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貴站住了,,心里奇怪:我的外號怎么宮里也有人知道呢,?
回頭一看,,自己身后面站著一個臟和尚,渾身破衣爛衫,。
徐貴皺眉:現(xiàn)在的皇宮也太沒下線了,,這么臟的人也讓往里進?
“這位師父,,您是怎么知道我外號的,?”
“我當然知道了!我還知道你是八月十五生的,,今天是你的生日,,對不對?”
“對,,對啊?!?p> “最關鍵的是我知道你今年小登科,。”
徐貴笑道:“我早年喪妻,,如今五十歲了才補了一房媳婦,。”
“我知道,老牛吃嫩草,,我見過你媳婦,,特別……特別的漂亮?!?p> 徐貴沉沉的咳嗽了一聲,。
老夫少妻,他最怕的就是新娶來的媳婦背著讓自己當王八,!
現(xiàn)在的徐貴連青菜都忌了,,院子里種的樹也給砍了,天天吃垃圾食品,,就是為了離綠遠一點,。
“你……你……你什么……時候認識……我……我……我媳婦的?”
“你家是不是院子里有顆樹,,讓你給砍了,?”
徐貴點頭:“對啊,!”
“你們家灶臺左邊是米缸,,但裝的是咸魚,右邊是水缸,,你家床上還有個多寶玲瓏柜,?你每天傍晚的時候準不在家?!?p> 徐貴心說:一點都沒錯?。『蜕性趺粗赖倪@么詳細,?
“我說的都對吧,?”
“對……對啊,!”
徐貴臉慘綠慘綠的,。
“這回你明白了吧?”
“當然明白了,?!毙熨F咬牙切齒,一把就抓住了丁寒衣領,,同時目露兇光:“你跟我說清楚,,這些事情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別沖動,,我還沒說完呢,!”丁寒倒是沒任何害怕之色,,滿臉笑嘻嘻的說:“我問你,你家是不是丟東西了,。你老婆耳環(huán),,項鏈都沒了?”
“是??!”
丁寒說著掏出了幾樣金銀首飾說:“在這里呢!我跟你開了個玩笑,,現(xiàn)在都還給你,。和尚我不差錢,你看就能看得出來,?!?p> 徐貴將收拾含在手里,思量了片刻,,才恍然說:“你偷的,,所以你才知道我們家的布局,是不是這樣,?”
“要不然你以為呢,?”
“那……你……就只偷了東西嗎?”
丁寒想了想點頭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行,,我今天晚上再去一趟?!?p> “別……我們家并不愿意接待您這樣職業(yè)的人,。”
丁寒哈哈笑道:“我并非是想偷你家東西,,和尚一貧如洗要錢有何用,?我是想告訴你眼見未必是實,你懂嗎,?”
徐貴心說:我明白什么呀,!這瘋和尚看起來稀里糊涂的,偷了我家的東西還給我講道理,,仿佛錯了的人是我,?
打量著和尚,徐貴覺得也不好報官,,他瘋瘋癲癲的估計官府也不會管,。算了,東西還給我就行了,。
他隨口含糊的應道:“行,,我懂,我懂,。晚上別總亂走了,,誰家都有媳婦?!?p> 說完人揚長而去,。
徐貴的家不住在城里,而是在城外的獅子巷,。
他先回刑部復了命,,緊跟著返回家中。結果剛走到家門口,,突然發(fā)現(xiàn)自家的大門是開著的,。
深更半夜的,自己家怎么大敞四開的,?
徐貴感覺奇怪,,是進來賊了?
不對??!那和尚不是在皇宮里了嗎?
他悄悄走了進去,,赫然發(fā)現(xiàn)窗戶紙后面有兩個人的影子,,一男一女。
徐貴頭發(fā)都氣直了,,腦瓜子嗡嗡的,。他狠狠的咳嗽了一聲,希望能使里面的倆人有所反應,。
里面的男人也是徐貴的熟人,,算是他的同行,都在刑部工作,,人叫馬大哈,,是專門負責清洗尸骨的人。
刷尸骨需要專門的銅刷子,,馬大哈家的突然丟了,,他聽老伙計說徐貴家有刷尸骨的銅刷子,便拎了一個燈籠飛奔到了徐家,。
結果徐貴不在家,,他新娶的補房周氏不認得什么是銅刷子,從床底下搜羅出來一大堆東西,,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馬大哈為人大大咧咧,,也沒考慮半夜避嫌的說法,直莽莽的就進去助人為樂了,。
本來他是好意,,可完沒成想很不湊巧徐貴人回來了。
一聲咳嗽,,可把屋里的周氏嚇壞了,,對馬大哈說:“我夫家回來了,你快走,,要是被他看見了,,該誤會你我有染?!?p> 馬大哈不以為意:“我跟徐老哥多年的交情,,他怎能誤會我呢?”
“不行,,他心眼小,,斷會惱我,你趕緊走,,莫要拖累了我,。”
“行,,行,,行?!?p> 馬大哈覺得這小兩口挺有趣,,心中嘲弄了兩下,跳窗戶跑了,。
徐貴走進屋來,,罵道:“剛才是什么雜種跑到我家來了?”
周氏說:“哪有什么人???是你聽錯啦!”
徐貴掃了一眼地上,,正看見了馬大哈留下來的燈籠,。
那是刑部的燈籠,而且每個人所用的都有標記,,徐貴看了一眼就明白這是馬大哈的,。
見狀,周氏忙說道:“馬大哈真算是個渾人,,他說衙門里要借銅絲刷子去用,,我才進房來拿,,他就跟了進來說要幫我找,想來好生可恨,!但這人可是跟你同衙門的,,你也不要多想,?!?p> 徐貴聽畢,冷笑了一聲道:“同衙門不同衙門我也查不清楚,,總之現(xiàn)在明明白白是我的同房門的了,。”
“當家的,,我跟他并不熟,。”
“不熟,?行,,那我再把他請來,你倆到房里談到熟可好,?”
“你不要奸言巧語,,信口的亂糟蹋人。明早我跟你到刑部衙門前,,問他個水落石出,,也不要緊的事?!?p> “這句話也虧你說得出來,,難道我真要做烏龜還跑了去向他討嫖帳不成?”
跟著,,話說的難聽到?jīng)]邊,。
周氏見這情形也就不同他辨別了,暗暗的落了幾點眼淚,,心中想道:這都是前生的冤孽,,大約逃也逃不了。
就此沒精打采的,,便進房去睡覺了,。
徐貴坐在外面長吁短嘆,也不進房,,嘴氣得像雷公,,整整坐到了大半夜。
到了四更時分,,天氣轉(zhuǎn)涼,,徐貴這才想進房穿件夾衣,,等到天亮再發(fā)作。
那知才進了房,,搭眼朝床上一看,,卻見周氏身子筆直,頸下還系了一條帶子,,人吊在了床柱上面,。
徐貴生平也是靠死尸吃飯,所以不懼怕,,近前按了按妻子鼻息,,發(fā)現(xiàn)斷氣已久,救也來不及了,,對著死尸落了幾點眼淚,,心中開始記恨起馬大哈來。
到了天明,,他越想越氣,,怎么著也不能跟馬大哈善罷甘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