有這張生與紅娘,,誰也說不清。姐姐想來吃鏈二哥的醋了吧,?”鳳姐興致不高道:“那有如何?這不知幾時這么多舉著案的,。也要吃誰的,?都得好好想一想。妹子,上了這條船,,就下不去,。有句話要聽好,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到了次日一早,,黛玉因心里記掛著這事,,一夜沒好生得睡,天亮了就爬起來,。掀開帳子一看,,雖門窗尚掩,只見窗上光輝奪目,,日光已出,。起來去找秦可卿。林黛玉:“秦姐姐,,這鏈二哥房中這么多人,,卻是要好好管理一下?!鼻乜汕涿滥恳凰?,:“要怎樣管理?又有什么道理,?”林黛玉:“鏈二哥筆記中提及,,女子不易太早受孕,否則生產(chǎn)時危及生命,。就盡量不安排幾個年紀(jì)小的去侍寢,。”秦可卿道:“你說的有道理,。還有呢,?”林黛玉:“兩次月事中間最容易受孕?!鼻乜汕洌骸耙矊?。賈府并不怕孩子多。也不怕?lián)寠Z財產(chǎn),,這么大產(chǎn)業(yè),,均分了就是?!绷主煊瘢骸斑€有孩子最好吃母乳,。自己的孩子盡量自己照顧,。否則孩子容易夭折?!鼻乜汕洌骸斑€有這一說,。我沒太注意?!鼻乜汕溆忠凰妓鳎骸斑@樣也好,。姐妹們就能分配過來了。這年頭生孩就像在鬼門關(guān)走一遭,,有了兩個,,再想生的心就淡了。這樣安排各得其所,。好,。”林黛玉:“可是誰管這些事情,?不能叫各位小姐去管吧,!”秦可卿:“也是。現(xiàn)在璉二爺不在家,,倒不用算計,。等到回來再說。不如就瑞珠,,紫鵑,,翠縷三個人管理吧?!绷主煊襦帕艘宦?。秦可卿:“怎么著,也得先府里的,,再外面的,。先小姐,再丫鬟,。先未生育的,,再生育過的。人人都有個依靠才是正理,?!绷主煊瘢骸耙彩恰_€要考慮丫鬟與小姐同時伺候,,也少些麻煩,。”
林黛玉:“秦姐姐,,為什么不是平兒進(jìn)來管理,?!鼻乜汕洌骸傍P姐就是一個醋壇子。你把平兒安排進(jìn)去,,你要平兒如何自處?再說,,王熙鳳還不知道能教出多么跋扈的子女,。我也不放心。四個孩子,,一下子交給平兒,,這擔(dān)子也不輕?!绷主煊瘢骸敖憬銥槭裁床皇盏礁梆B(yǎng)著,。”秦可卿:“為他人做嫁衣不說,。養(yǎng)不好,,養(yǎng)出愁來。我又不是要搶她兒女,?!闭闷絻簛硪娗乜汕洌乜汕渚桶才帕耸虑?,交代平兒看好四個孩子,,莫要使他們長歪了。
江玉燕同烏珍珠在一塊聊天,。烏珍珠:“江姐姐,,有了孩子。我們也暫時告別江湖,?!苯裱鄶[了一個姿勢。:“告別江湖,?老娘還要帶著他闖江湖呢,!”烏珍珠笑道:“算了吧。你要去,,沒人攔著,。孩子要去,二奶奶一定攔著,。賈家的男孩子可以上戰(zhàn)場搏功名,,就是不能混江湖?!苯裱啵骸皩?shí)在是可惜了,。奶奶一身好功夫,,不開門立派,實(shí)在可惜了,?!睘跽渲椋骸八植蛔呓上裁??”江玉燕:“我們又打不過她,。她不去,我們怎么敢去,?所以可惜了,。”烏珍珠笑道:“要我說,,就做個莊主,,或者堡主,山主什么的,。有田有地,,比什么都強(qiáng)?!倍嘶ハ嗳⌒σ环?。
平兒也是個好玩的,素日跟著鳳姐兒無所不至,,逗趣,,開玩笑,鳳姐:“這幾日我想酒了,。叫湘云一起吃,,對她說,吃了酒才有詩,。若不吃大塊鹿肉,,今兒斷不能作詩?!逼絻旱溃骸靶〗?,還是少吃些。對小少爺不好,?!蓖跷貘P:“怎么不多找兩個奶娘?賈府又不是出不起錢,?!逼絻旱溃骸百Z府這一陣子生了這么多孩子。那里去找?再說,,剛剛林姑娘說,,母乳喂養(yǎng)的孩子容易成活?!蓖跷貘P半信半疑:“又從哪里聽來的,?要是自己喂養(yǎng)孩子,這奶子還不”說著用手比劃一下,。平兒噗嗤笑出聲,。:“別那么夸張,身材變形倒是真的,。”王熙鳳:“這男人都是偷腥的貓,。身材變形還不把我們忘在一邊,。等到林姑娘有了孩子,也堅持自己喂養(yǎng),?!逼絻捍蛉ね跷貘P:“那我們就使勁的作,讓璉二爺捉了去懲罰,?!兵P姐佯裝惱怒,:“你這丫頭,,璉二爺先捉了你去,。”
史湘云,,林黛玉,,甄英蓮,紫鵑就在府里擺出一副文人架勢,。林黛玉‘以文會友’,,史湘云‘真名士自風(fēng)流’,甄英蓮卻是一派我為詩狂,,紫鵑做個好學(xué)的小學(xué)生,。一時鬧得很是熱鬧。漸漸地紫鵑也明白了詩題,、韻腳,、格式。也會即景聯(lián)句,,五言排律,,七言排律。秦可卿聽到寶珠,,瑞珠的稟報,,只能暫時放下,。:“寶珠,你說為什么有人可以無憂無慮,。有人卻要忙忙碌碌,。有人可以錦衣玉食,有人卻不能糊口,。我真羨慕她們好命,。”寶珠:“奶奶,,本來就天下太平無事,。是你著相了?!鼻乜汕洌骸拔液铜I二爺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你們只看到眼前的榮華富貴。卻看不到這世道的兇險,。眼前之所以是歲月靜好,。是因為有人替你負(fù)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