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巽讓夏目說來聽聽,不知客氣為何物的夏目,頓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把事情前后說了一遍,聽得孟巽頭昏腦漲,、云里霧里。
都說有壓力才出動力,,對著夏目略帶期盼的瞳仁,,孟巽明明就聽得迷茫,卻不敢照實的說,。他心中努力地想著,,腦子用勁地轉著,片刻之后硬生生地掙扎出一句話來:“小目,,我認為應該再重新回現(xiàn)場看看,說不定是看漏了什么,,所以才會讓你陷入迷霧,。”
這個建議讓夏目如貓般的眸子微亮了下,。
她本來是打算重新檢查現(xiàn)場的,,可惜注意力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葉雙奶娘徐娘給吸了過去,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是應該再回現(xiàn)場查看一番,,說不定真有遺漏之處。
不過那臥房會不會早就被打掃干凈了,。
夏目蹙起眉,,直勾勾地盯著孟巽瞧了許久,直到把孟巽的頭皮瞧得發(fā)毛才認真說道:“巽哥,,咱們夜里偷偷的去一趟葉府,,行不?”
孟巽唇角抖了抖,。
什么行不行的,,在孟巽聽來,此話并非問他意思,,而是她說話的習慣而已,。他就不明白了,,她明明就是劉嵐親派的,縱是半夜里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入葉府,,為何她會突然生出這荒唐的念頭,。
莫非是最近壓力太大,她想用這方法來減壓,?
思索一番之后,,孟巽少有反對地說道:“小目,我看咱們還是走正門罷,,別偷偷摸摸的,,萬一讓人當賊了,不是給咱們?nèi)f事屋丟臉么,?!弊詈笠痪淇桃獾脑捳f完,他如期收到夏目一個輕蔑的白眼,。那目光仿佛在說,,只有傻子才會被當賊。
夏目收回目光,,隨便找了個理由掰道:“偷偷的潛進葉府,,其實是想試下葉府的護院會不會發(fā)現(xiàn)?!?p> 聽起來很有道理的理由,,通常都是暗藏牽強的,孟巽明白,,但無力反對,。說什么都沒用,她都想好了,,充其量是他陪不陪同的細節(jié)問題有待商權,。
與其放任夏目一個人闖禍,不過與她一同進退,,關鍵時候他好歹還能幫上忙,。破罐破摔,大概就像孟巽此時的狀態(tài),。
說服無效,,動武不能的情況下,孟巽選擇妥協(xié),。他暗嘆了嘆,,點頭說道:“那好罷,不過小目不可胡來?!?p> “何事不能胡來,。”前一句才收音,,緊接著便聽到粗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夏目孟巽一同轉頭瞄向隔著屏風的門口,只見茍能面帶疑惑又有擔憂地走過來,。
萬事屋的人,,沒有哪個是省油省心的,茍能是深有體會,。所以他只用聽到孟巽這句話,,就很容易的聯(lián)想到令他不安的事上。
“雖說劉大人將此案交給萬事屋了,,不過查案的事還是按常規(guī)來辦才行,。”茍能邊說著邊瞅到夏目眸子里的不耐煩,,他立即緩了緩緊張地語氣補了一句:“夏姑娘,,若有不清楚的地方,盡管找我商量就是,?!?p> “好的茍捕頭?!毕哪扛纱鄳?,眸子掃到茍能手里的東西,努了下嘴問道:“這是驗尸的記錄么,?”
茍能就是為這而來的。他讓萬世支著回了衙門,,本打算拿了記錄就直接送回醫(yī)館,,早些讓夏目,主要是給萬世看看,,也好早些找出蛛絲馬跡來,。誰知他剛回了衙門,正巧遇上有人喊冤告狀,,耽擱了許久才空閑下來,。
等他再拿著記錄去醫(yī)館,趙斌醒是醒了,,不過他想找的人都走了個光,。
萬世走了,主辦此案的夏目也沒在,身為衙門捕頭的茍能卻不能什么都不做,。他問了趙斌幾個問題,,并沒得到像樣的答案,在不得已之下才趕來了萬事屋,。
沒想他進門時聽到一句令他擔心的話,,頓時讓他差些把初衷給忘到了一旁。
這時經(jīng)夏目提醒,,茍能便將手里的東西遞了過去,。
“照著萬老板的建議,此次換了個仵作驗尸,,而且就連記錄也是按萬老板提出的格式來書寫的,。夏姑娘,若是看了還有疑問,,可以隨我到殮房看尸體,。”
前面幾句話,,夏目聽了就聽了,,由于注意力集中在記錄上面,她對茍能半點反應都沒有,。也不知是茍能有意還是無意,,反正最后的一句話令夏目貓般靈動的眸子,狠狠的顫動了一下,,眸底深處能看到懼意,。
去殮房,開什么玩笑,,很恐怖的好不好,。
“不了,看尸體這種事不太適合我,?!毕哪恳槐菊?jīng)地說了,末了習慣性地掃了孟巽一眼,,沒帶特別的意思,。
不知是孟巽理解錯了,還是孟巽的奴性太重,,總之夏目隨意的一掃之后,,孟巽便很樂意地說道:“我去看看也行?!?p> 夏目微張著唇瓣,,斜睨著笑瞇瞇的孟巽,,錯愕得有些說不出話。
真是個怪人……
她暗誹了一句,,埋頭翻起記錄不再理睬孟巽,。
其實孟巽倒不是什么怪人,只是他對葉雙的死因好奇而已,。本來此案他是沒有介入的,,誰知被夏目拉著從頭到尾講一遍,使他是不聽也聽了,、不想也想了,,現(xiàn)在再繼續(xù)不管下去,就好奇心而言,,便是一種折磨,。
看了驗尸的記錄,就算再詳細也比不上親自看過尸體,。孟巽認為,,既然夏目膽小不敢前往,自然而然的會由他去代勞,。與其讓夏目趾高氣昂的指揮他,,不過他在此時主動提出要求。
反正結果都沒差,。
一柱香之后,,夏目抬起頭來,瞄向孟巽的眸色閃爍得有些奇怪,。
“小目怎么了,?”孟巽關心的問著,順手接過她手里的記錄翻了翻,。
“巽哥,。”夏目的聲音喊得有些甜膩親切,,孟巽手一抖,,記錄差點兒沒掉地上。
干等在一旁的茍能以最快的速度轉開頭,,嘴上好像還默念著“眼下不關他事別管閑事”之類的話。
孟巽揉了揉顫動得夸張的唇角,,弱弱地問道:“怎……怎么,?”
“巽哥,你說你會去殮房的罷,?”
夏目友好的笑容背后似乎透著詭異,,孟巽掃了事不關己撇頭一旁的茍能一眼,緊張地應道:“嗯,是啊,,怎么了,?”明明他就定好了跑一趟,怎么突然覺得,,去殮房是個錯誤的決定般,。
“巽哥,我們一起去罷,?!?p> 此話一落,孟巽腦間立馬閃過她指揮他摸尸體的畫面,。他不由苦笑,,看來要發(fā)生的,永遠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