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腹黑的晏修
前天晚上抱著被子出去,今日又乖乖抱著被子回來。
徐熙躺在床榻上,,手肘屈起撐著半邊臉,,靜靜欣賞著晏修此時此刻的風采,。
分明一身如何都掩蓋不住的高貴氣息,一張俊美絕塵的臉,身形頎長,高貴之中又帶著書卷氣,,寬袖長袍,仿若謫仙。
此時謫仙抱著尋常人家的被褥,,仿佛誤入凡塵的仙君,,平白多了幾分親近感。
每天對著這么一張臉,,她怎么氣得起來,?
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朝里頭挪著位置,嘴邊含笑,,雙眼燦若星辰,。
晏修臉上不帶任何波瀾,在不觸碰到徐熙的情況下將被褥整理好,,側(cè)過身的時候喉結(jié)不經(jīng)意般上下滾動,。
真是該死!
她難道就不知道自己多久沒開葷了嗎,?她究竟有沒有把他當成一個正常男子,?
如此引誘,,是格外相信他的自制力,?
“你今日去青欄社玩得開心嗎?花了多少銀子,?”
晏修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整理著自己的袍子,舉杯喝著桌上涼茶,,聲線平穩(wěn)得聽不出情緒,。
“你放心,銀子給你了就是你的,,你要怎么花銷都是你的事情,,只要你開心就好。
只是你出去一天,,譽瑾,、偵慎、平謙都在念著要找娘親,,我總要替他們問上一問,,以后若再有這樣的情況,便可以告知他們:娘親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時時刻刻都粘著不放,,只要她過得開心便可?!?p> 這番話說得深明大義,,竟讓徐熙有些隱隱的愧疚,可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順著他的話頭喃喃道:“我是該有自己的生活……”
“所以你今日在青欄社可開心,?”晏修重新回到了開始的話題,。
“嗯?也……還好吧,?!?p> 剛開始是挺開心的,替原主收拾了孫寧,,還了原主一個清白也挺解氣的,,只是她原本是過去瀟灑的,就想不用腦子,,結(jié)果花了銀子去撕架,,還是有點不值得。
“還行便好,,至少銀子花得值得,。”晏修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眉毛往上揚了揚,,繼續(xù)道:“來年秋天,譽瑾便要參加秋闈了,,雖是家世普通,,但以他未滿十歲便有如今的才學(xué),就算是整個九州也是百年未見一個的,?!?p> 他頓了頓,微微一笑,,道:“也許你不知道,,但譽瑾現(xiàn)在是燕都士子推崇的對象,
更是九州大陸所有學(xué)士大儒爭先將其收入門下,,前幾日九州聞名的學(xué)術(shù)大儒,、縱橫學(xué)派的謀略家鬼孟子,曾邀請譽瑾到他草堂論學(xué),。這一舉不知道惹得多少學(xué)子眼紅心熱,。
你該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謠言永遠比明晃晃的刀槍更能毀了一個人,,而飽讀詩書十幾載的讀書人,編排起一個人來則最是誅心,?!?p> 徐熙有些驚訝,她的兒子確實是比尋常人聰明很多,但沒想到譽瑾已經(jīng)是九州聞名的程度,。晏修說得確實沒錯,,生在二十一世紀的她,非常懂得語言暴力的可怕之處,。
嫉妒,、仇恨,將現(xiàn)實生活中自己的不順心,、不愉快,,全發(fā)泄在旁人身上,甚至于這個人自己完全不認識,,不熟悉,,也不太了解他所經(jīng)歷事情的始終。
就算是身心健康的成年人,,在常年的網(wǎng)絡(luò)暴力之下,,患上抑郁癥等心理疾病的比比皆是,更別說是僅僅六歲的晏譽瑾,。
徐熙的臉色慢慢沉重起來,,三個小孩從來沒讓她操心過,她自己倒是心大,。如今被晏修一點,,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失職。
晏修觀察著她的表情,,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必過于憂慮,,好歹我也曾經(jīng)在燕都朝堂徜徉過,,譽瑾如今所要面對的一切,我當年也都經(jīng)歷過,。所以,,更加懂得如何護住他?!?p> 這話帶著若有若無的悲傷,,徐熙怔了一下,突然想了起來,,當年晏修被打斷雙腿,,毀了容,不就是來源于燕都那群貴家子弟常年累積的嫉妒嗎,?
他自己當年得到了很大的教訓(xùn),,如今也應(yīng)當不會讓自己的兒子重蹈覆轍才是。
原來這段時日以來,在自己沒有留意的日子里,,竟是晏修在外,,默默守護著她的孩子們嗎?
“你說吧,,該讓我怎么做,?”
她向來聰明,知道晏修繞了這么大一圈,,肯定是因為有什么事需要她做的,。干脆開門見山,省時省力,。
晏修在看到徐熙臉上坦然的神情之后,,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他沒想到徐熙這般聰慧,,原以為隨意說上一番便能讓其相信,如今,,心里又多了一些計較,。
“很簡單。若是我整日到摘星閣聽曲喝酒,,酒不多喝,,聽曲也只聽半個時辰,曲子唱完便離開,,并不多待,。每日皆是如此,外面會怎么說,?”
徐熙眉頭輕蹙,,“自然是說你流連花叢,風流無度了,。你天天出入青樓,,誰人知道你在里頭做了什么,摘星閣畢竟是男子玩樂之所,,若是他人想要誣陷于你,,誰會管你是聽曲還是真的叫姑娘抱團?!?p> “很好,。你說得極是!我身為譽瑾的父親,,如此做不僅傷害自己的聲明,,于自己仕途有害,,自然也會被當做拿捏譽瑾的一個把柄,就是不能真的如何,,也會惹得譽瑾心煩,,他心智稚嫩,恐怕不能承受這些詆毀,?!?p> 晏修一步步引導(dǎo),意有所指地盯著徐熙看,。
“你的意思是我以后不能再去青欄社,?!”
徐熙福臨心至,,脫口而出,。
晏修看目的達到,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我說過了,,只要你能快活,我自然是不會不讓你去,。只是……”
晏修頓了頓,,道:“只是大燕雖看起來荒蕩,但對女子的寬容程度畢竟不如郫黎,,在譽瑾那群文人雅士眼里更是大為苛刻,,女子能去青欄社,總也免不了在身后被人指指點點,?!?p> 徐熙心中不服,這不是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怎么男子可以去青樓瀟灑,,女子就不行?
再者說,,如果心有所屬,夫妻恩愛,,誰還會去風月場所找安慰,?
“你也不必難受?!标绦薜脑捯痪浣由弦痪?,似乎洞察了徐熙沒一句話背后的心理活動,
“燕都那么多可玩,、可吃的,,不一定要去青欄社,,再者說,你要去也未曾不可,,只要你想去,,可提前與我說一句,我陪你過去,,這樣,,自然沒有人敢亂說話了?!?p> 徐熙哽住了,,看著晏修那張俊美的臉,突然感覺后背一片發(fā)寒,,她突然覺得陷入了眼前這個男人的陷阱,。
如此一件小事,他都能花費一晚上時間一步步引導(dǎo)她,,從今晚的飯菜到現(xiàn)在的娓娓道來,,計劃周密詳實。
她原本覺得傍晚楚河幾人拙劣的表演十分好笑,,卻沒想到重點在后頭,。
她能說什么呢?晏修能花這么多心思在自己身上,,就為了不讓自己去青欄社,。
自己自然是……答應(yīng)了。
對不起了,,青欄社素未蒙面的美男們,,不是她不愿意為了他們一擲千金,是她這位腹黑可怕的相公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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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原
嘿嘿嘿